目 录｜流水线上的人生
上一章｜债主
文／逆旅飞扬
你还记得那些缀学的童年玩伴吗？这里说的就是关于他们的故事。
谁曾想，孟竹刚报了电脑培训，第二天早上，拉上的问题就解决了，拉带正常运作。重回到加班加死人的节奏。
刚上班，拉长不仅把拉带调快，还站在拉头帮忙下机。拉上的机恨不得一台挨一台，工友们火力全开，手不停的捡机、装机、放机，稍稍开个小差，有个小意外，桌面上就堆满了。
多数工友已经站起来，站着使得上劲，效率更高。姚望凤一直在忙，帮着这个清机，帮着那个摆机。有人实在忙不过来，装完了直接扔机到拉上，姚望凤也罕见的，没有骂人。
一个上午，没有人上厕所喝水。中午拉带一停，有人立马一边趴桌上，一边开骂：妈的，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下这么快！
多数人不吭声，许是累的，许是早已习惯。前半个月闲的，这后面就要赶上进度，哪能白让人曾经闲。
中午直落，吃饭半小时。顾不上累，大家伙赶紧往外跑，跑得快的，先去上个厕所，跑慢了，先去楼下吃饭。还好是在四楼，几分钟就能跑到厂房外的小饭堂。
创华厂没有食堂。据说，以前曾经有，后来大概是因为厂房扩建，或是吃饭人多各种问题，所以把食堂给撤了。
从创华厂的后门出去，几米宽的街道对面，是一栋住宅楼，住宅楼的一楼，是一排小饭堂，这里供应着来自五湖四海各色口味的饭菜。多数是广东菜和湖南菜，因为厂里来自广东和湖南的人最多，差不多占了90%以上。
这些小饭堂，有些年月了，墙角、桌面、地上，随处可见黑黑的油垢。特别是饭堂外街道的地面，在阳光下，那一层黑油似乎要渗出来。
小饭堂里的菜都用铝制的大号托盘盛着，并列排成两三排。如果去得早，堆得像小山的菜热气腾腾，色味诱人，颇能勾起人的食欲。
通常，中午十二点，前几分钟还冷清的各个小饭堂，瞬间便挤满了打饭的工友，大家蜂拥而至，七嘴八舌的点菜。上一分钟还甚是清闲的服务员，立即热火朝天、手忙脚乱。
由于人多，小饭堂里的位置少，除了先来的极少的人是坐着吃的，多数人都是站着的。每天中午，各个饭堂门口，街道上，到处都是穿着洗得泛白的黄色工衣，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站着吃饭的工友。六月天，就算顶着大大的太阳，两鬓淌着汗，嘴里仍然大口大口的扒着饭。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桌上，地上，街道旁边的几个大号垃圾桶旁，全是扔的饭盒，全是撒的饭菜。如果稍晚一点来吃饭，像是在垃圾堆上吃饭。
黄桃刚来时，很是不适应，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时间久了，她也跟大家一样，习惯了，总不能又累又饿肚子。但如果不直落，中午有一个半小时吃饭时，她多半会去前门，走十多分钟，到马路对面吃饭。那边也有饭堂，人少，干净整洁，还能单独炒菜。
到了下午，拉上的机仍然下得飞快。两点多时，拉上差不多每个人都堆了一桌子的机，像陀螺一样转了一上午，又是犯困的点，工友们都没有力气开足马力。见这情形，拉长只能让拉头的放慢下机，待到四点多，好不容易清完机，拉长又命令拉头快些下机。
吃晚饭，仍然半小时。孟竹寻着时间，把月初借的钱还给了黄桃。自上次相亲之后，黄桃一直闷着不吭声，本想多说点什么，但黄桃接过钱就快步往厕所去了。
算了，还是再找机会吧，孟竹回到位置上，抓紧时间趴桌上眯会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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