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前情提要
苏芳又进ICU一周了，还是没有清醒，林又生每天小心伺候着，空闲时想起老两口往昔点滴，不禁潸然泪下；掏空家底后林灵兄妹日子难过，柴米油盐的日子没有钱做支撑，夫妻关系和兄妹关系都亮起了红灯……
林又生把苏芳伺候得妥妥帖帖，有一次苏芳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有一次眼睛睁开了一下，家人都以为苏芳要醒了，结果证明这些只是植物人的无意识反应，家人不免有些失望……
苏芳在ICU一呆就是二十天，平均每天3000元的医药费，让家人有些吃不消。
在主治医生的推荐下，商量后一家人只得把苏芳转院到华西对口的成都警官医院。在成都警官医院又呆了20天，平均每天2000元左右的费用，看着银行卡上迅速减少的数字，林又生决定叫来儿女一起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一、猫有猫道 鼠有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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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简书App
再说那日林聪与叶文大吵后，第二天好面子的两人谁也不认输，一气之下离了婚，叶文丢下一儿一女，带走存折负气出走。
林聪只得把儿女丢给妹妹林灵照看，自己弄了辆货三轮儿，做起了流动花卉盆栽的生意。
四月的成都，天气还有些微凉。人间四月芳菲尽，蓉城还有一点寒。
早晨五点，林聪从温暖的被窝爬了起来，他要去温江花卉市场进货，赶在8点前拿到附近的菜市售卖。
这段时间是近40年来他起得最早的时光，他别无选择，妈妈躺下了，爸爸要照顾，老婆离了，两个小不点要吃要喝。当你陷入绝境的时候你才发现：
一个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事实证明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谋生之道。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这段时间林聪总是喷嚏不断，鼻涕不停流啊流。每天跟城管上演猫和老鼠的游戏，其中的苦不言而喻，但每天总算有100多块的收入。
林聪白天走大街串小巷，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当你深陷泥沼无人向你伸出援手时，你只能靠自己挣脱出来。妈妈倒下的这些天，林聪明白了没有什么人比自己更可靠。
二、文达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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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达接到林又生商议电话的那天，他正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这月的销售额又比去年同期下降了二十个百分点，销售总监让他写总结方案。
销售工作很多时候并不是付出就会有收获。很大程度上受大环境的影响，市场指挥棒威力巨大，这几年文达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客户资源，眼看形式一片大好，却遇到金融危机，这一年拿到手的奖金逐月递减，加上苏芳病倒，文达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接完林又生的电话，文达失神了足足两分钟。思虑再三他给自己那位在华西混得风生水起的同学挂了一通电话。两人约定在老朋友咖啡馆碰头。
碰头后，文达把岳母苏芳的情况详细给朋友说了一遍，医生朋友客观分析，二十天都没醒，苏醒可能性极小，就算醒来可能也面临生活无法自理的情况，毕竟苏芳病情复杂。一切都不乐观。
与朋友分开，文达开着那辆两边父母共同出资购买的福特三厢轿车慢悠悠往家走，他在心里问自己，还要继续治疗吗？有必要继续治疗吗？如果放弃治疗，怎么给林灵开口？朋友的话让他觉得理智上应该放弃，虽然在情感上他还是希望岳母能好起来。朋友说理论上只要砸钱，可以保证生命体征，但是恢复几率近乎为零。
回到今日花园，文达迟迟没有上楼。他在小区的小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从孝义上讲文达希望岳母生命可以得到延续，从小家考虑放弃岳母的治疗更明智。不得不承认岳母倒下，不但不能帮他们分担家务，而且成了他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文达也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虽然30出头了，哪里经历过这些，从小都是从父母那里索取得多付出得少。
