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爱得太淡，会觉得不够味；爱得太浓，又容易厌倦；只有爱得刚刚好，两个人才最舒心。你想要走的路就勇敢去走，你想爱的人就去爱，而我不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你身后。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01
跟以前的同事小雨见面，约在老顾的咖啡店。一杯拿铁，一杯摩卡，老顾亲自端上来。我冲他眨眼，他回我温柔一笑，并对小雨轻声道：“请慢用！”
小雨浅酌一口摩卡，发出感叹：“哇，这家店好奇怪！”
我搅乱拉花，问怎么。
“咖啡很好喝，而且这店里的装饰不像星巴克的商务，也不像一些街角的店那么杂乱，这店大概都是北欧的风格，简洁爽朗，却又多了一丝柔软的东西。”她边说，便往吧台里看老顾。
“柔软？你是说温柔。”
“对！”她顺手打了一个响指，“就是温柔。可以看出那这家店的老板也应该是温柔的……人。”
“哎，我坐在这儿，你眼睛往哪儿看呢？”我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小雨回头，喝了一口咖啡，小声地说：“你说刚刚那个服务生，等一下我去续杯顺便加个微信怎么样？”
“服务生？你说老顾，人家是老板。”我送她几个白眼。
小雨两眼放光，又回头瞅了几眼，“你们认识，要不你帮我介绍介绍？”
喝下一口拿铁，十分暖胃，我轻轻后仰靠在沙发里，看了一眼吧台里的老顾，又对着满眼期许的小雨缓缓地摇头，“你应该没戏了！”
“啊！”
“听说人家老顾，快要结婚了。”
02
老顾，2009年和阿雅分手，那个时候真面临着大一下期的期末考试。而这件事对老顾打击很大，可是他却没有挂科。每当舍友小力想起就直咬牙，同是失恋的人，小力挂了三科，而老顾却全过。小力常常说他不是人！
阿雅与老顾相恋三年，度过了黑暗的高三，共同迈进同一所大学，人人都说是恋爱里的典范，不想大学不到一年就劳燕分飞。分手是阿雅提出的，老顾同意。考试后，小力当时还骂他来着：“你傻逼啊，她说分手就分手，你不知道挽留？”
老顾拿牙齿当开瓶器，开了一排啤酒，“你还不是一样。”
听到这话，小力也焉了，抄起啤酒瓶就灌。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大排档喝了多少瓶不知道，只知道被室友抬回宿舍，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晚饭时分。老顾收拾行李，走时小力还在睡，然后默默地给了他一巴掌，说我走了，下学期见！
嗯，小力哼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晚上9点的火车站，老顾拖着行李箱，环顾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才发现好久都没有一个人回家了。以前都是两个人，现在开始一个人。
大二开始，老顾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搬出了宿舍在外租房住，偶尔回一趟宿舍。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白天上课、社团活动，晚上去咖啡店打工。因为学计算机专业，又喜欢玩儿设计，周末偶尔接一些工作。他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空想阿雅就最好。
在一起时感觉世界很少，分开时才知道原来一个学校不同学院也可以很大。分手后他们很少见面，除了偶尔在必要的活动上遇到，就再也没见过。即使遇到也是擦肩而过，曾经爱去的食堂，走过的湖畔，早已没有任何身影。老顾还是知道她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了，她参加了什么比赛，什么活动。
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全是小力的功劳，小力的新女朋友是阿雅的同班同学。小力知道的时候，拍着大腿感叹一句：俺的娘耶，真是孽缘哟！
03
2011年，老顾和几个小伙伴创业，可惜不到半年亏损到破产。他穷得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当时心里想的是幸好她没有跟着他不然就得吃苦了，可是心底又在呐喊她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那天他和小力在食堂天台吃泡面时， 阿雅来找他。
“什么意思？”老顾似笑非笑地看她递来一个信封。
“分手费”阿雅面无表情地说，眼睛却四处晃，不看他。
都分手2年了还给什么分手费，她真是……
小力先怒了，一手端着泡面，一手拿着叉子，指着阿雅大骂：“我去，你还是不是人，什么分手费，你存心羞辱我们老顾是吧。”
“小力”老顾皱眉喝住他，然后又冲他笑着说：“你下去帮我买根火腿肠。”
小力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走开。等他回来，只有老顾坐在那里，兜里揣着那个信封。小力问他为什么要收，老顾只答了一句：你不懂！
假期又来临，老顾没有回家，从新开始打拼，而阿雅给的五千块钱丝毫没动。
2012年毕业典礼，大伙既快乐又悲伤，真是明媚的忧伤。在图书馆前的长梯上拍毕业照，老顾站在人群里，看阿雅身着学士服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笑颜如花。
“别看了，那小子是XX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听说挺能干的，好像被哈佛录取了。”小力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要是舍不得，就把她抢回来。”
