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艰难
周日学生就陆陆续续的回校了，还有部分学生周一开学再回校。
门口响起叮叮咣咣的声响，水月知道，一定是叶铭回来了，连忙站起来去开门。
“水月！超级大新闻！”水月一开门，叶铭就喊了起来。
“什么新闻啊？”水月帮着叶铭将她的一堆行李提进来。
“裘业来了！”叶铭将行李扔到一边，躺到床上，“累死我了。”
“谁叫你非得带这么多行李，”水月帮着把叶铭的东西放好，“不过裘业是谁啊？”
“四大校霸啊！”
“四大……校霸？”
“我天，你都到这个学校待了一个多月了，连四大校霸都不知道吗？没人跟你说吗？”叶铭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水月。
“没……”水月想到她入学以来因为受到排挤，也没有什么朋友，每日过着独行侠一般的生活，这些事情又怎么会有人跟她说呢。
“那你听好啊，咱这学校，就属这四大校霸不能惹，因为这四个人，灵级修炼都以至仙级，咱学校除了这四大校霸以外，灵级仍在仙级的，好像人数为零。”
“哦，这么厉害！”水月突然间想到她昨日见到的斐然，他的一双紫色眼睛让水月印象很深。
“对啊，所以假如不小心惹到了，打是绝对打不过的！”
“嗯。”水月点点头。
“而且这四大校霸其实还是四大学霸！他们所有人的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都是A+，要知道我都这么努力的学了，灵术理论才是B啊！而且我一个A+都没有啊，水月。”叶铭叹了口气。
“你听我介绍就知道了，他们是去年全能生比赛的学校前四名，第一名：安然•J，是现在的学生会主席和全能生协会主席。第二名：斐然•F，是学生会副主席。第三名：安慧妍•J，是学生会副主席。第四名：裘业，他是个孤儿，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家族简称，他是全能生协会副主席。”叶铭掰着手指头说。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黑白两道混？”
“哈？啥叫黑白两道混啊！”
“”糟了，我忘了这是在异灵世界，有的词，在这里是没听过的。”水月想。
“呃，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词，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水月慌乱的说。
“哦哦，反正看见这四个人一定要绕开走，内个安慧妍最烦人了，永远大小姐性子，对待比她好看的女生真是……不过你肯定没事儿，”叶铭笑了起来，“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身材很骨感，应该惹不到她，哈哈哈。”
水月瞥了叶铭一眼，“这不用你说。”
“最好惹的是斐然，成天嘻嘻哈哈的，长得又帅，女生都很喜欢他。再有就是安然，只不过他身兼两职，做事太严谨认真了，因此人气没有斐然高。”
“嗯。”水月想到那天她遇到的斐然，一开始确实是很幽默，但是后面他冷峻的目光告诉水月，斐然并不好惹。
“至于裘业学长，他是个很神秘的人，据说是身体不好，所以常常不来上学，但是他体育成绩以及灵术战斗方面的A+成绩又说明他身体简直是太好了嘛！因为很少见，所以每次来学校上课都很轰动。”叶铭站起来拿着杯子喝了口水。
“据说明天开学之后就是新生释灵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开灵术操作的课了，哇哦，想想就开心！”
“新生释灵？”水月问。
“我之前已经释灵过一次了，而且失败了，异灵世界可以释灵两次么。”水月心里想着，感到有些不安。
“对啊，不是入学前都会释灵一次么，测测你的前世，以及你是什么灵级的，给你释放一小部分灵力，让你可以使用，喏，就像这样，”叶铭用手指着水月桌子上的一只笔，用尽力气发力，笔才浮起一厘米，又随着啪嗒一声掉回桌面。
“抱歉，我第一次释灵之后就只能抬起这么轻的物体。”叶铭一脸歉意。
“不过，等明天第二次释灵之后，我就能使用我全部的灵力了，而且据说有的人会有灵颜！”叶铭笑眯眯的说。
“哦，这样啊。”水月舒了一口气，她在书上看到过关于灵颜的描述，是前世的执念过深，因此在释灵的时候会改变释灵者的容貌，灵颜很少有，而且一般会使释灵者的容貌变得更俊俏有灵气。
“不过，水月以你这么努力的态度，你升灵级的速度一定比我们快，不要担心啦！”叶铭看到水月的动作，以为水月是在担心自己只是人级灵者，水月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远处某教学楼的楼顶，裘业架着一架望远镜，透过水月寝室拉开一半的窗帘缝隙观察着寝室内的情况。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水月，直到水月寝室的灯光熄灭。
他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发了一条“一切顺利”，扭转了望远镜镜头的放向，然后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转日开学当天——
新生都站在操场上，他们唧唧喳喳的说笑，神色中都透露着新鲜与期待，叶铭也加入到了同学们的讨论之中，只有水月一个人，站在操场的角落，翻着自己图书馆书籍的摘抄本。
她的心很慌，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叮铃铃——”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在操场上看热闹的其他年级的学生都纷纷回去上课了。
