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被转入普通病房的苏芳，在儿女第一次鼻饲时突然血压下降，心脏骤停又进了ICU.林又生不放心把苏芳交给儿女照顾，自己一步不离的守着苏芳。兄妹二人回到脏乱不堪的家，林灵开始收拾屋子，尝试做饭，结果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文达也对未来有些担心了，他们不知所谓的“苦头”，其实才刚刚开始……
一 一个人的对白
一周了，
苏芳住进ICU一周了。
林又生呆呆地看着病房窗外的雨，这雨到底何时才停？
林又生站在病房楼上往下看，楼下不大的花坛里有一株矮矮的山茶树，这树上的花有的被雨打得只剩下几片花瓣，有的已然枯萎，这花犹如苏芳一样，已盛放落败。
林又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一季一寂思年华，繁华落尽惹尘埃！
湿漉漉的小道上，偶或有几个撑着伞匆匆走过的人，大概他们也如林又生一样，有亲人住在这楼里历劫吧?
林又生长叹一口气，走回ICU病房,坐在床边，他把手搓了搓，让手温与苏芳的体温接近，开始给苏芳按摩，他每天都给苏芳按摩三次，医生说多多按摩刺激神经，可以防止肌肉萎缩。
林又生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这样边按边和苏芳说话，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
“来，小芳，我们开始按摩了，我们先按头，再按肩颈好不好？你不是有肩周炎吗？外面又下雨了，雨天肩周炎最容易犯了，捏一捏，捶一捶，咱们就不睡了，好不好？”
苏芳一动不动，任由林又生捏啊捏，捶啊捶。
肩颈按完了，林又生又给苏芳敲背。
躯干走完，林又生坐下来，继续给苏芳捏手，从手臂到指尖，他把他的手指与苏芳的手指交汇相扣，用自己的手掌啪啪地拍打苏芳的手掌。
他在继续问：“小芳，你就那么累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睁眼醒来？你就看得过我继续这么伺候你吗？小芳……”
泪滑落了，林又生没去擦，这里只有他和他的小芳。这些天，他太累了，他需要宣泄一下。
“小芳你就醒来，行不行？你收拾我也差不多了吧?小芳……”
“小芳，知道吗？虽然咱们是媒人介绍的，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仍然一下就相中你了 ，就是现在小年轻说的一见钟情”说到此，林又生不禁微微一笑。
“你说能做夫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几十年你跟着我劳累了一辈子，眼看儿女大了，好日子来了，你躺下算个什么事儿？”
林又生已给苏芳按到了腿部。
“唉！小芳你这病了，我才觉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咱们的那个小店我已经盘出去了，这不是前几天又给医院交钱吗？这店累了你一辈子，卖了，也免得堵心……”
就这样林又生自言自语说了一小时，也按了一小时，他额头上已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按了一小时，手无比酸痛。可苏芳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毫无生机，若不是旁边工作的心脏监测仪，连林又生都认为她是否还有生命。
林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小芳你就躺着休息吧，但求你别太久，好不好?”
回应他的仍然只有一片死寂，他闭上眼似睡非睡。
这些天，林又生一个人在病房，给苏芳每两小时翻一次身，每天鼻饲四次，擦洗三次，端屎倒尿，仔仔细细，一件一件做得毫不含糊，甚至连护士长都夸他做得专业。
苏芳从入院到现在，林又生天天小心伺候着，一直躺了这么多天却没有长褥子，可惜
就是不肯醒来……
二、砰砰和哐啷不是乐器的声音
林又生在医院一心一意伺候苏芳。林聪林灵、叶文和文达过了一周没有爹妈的日子，其中的滋味自是不言而喻。
爸爸妈妈不在家，林灵也才认识到以后教育儿子应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天，林灵在挑选绘本读物，她想试着销售给幼稚园，她太需要钱了。
林灵选得认真，突然门被捶得震天响。
“有人没得?有人没得?”伴着砰砰砰的响声。
“哪个?”林灵没好气。
刚打开门 ，一群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阿姨一趔趄摔在了屋里。
“着火了，着火了!”地上的阿姨指着厨房的方向。
“啊！”此刻林灵才闻到一股糊味。
林灵顾不得门口的三姑六婆冲进厨房，还好还好。只是锅子在燃烧，在热心的阿姨帮助下，小火苗很快被扑熄了。
送走热心的阿姨们，林灵把烧坏的锅扔到一边，这周她已经烧坏三口锅了，她经常把锅子坐在灶上就忙别的事，等她想起时已经水干锅裂了。上学时老师总夸林灵做事认真投入，可太专注也并不是好事啊。
她找了毛巾擦拭那些被熏黑的墙砖，幸好这些不是木头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晚上又得吃面条了，可惜那一锅排骨汤了，汤早就没有了，骨头变得黑乎乎早已辨不出是何物。她迅速的收拾好，把残存物扔到了楼下垃圾点。林灵不想让文达和哥嫂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林灵扔完垃圾，顺便在楼下买了两西红柿，晚上就做西红柿煎蛋面，西红柿炒鸡蛋林灵还是做得不错的。
