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妙不可言(十二)

在肖强的主动要求下,两个人加了微信。

不一会儿,美味实惠又不失精致的占小嫚的家乡菜鱼贯登场,肖强和占小嫚两个八零后的大孩子举箸持勺,开始享用晚餐。

有一位姓郑的作家在作品中写道:就着情吃的饭,香在心里,嘴巴里却索然无味。而占小嫚的家乡菜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不但香在心里,舌尖上的满足更是甘畅淋漓。

占小嫚吃饭的样子真美。要是能一辈子和她一起吃饭就更美。虽然没有酒,肖强已经醉了。

两个人边吃边海阔天空的聊。

天文地理,人文历史,文学艺术,诸子百家……字字珠玑,句句玉润。

从诗经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到徐志摩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再到辛德勒名单被慧眼识才终成经典;从四大名著震古烁今,搜神聊斋以鬼狐喻人到古典摇滚乡村音乐再到美食地图……

一个妙语连珠,风趣幽默。

一个芳心荡漾,浅笑梨涡。

占小嫚发现,肖强可以说是有着八斗之才。明明是自己家乡的菜肴,他竟然能如此精通!拿这道“湘女多情”来说,肖强竟然能吟出“螺丝软软,米粉绵绵,情意深深,湘女有缘”这样的美食家才通晓的句子!

占小嫚想起肖强刚刚做完腰穿那天,在平躺的6小时里,用手机写了六首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诗歌,自己陪他聊天时肖强一再声明是自己原创,对于此,占小嫚还半信半疑。

“才子,本姑娘要考考你。你要是当场做一首诗,我才信你是真正的才子!小女子才真的甘拜下风!”占小嫚调皮起来更可爱。

“好!这可是你说的!”肖强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有魅力。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开始秀才华,不一会儿,一首藏头诗一气呵成。

仿佛曹植附体的肖强把手机递给占小嫚审核。就在递手机的时候,两个人的手碰到了。肖强立刻仿佛触了电一般------和占小嫚为自己抽血、量血压时的接触感觉又不一样。占小嫚也是红着脸开始“审阅”。只见肖强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

占心红颜正当时,

小家碧玉盼君知。

嫚妙婀娜桃花扇,

好景从来未与迟。

“原来是藏的头是‘占小嫚好’!想不到你真的是才华横溢!厉害厉害!”占小嫚佩服不已。

“啊!原来你不相信那六首诗是我自己的原创啊?太小看人啦!”肖强假装抗议着:“菜都快凉了,快吃吧。”

两个人继续向食物发起第二轮进攻。

在聊天佐餐的同时,占小嫚还发现,和肖强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点。

比如对俄罗斯文化都有着较为深入的了解------占小嫚获得过中俄友好交流友谊赛的优秀奖,而肖强的家乡就在中俄交界的一座小城,对岸就是俄罗斯的阿穆尔州!

“小嫚,那天真是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神兵天降,我恐怕早就摔伤了。”肖强坚信那次护工的失误导致自己遇险,是神派占小嫚前来搭救的。

我们是朋友不?

是的话就别那么多客气啦!”占小嫚调皮的一眨眼睛,梨涡的妩媚让肖强再度沉醉。

…..

……

占小嫚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求学的那些年,在医院工作的这些年,她把青春的发条上得太紧。追求者?当然不乏。可是,没有她来电的。可是,命运使然,自己偏偏……

占小嫚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暗淡,肖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小嫚,不舒服吗?还是菜不合口味?”肖强的温柔时的男性魅力不输给古龙笔下的江玉郎。

“非常好吃!”占小嫚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那我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我的错觉?”