今年公司业绩下滑得厉害，销售工作，工资直接与业绩挂钩，你给客户说得天花乱坠，口吐莲花，陪吃陪喝，喝到胃出血仍然可能做不成一单销售，你每天累成狗，但公司只看业绩只看结果。
然然一天天大了，孩子永远是这个家庭的中心，从然然2岁起就开始学习英语和绘画，四岁的小不点一年花在培训班的费用就达到了两万。
文达这时才深刻体会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句话。
夜已深，文达才磨磨蹭蹭上楼。
推门开灯，发现林灵坐在沙发上正瞪着他。林灵的眼神有疑问，有埋怨，有愠怒。
“还没睡呢？”文达换好拖鞋有些吃惊。
“不要告诉我你又在加班？”林灵有些生气地说。
“没有，下午和刚子坐了会儿，聊了聊妈的病情，有点烦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文达拒实相告。
“哦，是吗？”林灵平息了一点。
“灵灵，我们……”文达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唉，刚子今天分析了一下妈的病情”文达注视着林灵“妈，妈……可能好起来的希望为零”。
林灵听完没有回应。
“你说妈继续医下去有用吗？”
“那咋办？不治了吗？看着妈死吗？”林灵杏眼圆瞪，林灵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瞪文达竟有些怕，只得闭了口。
文达无言以对，停止医治岳母在良心上他也是过不去的。
春雨贵如油。成都今年却雨特别多，文达躺在床上久难成眠，雨滴在雨棚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令他无比烦躁。老天爷究竟想泡谁？这样没完没了的下。
文达有一个心结，苏芳刚入院那晚，考虑到老的老，小的小，文达大义凛然的让家人都回家休息，他一个人留在医院照顾岳母。
护士再三交代如果病人醒来万万不可下床，就是拉屎撒尿也只能在床上解决。
那晚，文达坐在椅子上头点得象鸡啄米。苏芳突然醒了，说是要上厕所。文达这时才想到伺候岳母他一个大男人不如女儿方便，虽说嘴上喊妈，但是“儿大背母女大背父”，他有些后悔自己为家人着想的那份好心，只考虑到让他们回去休息，没想到自己护理岳母终没有女儿来得方便。
文达谨记护士禁止下床的嘱咐。他让苏芳就在床上解决。平时里在家连睡衣都扣得严丝合缝的苏芳，怎么可能褪去裤子在女婿面前撒尿，她急得满头大汗，文达知道平日里温和的岳母倔起来就是一头牛，话说人有三急，想尿又被阻拦着的苏芳额头青筋兀立，牙齿咬得咯咯响。
文达见状只得退步，同意苏芳下到床边解决。苏芳挣扎着下床解开裤带，一手拿盆一手攀着床沿，刷刷刷……那一下午输的液体得到排泄。苏芳感到从未有过的通畅，尿到一半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顿觉得浑身无力，盆子哐的一声洒了一地，她犹如一滩烂泥跌坐在地。
吓坏的文达惊慌失措的叫护士喊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芳重新搬回病床上。这下苏芳眼睛紧闭一直没有睁开过。
这些天，文达空闲时想到此事都懊悔不已，他怪自己自作主张，他怪自己考虑问题太草率，他总在心里问自己，要是那天夜里岳母没有下床，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和如果。对于岳母的病，他一直认为第一救人，第二相信科学尊重事实。
林又生跟儿女们商议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林灵林聪和文达一同参加，林又生把卡上余额赤字的情况给儿女们说了下，还能怎么办？文达没有发表意见，他觉得他把他的观点已经告诉林灵，这次他不想做决定，治还是不治，他觉得都该岳母的儿女来定。
文达觉得不管林灵他们怎么决定他都无所谓，治他就尽自己所能挣钱；同理他也不会跳出来主张不治。
林聪林灵林又生父子三人，不知如何做决定。治，没钱；不治，放不下。
文达不表态，林灵也不知所措。她恨透了做选择题。
世上总有那么多的选择题要做，读书时每科都要做选择题；工作就业时要选择做哪个职业；人生伴侣又要选择A君还是B君……然而做习题选错了大不了就少得几分；工作选错了大不了就少领点薪水；人生伴侣选错了无非就在不和谐中度过一生。
林灵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不知如何是好，妈妈你醒来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选……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第8章写完后怎么也进不了状态，今天南充下了一天暴雨第九章终于难产落地!希望还有朋友对《妈妈再唤我一次，可好？》还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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