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悦堂私塾课010-文房四宝之即墨侯

文房四宝的第四宝是砚,是一种研磨器,用于研磨墨锭,变为墨汁,从而便于书写。其别名为“即墨侯”,来源于唐人文嵩的《即墨侯石虚中传》这篇文章。因此后人就以“即墨侯”作为砚的别名,如宋朝王迈的《除夜洗砚诗》中云:“多谢吾家即墨侯,朝濡暮染富春秋”。

宋人苏易简《文房四谱》云:“黄帝得一玉钮,始制为墨海,曰:‘帝鸿氏之砚’”。相传这是中国最早的一方砚。据考古发现,距今五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和砚类似的研磨器,所以说,砚与其余三宝相同,也有着悠久的历史。

几千年的历史传承,出现了诸多的名砚,其中有四个最为著名,即为“四大名砚”。它们分别是端砚、歙(she,阳平声)砚,洮(tao,阳平声)砚和澄泥砚。无论是论述砚的历史、追寻砚的源流,还是收藏砚台,这四大名砚是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
如果总结这些名砚的特点,那么借用古人的描述还是非常贴切的:“细润如玉,研磨生辉,发墨如油,不涩不滑,蓄墨良久,坚而不燥,凝重古净,其质细润”。翻译成当代汉语,可以理解为砚台的质地非常细致,摸上去感觉滑润似婴儿的肌肤而不能像粗糙的石头,其光泽温润如玉,研磨时没有涩的感觉也没有特别滑的感觉,刚好能让砚面和墨锭的接触面完美接触,能够比较快的磨出墨汁,而且磨出来的墨汁蘸取之后写在纸上时手感很完美,能够很好的控制笔锋的走向和速度,不会磨出的墨汁过稀而晕纸,也不会太稠导致运笔时耗费较大的力气。对于墨锭不至于磨损过快,对于毛笔不会磨损笔毛。磨出的墨汁可以保持较长时间不干,冬天温度低时也不会结冰。

砚的制作方法大致相同。以四大名砚为例,端砚、歙砚,洮砚都是选取某种石头由砚工在石头上走刀,雕刻成形,再根据要求,雕刻其上的花纹、文字,打磨后最终成品。唯一有所区别的是澄泥砚。
澄泥砚是一种由泥经烧造而成的陶砚,不是石砚,该砚以山西绛县出产的为最佳。当地的做法是,需先缝绢袋并置于汾水中,迎着水流、水浪的方向张开袋口,过滤水中的泥沙。一年后袋内泥满,取出风干,制成砚坯,再烧制成质地似陶的砚台,最后经过整璞、雕刻、打磨等一系列工序,一方澄泥砚方告完成。所谓“澄泥”,就是经过淘洗澄清的泥。由于这种经过淘洗澄清的泥非常细腻,所以其烧制后的效果比陶要好很多。