“没有……”占小嫚的掩饰逃不过肖强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他现在选择只能装糊涂。

肖强知道占小嫚确实很忙------前些日子她利用午休时间来和做完腰穿正在平躺的自己聊天时,提到的衡阳圆子等这些美味佳肴,可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也正是那次,他求汪玄嵩在某宝网上购买了这些美食来补课。

当男人真心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所谓爱屋及乌便是这个道理。当然,这个“一切”不包括她的男人。

而占小嫚一定是另外还有着难以启齿的事情不方便让自己知道,才有了刚才那样不易察觉的黯然神伤。

肖强在担心之余,心里也有些没底。

餐后水果上场了。

“小嫚,吃水果。”肖强用牙签扎起一块新鲜的火龙果递给占小嫚。

“谢谢。“占小嫚用甜甜的笑容表示感谢。

“小嫚,前几天都没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今日一见,我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你真的很漂亮!“肖强由衷的赞美。

占小嫚的胸口,心跳与快乐齐飞。

占小嫚的脸上,红霞与热血一色。

开心的时刻总是转瞬即逝。

晚餐结束了,占小嫚要回到住所------在医院附近自租的小产权房。而肖强不能让母亲太担心,而且占小嫚又提醒他饭后得按时吃药。

肖强拦住了正欲起身埋单的占小嫚------这个举动让肖强大为感动------他抢着用微信付了款。而当这家名为衡山味道的饭馆收银服务员看到付款人的名字竟然是小有名气的“超级小强“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看着肖强:“先生,您…您是……”

肖强急忙打断她:“靓女,金额没错吧?”

“没错,没错!”收银员拼命按捺着自己的激动。

“怎么了?”占小嫚觉得奇怪。

“没什么,一点小误会,已经搞定啦。小嫚,咱们走吧,我送你回去。”肖强和占小嫚向门口走去。出门的时候,他转过身,调皮地向那位收银员粉丝做了个鬼脸。收银员激动地笑了。

肖强发动了路虎揽胜。

此时已经过了都市的下班晚高峰,路况不错。可是肖强有意放慢了速度,为自己的表白增加酝酿的时间。

这时,占小嫚问了一个问题,幸好孙海鹏事先提醒过肖强。

“有件事,可能我不该问……你可以拒绝回答。”占小嫚小心翼翼。

“哦,你尽管问。”肖强尽量保持平静。

“最近内科ICU在抢救一位年轻的患者,名叫苏婉梅,你是不是认识她?”占小嫚问到。

“是的。她是我前女友,两年前分手了。在那以后,我就一直单身。她现在怎么样了?”肖强坦白交待。

“哦,是这样啊……她是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处于昏迷状态,还要再观察几天。”占小嫚说到。

“她真傻……”肖强喃喃地说到:“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

“我参与了前期的抢救工作。而送她到医院的人缴了一点费用就再也没露过面。你知道的,没有费用,救治工作很难开展下去……”占小嫚有些为难地说:“而就在今天,苏婉梅的名下治疗费用一下子多了很多钱,足够后续的治疗。而系统显示缴费人就是你。所以,请别介意我的好奇……”

“当然不介意的!搁谁谁都会好奇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经济条件不好,没能给她足够的物质,所以我非常亏欠……”肖强沉重地说:“这次,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吧,起码我良心上好受些。”

“我挺佩服你的,你这是有担当。”占小嫚由衷地夸赞。

“唉……”肖强简单地把来龙去脉介绍给占小嫚。占小嫚觉得苏婉梅太可怜了。

“希望她能好起来。”肖强自言自语。

“好起来的话,你们会不会……”占小嫚再度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会再在一起了。我之所以这么做,至少在当下,与爱情无关。毕竟人家跟我一场,我肖强不能太孬。”

“为什么不能再在一起呢?我问个你可能会生气的问题……”在得到肖强的默许后,占小嫚继续问:“是嫌弃她脏了吗?”