裘业出现在那台望远镜前，他调整了角度，使望远镜对着操场，他所在的教学楼顶不是距离操场最近的楼顶，他看到距离操场最近的楼顶上有其他人，为了隐蔽，他继续待在这里。
他调整呼吸，隐藏了自己的灵力气息。
楼顶上的其他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慧妍，妮特去上课了，她一个人站在楼顶看，她的灵颜是学校公认的女生里最漂亮的，为了保住这个地位，她需要看看新生里谁有灵颜、谁的灵颜好看，因为她从所有新生的瞳色中知道，新生里灵级最高的不过是道级。
安然坐在办公室看文件，斐然站在窗前看着操场。
“当个什么正副会长的就是好，上课缺勤老师都不管，我就喜欢看热闹，释灵台运过来了！”斐然转身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
“过来看啊，我分你一半椅子！”斐然向一旁挪了挪，拍拍另一半椅子。
安然笑了笑没有理他。
操场上——
几个老师合力用灵力将释灵台运送到操场的正中央，水月看着这个九层台阶的由白色石头擂成的释灵台，台上有六个白石柱，柱头雕着什么图形，水月站的很远，看不清。
她朝释灵台走近了一步，但是瞬间感到四肢酸痛，她又走了一步，这种痛感加剧了，她看着其他同学都站在她前面，但是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是它排斥我么。”水月暗暗想，后退了两步。
校方请来了一位预言家，由她来主持释灵，也由她来预知每个人的命途。
一道白光从释灵台正中射出，瞬间光芒分成了六股分别移到了六个柱子上，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显出，她衣诀飘飘，长发雪白，白色的纱带缠住她的双眼，她漂浮在释灵台上。
“释灵台已经由预言家启动，下面我念到谁，谁就走上台去释灵。”一位老师对着话筒念道。
“初始灵级越高，在释灵台上受到的威压越大，这算是你们得到力量之前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我的名单是从初始灵级最高的同学开始排。”老师解释道。
然后老师念了那个新生报到的时候在水月前面插队的女生淑凯儿。
水月看着她很轻松的走到台前，但是在她迈步攀登台阶的时候，水月明显看到她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
“离畔之眼，请给我力量吧！”水月闭眼默念，然后睁开眼睛的瞬间，水月看到淑凯儿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等她走到第九阶的时候，水月看到她的脊背几乎无法弓直，大颗大颗的汗水落在释灵台上，预言家身体向上飘，然后附身向下，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然后白色光芒再次亮起，大约半分钟之后，光芒消退，水月看到她的绿色瞳仁闪闪发光，她好像又同预言者说了两句话，然后她转身只轻轻一跃，便跃下释灵台，脚尖轻轻着陆。
然后是其他道级的学生，也类似于淑凯儿这样，然后是术级灵者，水月看到他们走上释灵台的步伐明显快了一点，但是在登上第九阶的时候还是有一点费劲。
释灵之后，他们不像道级的灵者只轻轻一跃便能着地，他们有的人跳了三下有的人跳了两下才缓缓落地。这些同学中只有很少部分人拥有灵颜，释灵之后化成灵颜确实比原来的面目更耐看一些。
叶铭释灵之后跑到水月旁边，拉着水月的手，等着水月释灵。
其他已经释过灵的同学有的站在操场看其他学生释灵，有的就离开了。
操场的人陆陆续续少了一半多。像水月这样的人级灵者不过二三十名同学。不像前面术级的灵者多达百人。
安慧妍看了道级和术级的灵者之后，觉得拥有灵颜的几个人的灵颜也很普通。
“长相平平，斐然哥哥还是我的，人级灵者不过是一堆废柴，没什么看头。”她感叹完便离开了。
裘业还在看，他必须坚持到水月释灵之后才能离开，而且还要把结果告诉简。
“哎呀，没有美女可看。”斐然挠挠头，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走到安然旁边。
“就知道你没有正行。”安然将文件沓成沓装到文件夹里。
“嘿嘿，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成天瞎正经。”
“哦。”安然拉开抽屉，将文件夹放到里面。
“对了，水月怎么样了？”他站起身，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她一个人级的，还等着呢。”斐然随口答到，忽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安然一眼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颗虎牙，“欸，不对不对，我们安然学长这等冷漠的生物也会关心人了？”
“收起你内猥琐的笑容，我就是随便问问。”
“哇塞！随便问问！真的假的？上届你妹妹释灵的时候你可是淡定的坐在教室上课，一句都没问，不说别的，慧妍可是你亲妹妹，你一句没问，这水月可不是亲的啊！你不光没在教室上课，跑到离操场最近的办公室批什么鬼文件，还问我‘水月怎么样了’，我猜你心思一点儿也没在内文案上！”斐然阴声怪气的说。
“是真的有文案，我去年不还不是主席了么，当然要乖乖上课，慧妍是我妹妹，我知道不用我问她自己就会说，所以我不问，而水月不行，我跟她不熟。她不会跟我讲的，而且你忘了上周六发生的事了么？”安然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前。
