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不产山楂,五六岁了,我都还不知道山楂为何物。所以, 对于偏僻乡村的山里孩子来说,糖葫芦是稀罕物。
爷爷的受伤,让我第一次尝到了糖葫芦,第一次尝到了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
那时爷爷奶奶都还在,爸爸也在。爸爸还年轻,当了生产队的队长,年轻有为,是一个男人雄姿英发的好时光。
爸爸在自己的好年华,做了一件福泽后世的工程——修建灌溉工程,让家乡摆脱无水灌溉的历史,让家乡人民吃上白米饭!
没想到爷爷出事了,在工程中爷爷被落石砸掉到悬崖下去了。
黄昏时分,爷爷被爸爸背了回来,头脸上血肉模糊,光脚的指尖上滴着血。
随后的半年,家里被各种药草的味道笼罩。
后来学到了“举案齐眉”这个词,我立马想起奶奶对爷爷养伤期间的服侍:每天轮换糖鸡蛋、糯米粥、鸡蛋面条、大枣稀饭,奶奶端碗、递筷子,端屎端尿……
而且,我第一次尝到了糖葫芦,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把我跟爷爷受伤的事记起。
童年的味道和人被一串糖葫芦串了起来。糖葫芦的味道是记忆的发酵剂,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