“不是!绝没有那个意思。”肖强的回到不容置疑:“小嫚,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决不会介意她的过去!过去回不去,没有办法改变,干嘛死抱着不放呢?!我最鄙视的就是拿着另一半过去说事的翻旧账的男男女女。好好珍惜眼前,创更美的明天多好啊!更何况,苏婉梅的今天,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占小嫚扭头看着肖强的侧脸,她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有担当的男人。

这时,占小嫚在医院附近的住处到了,肖强停下路虎车,没有熄火。

“那是因为什么?“占小嫚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因为,我有了心上人。”肖强的声音有些颤抖,表白的词语呼之欲出。

“原来你移情别恋了啊……”占小嫚有些调皮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羞涩和几分期待,也隐隐带着一丝失落和一丝惆怅。

“你要这么说,我只能认同。两年前,苏婉梅离开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对爱情死心了。于是,我用拼命的努力来逃避和麻醉自己,逼迫自己放下。落魄不堪的日子里我诅咒过神明,但是现在我感谢神,在很多人的帮助下,总算是有了小小的成绩,对于已经结束的那段往事也放下了。“

占小嫚听得入了神。

“但是,也许是时运的宿命吧。命运在我笔下永远是被鞭笞和藐视继而奋起反击的角色,因此他老人家就找机会报复我,让我住进了医院。不过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住院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我的心上人,让我有幸在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下,自己重新打开了爱情之门!“

占小嫚突然有些紧张,她说:“哦,这样啊……今天太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得早点睡…明早…“

“小嫚,请听我说完好吗?“肖强温柔的声音,让正欲打开车门的占小嫚松开了手。

“我的这位心上人,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恰如其分。她的内在美更让我情不自禁。她善良、负责任、认真。她的幽默,她的小调皮,让我爱不释手!我和她有太多共语言,她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

“她…她…她…是…“占小嫚已经语无伦次了。

“小嫚,你那么冰雪聪明,到现在还听不出我的心上人是谁吗?“肖强认真地看着占小嫚。

“……”占小嫚没有回答。

“那好,请你听好了…”肖强运了运气:“我的心上人、我喜欢的姑娘是……占!小!嫚!”

“……”占小嫚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脸刷的就红了。

肖强从汽车后座下面拿出那捧玫瑰和百合花:“占小嫚,我爱你,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爱你!我想娶你做妻子!我要给你幸福!你愿意接受我吗?”

面对着肖强排山倒海般的爱之表白,占小嫚呆住了。

如此大胆直白的追求表白,让她毫无思想准备-----肖强是要和他走进婚姻殿堂的。

看着夜色中副驾驶位置上的占小嫚害羞的低着头,肖强鼓足勇气:“小嫚,我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已经受过一次伤的我,无论如何都要为我再度心爱的人负起责任。而且……我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为我们的将来创造优质的条件!小嫚,你愿意吗?”

占小嫚依然沉默不语。

“请相信,这不是一时冲动和错觉,是真实的感受和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肖强认真地说到。

面对着肖强铿锵有力的动情表白,面对着肖强捧到自己面前的玫瑰花和百合花束,占小嫚眼眶湿润了。

“肖强,我……我承认,你非常有魅力、有才华,而且…你的人品也是很优秀的。”占小嫚由衷的说到:“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不能…答应你…非常抱歉…”

即便占小嫚的拒绝显得言不由衷,明显感觉到占小嫚对自己有好感的肖强依然不肯放弃:“小嫚,可以问问为什么吗?这次表白,我也是和打针一样,鼓起最大的勇气……莫非你已经名花有主?或者已经心有所属?”

“我可以…不说吗?肖强,你…让我…心里好乱呀!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被肖强的傻傻而真诚的话语逗得莞尔一笑的占小嫚再度陷入难掩的焦虑,而这焦虑在前些天是前所未有的。

“好吧…”肖强痛苦地回答:“小嫚,对不起,我太唐突了…我这个大傻瓜…”

“快别这么说…早点回去休息,开车慢点…”占小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小嫚…请等等…”肖强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的玫瑰花,这几朵百合花请收下好不好?”

“这…”占小嫚迟疑。

“我们是朋友不?”肖强强压住内心的巨大失落,调皮地冲着占小嫚做了一个鬼脸。

“好吧,其实…我最喜欢百合花…那就谢谢啦!”占小嫚梨涡再现:“拜拜!明天见!”