这四大名砚历经千年传承,至今仍为有识之士称道,自有其独到之处。这些独到之处大致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其作为文房四宝之一的书写工具,对“书写”这一目的完成的好坏,二是对其由于各自原材料的不同所形成的特殊外观即石品花纹的欣赏。中国古代的文人对其身边所用之物都会有特殊的喜好和审美情趣,特别是在几千年历史中一些经济发达、国富民强的阶段,文人墨客对审美情趣、雅致、温文等特点的追求,到了一个极高的阶段。四大名砚极大的满足了这方面的需求,因此得以“四大名砚”为名也就不足为怪了。
第一点的独到之处前文已经用了不少的笔墨,现在说一说第二点,即砚品花纹。
中国古人长期以来对不同种类的砚石进行了认真观察和总结,逐渐形成了一些专有名词和术语,它们都有着典雅好听的名称,我们从中也可以体会到古人对砚石的偏好之心。
端砚的石料中比较有名的花纹有青花、蕉叶白、鱼脑冻、天青、冰纹、石眼等。最佳的鱼脑冻应该洁白如晴云,白中带淡青或淡紫色,色泽清晰透彻。有鱼脑冻的砚石质地高洁,石质特别滋润。天青则是如秋雨乍晴,蔚蓝无际之天色。
歙砚的石料中比较有名的花纹有金银星、罗纹、眉子等。如金钱金星、雨点金星、云雾金星、雨丝金星等,这都是根据其花纹的形状、大小命名的。金星之融为云状,流云状就成了金晕。金晕也形态各异,多以相似的物体来命名,如卧蚕、舞鹤、金壶屏、罗汉洞等。当金星融化在石里到看不见的水平时,砚石就成青碧色,格外娇媚沉静。而罗纹中以暗纹最易被忽略,乍看没有什么金星银星的光耀夺目之色,但仔细审视,却发现它有精细的紧密致理,坚重荧净,一无瑕疵,是歙砚中的无上名品。
这些花纹不仅起到装饰的作用,还代表了古人对艺术和品味的追求,同时更是砚台所具的各种特色如发墨、不涩不滑的物质基础。即因为有了这些花纹,砚石就具备了一些物理特性,使其能够达到发墨、不涩不滑的效果。
个人窃以为,这些名字以及形容词,特别符合我对古代文化的想象,特别符合我的审美,也是中国古代文化别具魅力的根本点之一。

我们现在所见到、所使用的砚以石质、陶质为主,实际上历史上还有一些特殊材质的砚台。例如金属砚、瓷砚等,甚至于还有木砚、纸砚这样很奇葩的材质。不过这些砚台由于材质不佳导致使用效果不好,因此还是以石质、陶质为主要原材料。例如瓷质砚台,过于光滑,使得没有足够的摩擦力,最终结果就是不“下墨”。

古人对于砚台的使用与养护也是非常在意的。由于砚台使用中摩擦是非常频繁的,所以平时储水、用时换水、用后刷洗这三点是必不可少的。平时不使用时,一定要保证砚台中有水,保证滋润,而且要每日换水。用时先把平时储藏的水倒掉,换新水磨墨。研磨时,要注意角度和力度,不使砚面损伤。磨墨时圈子一定要大,否则极易使砚面中心下凹。研墨之后,即将墨锭取出,否则会造成墨锭和砚面的粘连,损伤砚面。用后要及时用软质纺织品刷洗,避免残墨干燥后形成墨渣,使得后续磨墨时墨锭、残墨、砚面三者互相摩擦造成损伤。如果长时间不用,则应放入砚匣中保存。

和砚有关的其它文房用具主要有砚匣、水、砚屏和砚床。
砚匣是保存长期不用的砚台时所使用的器具,一般为木质,古人会使用紫檀、酸枝等名贵木材制作。
水是用来盛放磨墨时所用之水的一个容器,一般为瓷质。
砚屏实际上就是一个桌面上的小小的屏风,用来在磨墨完成之后放在砚台附近,遮挡微风,保证磨好的墨汁不会很快干燥。
砚床是砚台在使用时把砚台放置其上的一个用具,可以保持砚台不晃不歪,不致墨汁洒出。

砚作为文房四宝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毛笔、墨、纸一起成了一个黄金组合,四者缺一不可。只不过进入现代社会,传统文房用具衰退之势越发严重。因此写下此文,希望能够为有兴趣的各位提供一个接触、了解它们的机会,也希望这些传统能够继续传承,老树吐新枝。

专题介绍:

中国有着五千年的历史文化。近现代技术、社会、人文的发展,好像离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传统越来越远。其实不然,我们生活中仍然有着很多传统留下的痕迹。本专题从生活各个方面分享给大家这些传统的内容,同时也会有一些相关的内容给大家做为参考。各位亲可以以此作为古代传统文化的启蒙知识,也可以给家中的孩子看一看,讲一讲,以便让这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下去。

本文是本专题的第十篇文章。本专题已发表文章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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