“你不提上周六还好，你一提我就想问你，内天晚上到底发生啥了，你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对。”斐然跟了过来，凑到安然跟前。
安然没理他，看向操场。
此时操场上稀稀拉拉的不过十几人，水月没有贵族身份，她是排在最后一个释灵的。
前面的那些人级灵者走上台阶的步伐很轻松，释灵之后也是走下台阶。
“水月，就快到你了，你离释灵台这么远干嘛，咱俩过去吧。”叶铭拉着水月的手就往前走，水月一往前走，内种痛苦感就开始发作了，水月走了几步便停住了。
“为什么不走了啊？”
“人多，等会儿吧。”水月装作平静的说。
此时释灵台前面围着几个没释灵的同学，其他同学早就都离开了。
“好，知道你喜静，我陪你等。”叶铭转头冲水月笑了笑。
“嗯。”
“下一名：水月。”老师不耐烦的喊到。
此时操场上只剩下叶铭、几个老师、释灵之后还没有走出操场的人级灵者和台上的预言家。
水月挣开了叶铭握着的手，向释灵台走去。
“水月，加油哦！”叶铭喊。
“嗯嗯。”水月回头向叶铭点了点头，艰难的向释灵台走去。
痛感开始加剧，水月的手指不听话的颤了起来，水月的心跳的格外快。
“你怎么这么慢啊！”老师喊道。
水月没有回答，强忍疼痛向前走。“八步……七步……六步……还有五步。”水月心里默念。
“不要再走了！你会没命的！”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预言家突然喊到，她的身体向下落，在脚尖触地的瞬间向前一跃，站到水月面前。
“预言家……您……”念名单的老师知道预言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成为预言者的人，就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因为在他们获得知晓未来的能力的时候必须放弃的是自己的嗓音，说话要靠念力操纵灵力发声，所以预言者的嘴是不动的，同预言者说话的人听到的回答声会感觉是从四周传来的。
而眼下这位已经从一个预言者修炼成了预言家，而她竟然说话了！
所谓言多必失，从不开口说话的预言家竟然开口说话了。
这个叫水月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出现会不会给学校、给同学带来一场灾难 ？
这位老师的内心泛起隐隐的不安。
“你确定要继续向前吗？”预言家没有理会老师的话，直接问水月。
“确定。”
“即使你要忍受的痛苦甚至会使你丧命你也要去吗？”
“去！”水月坚定的说。
“为什么？”
“如果这是我生命中必经的劫难，那么我不会退缩，不论未来如何凶险，我都会做好准备，去迎接它。”水月再次说了同在隐雾森林那天相同的话。
“好，大祭司，请您受我一拜。”预言家向后退了一步，弯下了腰。
“不敢不敢，请起。”
在场的众人表情都很惊异，预言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今竟然向一个学生鞠躬那只能说明这个学生不简单。
办公室内安然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中午的太阳十分毒辣，水月强忍痛苦向释灵台走去，她的脚尖在触到第一阶台阶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喉咙发甜，脚下无力，摔在了释灵台上。
预言家站在台上没有说话。
“水月你没事儿吧！”叶铭紧张的喊，她跑了过来跑到水月身边，想要馋起水月。
水月冲她摆了摆手。
水月重新站起来，往上走，她感觉浑身都有细小的针在刺痛着她的神经。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了，每踩一步就好像踩在刀刃上，她的脸早就没有了血色，嘴唇干裂发白。汗水打透衣襟。
办公室内，看到这一幕的斐然捂住了嘴，安然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她她她为什么还要往上走啊！会没命的啊！”斐然喊，一只手抓着安然的肩晃。
“这是她选择的，是她的信仰，她必须承受。”安然说。
“你可真冷酷，没有人情味，不行我得下楼看看去！哪怕花点儿灵力祈个愿也行。”斐然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只一秒钟，安然就在操场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安然双手合十靠在胸前，闭上眼睛，“或许斐然说的对，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就为你祈愿吧！水月，你身上还有太多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你，一定坚持住。”
他开始默念咒语。一道灵从他的额前飞出，飞向天空。
“有人为你祈愿了，水月，坚持住。”预言家的声音从四周飘来。
水月在爬到第五阶的时候再次跌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石阶上，她胸前的校服也泛起点点殷红，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嘴唇。
水月已经无力站起了，她用手抓住第七级石阶，拼命向上爬去。
“水月……”叶铭哭了起来。
“她会没事的。”斐然走到叶铭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转头向身后的教学楼看去，寻觅到了安然的身影。
看到安然在祈愿，他摇摇头“就知道你心口不一，给你留点空间。”
他又看向水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