老顾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哎，不抢也没关系，咱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三好青年还怕找不着姑娘。”小力追着他，调侃道。
2013年秋天老顾开了一家咖啡店，附件环境好，远离闹市，道路两边都是法国梧桐。到了深秋，满地都是落叶，美得让人想掉眼泪。
04
2014年的春节，高中同学聚会，老顾去的时候没有看见阿雅，心里还有些遗憾，当大家正喝酒的时候，推门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是阿雅。班长带头起哄说要罚酒，阿雅大方地接受，喝了三杯。老顾没有帮她，她的酒量，他很清楚。
酒越喝越清醒，后来大家都喝开了，三五一群拉着家常说着酒话。老顾看见阿雅独自推门出去，站在街边路灯的阴影里，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没有点燃。
“还好吗？”老顾走近，站在她身边。
“嗯，挺好的。”阿雅将香烟攥在手心，不让他发现。
“一个人？”看着她的动作，老顾有些心乱。记得高三的时候压力大，阿雅产生过吸烟的念头，可是被他制止并让她发誓永远不能吸烟。
“嗯”她点头。
老顾没有问那个男人的事，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个男人靠不住，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不必女人差。
两个人沉默地站着，冬日晴朗的夜晚，清冷而又阴寒，让人总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看她穿得很少，老顾提议走一走，他知道两个人都不想回到那热闹的屋里。
“好”阿雅双手揣进兜里，沿着街走。老顾走在她身旁，隔着半步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老顾忽然停下来，静静地看她的背影，清瘦孤寂还有那一丝倔强，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阿雅”
阿雅转身看他。
“我在这里。”
“嗯”
“阿雅，我在这里。”
阿雅抬头仰望天空，嘴里呼出白色雾气，“嗯，我知道。”声音很小，有些哽咽。
半晌，老顾说：“所以，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他们很近，就三四米的距离，仿佛又很远。
阿雅凝视他，眼里的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心里酸涩似一片海。老顾忽然动了一只脚。
“你别过来！”阿雅止住他，连着后退一步，“这对你不公平。”
告别时，老顾告诉她，自己开了一家店让她有空去坐坐。
过完春节，老顾回到店里，听助理谈起有一天下雨的晚上来了一个女人，哭了很久。听到这里，他笑了，笑得眼眶通红，差点掉下眼泪，惊呆了助理。
2014，阿雅去了韩国留学。老顾也要去法国进修大半年。
他走时，小力送他去机场，路上问他既然知道那个学生会主席靠不住，为什么不告诉阿雅？
老顾低头玩儿手机，说：“她的性格我清楚，她想要的就让她自己去走，伤了、痛了，至少我还在。”
登机前小力心里一直有疑问，终于憋不住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收下她的分手费？”
“那是她的关心，不是侮辱。而且收下钱，至少我还能跟她有联系。”
他说完，小力扑过去抱住他，亲他一口咆哮：“大哥啊，没想到你是这样温柔的好男银，我想给你生猴子！”
老顾嫌弃地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滚，我不搞基！”
05
2015年老顾一边搞设计，一边看店。小力以给老顾介绍妹子为由，隔三差五去店里蹭吃蹭喝，烦得他不得不拿鸡毛掸子赶人。
圣诞节，平安夜，没有下雪，却下起了大雨。贴心老板老顾给店员早早下班，让他们陪恋人过节去了，自己一人守在店里。
雨哗哗地下，老顾看店里没人，准备关了店自己坐会儿。
忽然，有推门的声音。
老顾转过身看见一头湿发的女人，托着行李箱，她张口就问：“有吃的吗？好饿！”老顾看着略显狼狈的阿雅，又哭又笑。拿了毛巾给她擦擦，又去给她拿吃的。
等他端着咖啡和点心出来，人已经瘫软在沙发上像睡着了。湿了的大衣脱下放在行李箱上，只穿了白色的毛衣，毛巾胡乱地包着头发，脸颊比以前更瘦了。
“起来，小心感冒。”老顾轻声叫她，站在身后给她擦头发，“刚刚还喊饿，吃了再回家睡。”
阿雅躺倒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哪里来的家，我刚下飞机，穷死了。”
老顾凝视她，说：“你不穷，还有咖啡店。”
“什么？”她睁开眼睛，看他已经俯下身来。
老顾说：“分手费。”
阿雅拿毛巾盖住脸，半天才嘟哝一句：“不能换成聘礼吗？”
一只手掀开毛巾，两眼对视，悦耳的声音响在耳边，“能！”
06
听完这个故事，小雨喝完第二杯咖啡，我的拿铁已经凉了。不过冬日的阳光正穿过落地窗，洒进店里，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我见小雨嘟着嘴，皱着眉，问：“怎么了？”
小雨瘪着嘴，说：“那个女人太好命了。”
我微微一笑，看了看吧台里收拾的老顾，说：“我也这么觉得。”
送走小雨，我回到店里。助理做了新的糕点，让我尝尝，还没吃几口，身后老顾叫我的小名：“阿雅，你不要吃太多甜食，那边有水果。”
我嘿嘿一笑，赶紧抹抹嘴，挽着他胳膊往外走，“走吧走吧，看电影去了。”走出店门，我抬头望他，那温柔的眼神简直可以腻死人。
“对了，下次不要穿这件衬衫了。”
老顾不知所以，问：“为什么？”
我咬牙切齿：“招蜂引蝶！”
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