“拜拜!明天见!”肖强看着占小嫚的倩影消失在这个城中村中。

惆怅,但不痛苦。

失落,但不沮丧。

肖强不得不承认占小嫚是一个让人回味无穷的美丽的故事。但这个故事中的关键,自己尚未知晓------她拒绝自己的原因。

肖强调整了一下凌乱而波动的心绪,驱车回到了医院。肖妈妈还没睡,在等儿子回来。

“强强,咋了?”母亲永远是敏感的:“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我洗澡准备睡了…”

“记得吃药!水在床头柜。”肖妈妈提醒儿子,仿佛儿子总是没长大一般。

“好的。妈你快睡吧…”肖强强颜欢笑。

“妈等你吃完药洗完澡睡了,再睡。先把这几局斗地主看完。”肖妈妈指了指1539号病房的液晶电视。

肖强耸耸肩,和同病房的几位病友打了个招呼,便吃了药去洗澡了。

是夜。

无论对肖强还是占小嫚来说,都是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肖强发誓非占小嫚不娶,如果她已嫁作人妇,就等!等到海枯石烂!!!

占小嫚不得不承,肖强的确是理想中的好男人,无数优点。可是,肖强越是优秀,自己就越觉得遥不可及……

命运捉弄。

造化戏人。

凌晨时分,肖强拿出手机,把灯光调至最暗。无尽的才华此时竟然如茶壶烹饺,最后,满腔的思念化作一条带着鬼脸的“狡猾”的微信:昨晚的吃辣比赛,我认输。愿赌服输,下一餐我请。可以带你的朋友来哦!

肖强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和占小嫚的微信对话框,少卿,肖强突然惊喜地发现,手机左上角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显示!

肖强激动不已------占小嫚也没睡!!然而,又是少卿,“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不见了,接下来的就是杳无音讯。

“小嫚,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难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你比我还云淡风轻吗?”肖强苦笑着摇了摇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黎明再度降临。

1539号病房里的住客们再度忙碌了起来,本该悠哉慢节奏的早晨,显得有些紧张。

多年来习惯早起的肖妈妈颇有先见之明的洗漱如厕完毕,跟随隔壁床的护工下楼买早餐了。由当班护士测量体温血压完毕的肖强则躺在拉起床帘的“安全港”里继续享受着与世隔绝,任凭外面的室友们各显神通,他自岿然不动。

然而,此时肖强的脑海中却如同那个名叫“山竹”的台风一般排山倒海。

“小嫚…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此时的肖强如同一片海。

海的脸上,风平浪静,因为情感的内敛。

海的深处,波涛汹涌,因为内心的挣扎和呐喊。

“强强,起来吃早餐啦,看妈给你买了什么?”丰收早餐的肖妈妈回到1539号病房:“快起来啦,小懒猪儿子!”

不管孩子多大,当妈的都当他是小孩子。

“知道啦。”肖强懒洋洋的答应着,和很多都市的年轻人一样,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他的右手基本上恢复了,别说摆弄手机,昨天开车都没问题------他先发了一条微信给孙海鹏:“大哥早!你买的百合花昨晚派上用场啦!唉,人家拒绝了…..大哥,弱弱的问一句:你的嘴开过光吧~~~”

肖强苦苦的傻笑了一下,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毕,确认母亲已经吃完早餐后,开始享受早餐。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嘴巴里塞满了广东肠粉的肖强滑开手机,是孙海鹏发来的:“哈哈哈!兄弟,爱要越挫越勇!但是,如果人家是合法夫妻的话,此忠告慎行!”

肖强笑了一下,继续吃早餐。

手机微信提示音再度响起。肖强嘀咕着大哥又发什么信息…..

他拿起手机定睛一看,是占小嫚回给他的微信,是昨夜他发给占小嫚的微信,那个“对方正在输入……”又杳无音信的微信回复!

肖强猛然想起占小嫚说今天过来上早班的,怎么早上测血压体温的不是她?

占小嫚回给肖强的信息内容是什么?她为什么早上没有像昨晚说的那样按时出现在15楼住院部?肖强渴望的爱情会美梦成真吗?昏迷中的苏婉梅情况如何?欢迎继续欣赏小璇子说都市情感连载故事《缘,妙不可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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