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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05』  演出

看着赵敏从后台走出去，程一就拿着手机去前面录像了。待赵敏唱完，她又快速跑回后台等着。

这样的机会不多，不过，在一个人值得纪念的时候，给她录像，好像成了她们寝室里约定俗成的习惯。

赵敏从前面进来，径直走到程一面前，整个身子瘫在她身上。

心还是疯狂跳着，感觉身子也轻飘飘的。

程一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

“赵敏！唱得挺好，以后有活动还找你啊！”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张阳，正捧着一大堆演出服进来。

赵敏松开抱着程一的手，回头不好意思道:“没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没有下次了。”她原来跟张阳只是认识而已，虽然是一个专业，偶尔会遇上，但是之前是从来没说过话的。

这次她如此突然加了他微信，又拜托他在晚会上临时加入自己的表演，她觉得，已经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哈哈哈，没事儿！反响不是挺好的吗？别想那么多了。”张阳把衣服放好，又顺手把化妆台拾掇几下，便又道:“行，你们在这歇一会儿吧，我出去看着点儿。”

“嗯，谢谢你。”赵敏觉得，张阳是个热心又善良的人。

晚会还没结束，张允声已经坐不住了。经过刚刚那一番，他觉得赵敏是个麻烦，如果继续相交，必定会打乱他原本的生活。

这时候起身，想赶快回寝室。周汝成见他起来，也没留他。

当然，多亏了赵敏表白。他今天能跟程一好好看会节目也挺好。

于是拿出手机编辑了短信。

“老张走了，过来坐。”

程一回了OK。

大礼堂分两层，他们今天的晚会在第二层举办。张允声走下楼梯，手机提示音响起。

“能一起走吗？”

是赵敏！张允声惊讶地把手机拿近，又瞧了一眼。确实是赵敏，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跟赵敏加过好友，竟然还有备注。

正要拒绝，抬头时。那个姑娘就那么出现在眼前了。

赵敏脸红红的，还穿着演出时穿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个赶上她长了的大棉袄。

最近雪下得蛮多的，每天中午就会化掉一部分。晚上气温降低，那些化了的雪又冻成冰。不过赵敏今天特意带了不那么滑的鞋子，眼下已经穿在脚上。

回寝室也顺路，这时候没有拒绝的必要了。张允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便快步走到前面开门去了。

赵敏喜上眉梢，雀跃地跟着。

北方的11月末，下午不到五点天就已经全黑了，这时候路两旁的路灯开着。照的树上、路上都是一片暖黄。

路上行人不绝，穿着黄色亦或蓝色的送餐小哥，骑在自行车或小电驴上不知疲倦地疾驰。那样子，像是后面有野兽追着，晚一秒都会被吃掉似的。

从大礼堂到公寓没有直达的校车，两人只能走路回去。

他们学校里蛮大的，有湖有桥，也是一大美景。不过，这美景在道路结冰的夜里，就没那么招人喜欢了。

兰溪湖的传说，赵敏爱不爱听也听了太多。她还记得大一入学没多久，就听说有个学长晚上出去喝酒之后就失踪了，过了许多天从那湖里打捞上来时，还围了许多人。

她们这一届的，都说这湖邪性。这时候从它旁边经过，赵敏身子一激灵，又打了个喷嚏。

“冷了？”张允声问道。

“没有没有。”赵敏受宠若惊似的摆摆手，继续道:“就是……你没听过吗？这个湖好像挺邪门的。”

“没有。我不信这个。”张允声没听过什么，就算听过他也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说。

我要是也不信就好了。赵敏在心里这样叹息，可这种事儿，她越怕就越想听，听得越多就越相信。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十字路口，张允声停下来向四周看了看。赵敏也停下来，当然，是看他。

再往前走，就快要到湖尽头。地上滑得厉害，赵敏低着头小心翼翼走着。突然，刺耳的鸣笛声夹杂着其他金属之类发出的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赵敏吓得抬头去瞧。

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整个人向他的方向扑去。大脑一片空白，身上瘫软无力。

两个人的身子砸在地上时，赵敏已经甩了出去。鼻子硬生生砸在地上，疼！

艰难爬起来看时，张允声以一个仰卧的姿势在地上，身旁是残破不堪的小电驴还有蓝衣服的外卖小哥。

赵敏来不及想便已经爬起来，到张允声身边想拽他起来。血，从他裤子里面渗出来，一点一点。

赵敏或许是个慢性子的人，但她的血管迷走神经反应却是极度活跃。

她主观上是想把张允声扶起来的，可此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敏再次醒来的时候，也没过几分钟。睁眼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程一。

“醒了？”程一原本答应了周汝成一起看节目，坐了一会儿还是担心赵敏和张允声两个。这才在后面追着。

她们过来时看路口围了一些人，开始以为只是卖东西的小商小贩而已。

谁知经过时看见的竟是一场神奇的车祸！好吧，她承认自己跟车祸有缘，好像逃也逃不掉似的。

“张允声！张允声呢？”赵敏想起来刚刚的情况，一想到那血，又是一阵恶心。

“他被送去医院了，放心吧。”程一来的时候，蓝衣服的外卖小哥正叫车来想送那两个躺地上的男女同学去医院。

张允声倒是脑子清醒，只是腿伤有点严重，不能动。赵敏是身子还好，只是脑子已经停住了。

为什么停住呢？张允声不知道，蓝衣的外卖小哥不知道，程一却清楚得很。上大学以来，这不是赵敏第一次晕血而倒了。

她马上跑到赵敏身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上，又把她身子平卧，轻拍肩部，一边拍还一边喊着“赵敏”、“赵敏”的。

她这一系列动作，吓坏了蓝衣小哥，混乱中她只得凶悍地喊着周汝成和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哥把张允声送去医院。

“一一，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刚才……张允声救我了？呜……”赵敏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说着。

程一搂着她，把她的衣服拢了拢。安抚着“没事”、“没事”。

从校门口过来的巡警，这时候开始疏散人群。赵敏起了身，还是一脸不知所措。

程一安慰了她，便跑去跟那两位交警交涉。两人简单问了几句，便要去医院找那两个知道情况的问话了。

赵敏拉着程一，示意自己也想去。程一看她脸色苍白，却也没有阻拦。于是，一个新的组合就此诞生。

两个警官骑着小车，后座上一边一个女大学生。向着校医院进发了。

外卖小哥的小电驴原本就不大好使，赶上今天地面结冰，他又因为学生的催单骑得飞快。在路口躲一辆私家车时一个急转弯，私家车躲开了，却撞了人。

赵敏只顾着看路躲冰，没注意前面小电驴冲自己来，还未搞清楚状况，张允声已经把她整个人抱过去。

她躲过去了，他却没有。

小电驴后座那一块凸出的铁皮，摔在地上时巨大的惯性直接把张允声的腿搞了个皮开肉绽。

皮开肉绽势必流血，偏偏赵敏还是个重度晕血患者。

如今，张允声在手术室缝针。而那个可怜的外卖小哥，正跟交警小哥哥解释当时情况。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估计就算是他亲眼见过了，也还是云里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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