傍晚，林聪小文和孩子们都回来了。文达公司说是加班。
做好鸡蛋面，一家人坐下吃起来。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啊？”林聪打开门。
“收水费气费。”外面站着楼栋负责人。
“灵灵交水电费了”林聪朝着林灵喊了后，又径直走回餐桌前吃他的面。
“多少钱？”林灵看了哥哥一眼，望向门口的大姐。
“水15吨，1.8元/吨27元，气25方1.7元/方42.5元，一共69.5元”楼栋负责人报得仔细。
林灵拿来自己的钱夹，把里面唯一一张红票票交给大姐，早上家里没电了她刚去交了200元电费，这一周这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林灵每天临近中午再去市场买拣便宜的菜买，中午一个人在家随便吃点东西裹腹，有时候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下午连饭都没有吃。
交完水费气费林灵觉得碗里的面条干得难以下咽。摸摸瘪瘪的钱夹，有点深刻理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了。
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
大家吃好面条，叶文抢着洗碗去了。林聪擦擦油汲汲的嘴往卧室走。
“哥，我们聊会儿吧”林灵叫住哥哥。
“哦，好”林聪坐下来。
“你那份跑业务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林灵小心地问。
“我炒他们鱿鱼了，这个工作就不是人干的。”林聪气呼呼地说。
“怎么了？”
“每天跑了单，还要给他当搬运工 ，这老板儿心太黑，简直不把人当人，老子可不给他当牲口!”
林灵顿了一下说：“那你准备干什么？”
“等两天吧 ，这几天把我累坏了，歇几天再说。”
听哥哥如是说，林灵叹了口气。
“哥，妈在重症监护室都一周了，还没有出来，今天上午我去看妈，爸说每天在医院费用就差不多2000多，爸卖餐馆的钱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林灵幽幽地说给哥哥听，也说给自己听。
“灵灵，哥哥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妈需要用钱本该我这个当哥的拿钱，只怪哥没本事。”林聪垂头丧气地埋着头。
“该你拿?凭啥子该你拿?”正在洗碗的嫂子，一手抹布，一手拿着一个碗，突然从厨房冲出来。
“小文，你洗你的碗嘛 !你不要继续说那些话了，作为儿子妈病了拿钱出来天经地义。”林聪少有的硬气，阻止小文又说该林灵全部承担的话。
“哐当!”叶文手中的碗砸在了林聪脚边。
“这日子没法过了!”叶文甩了手里的抹布，冲进卧室。
“砰!”的一声关了门。
林灵难得去-劝架。
林聪走到房门外对着门里的叶文说：“这些年妈老汉也没少贴补我们，是不？就算是还债——也该拿钱出来。”这是林聪第一回这么大声回击叶文。
叶文有些吓傻，这怂包还敢吼自己，她不甘示弱，在里面吼道：“有本事你倒是去挣钱啊？有钱你以为老娘心肠就那么坏?见你老妈躺那里不拿钱出来?”
“钱!钱!钱!你一天就拿钱威胁老子，不就是要离婚吗？离!老子和你离!不离是龟儿子!”软弱的林聪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卧室门上 。
见叶文不开门，林聪气冲冲地返身冲出家门。
“哥!哥!……”林灵叫了两声，不见哥回应。
“砰!”大门关上了。
林灵呆呆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本想去找负气出走的哥哥。却听见然然“哇哇”的哭声，然然一哭，两个哥哥姐姐也跟着哭，三个孩子哭成了一团。
“都闭嘴!烦死了!让不让人活了!谁哭?我就拿胶布把谁的嘴封上!”林灵看着哭成一锅粥的孩子们，无比心烦。
恐吓对孩子有时候还是很管用。他们虽然没有马上闭嘴，但明显哭泣的声音小了许多。
林灵不想去安抚孩子，她也想哭，但她没有眼泪。她蹲下身子，收拾嫂子刚才砸在地上的碎碗片，毕竟三个娃娃在，伤着了怎么办?
这一天砰砰、咚咚、哐啷……的声音在林灵耳畔回响，这些声音在音乐家那里可以汇成一串串美妙音符，在平常日子里却这样刺耳。
“哎哟！”手部传来一阵生疼，林灵忍不住叫出了声。
不大的一条小口很快就见红了，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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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九章 选择
《妈妈再唤我一次，可好？》是我的第一篇连载，现在章1点击200多，章7点击只有40几了，呜呜呜……不过我相信这40几中还是有几个粉丝的，我9岁的侄女今天又给我打电话啦：“小姨你怎么还不更文?”还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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