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有交集的平行线

读一部优秀小说就像当一回上帝,好的作家,会让读者犹如坐在云端,俯瞰世间一般,从上帝的视角,审视每个人物在书中演绎自己的精彩故事。

东野圭吾做到了,让读者,做了一回上帝,领略了一个足以让人内心颤动的美丽故事。

读《白夜行》是在《嫌疑人X的献身》之后。

前者彻头彻尾只是一个故事,而后者是一个接一个故事编织而成,连接着这些故事的是主人翁亮司与雪穗,是爱与守护。这也是东野写作手法高超的地方,很巧妙的以两条平行线娓娓陈述亮司与雪穗的故事。两个看似无任何瓜葛、处于平行时空里的人,却在不为人所知的背后生死相守,暗流涌动。

事实上,在两条平行线之间,一直在努力寻找两位主人公的交集,一直在思考:亮司为什么要拼尽全力保护雪穗?是爱情?亲情?友情?

但细细想来,都不准确,爱情是携手并进,亲情是互相温暖,友情只是彼此之间的需要而已。亮司与雪穗的感情,不止于互相温暖与需要,携手并进也不足以表达生死守护之情。


雪穗讲过一段话:

我从来没有生活在太阳底下,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吗?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或者,就如雪穗所言,那是一束仅有,不离不弃,守护着夜行人的光。他们是彼此存在的意义,是灵魂的交织,是精神的契合。这份情感,不受外部世界的羁绊,扎根在特此的心底。

至于,基于爱与守护而衍生的一系列耸人听闻的事件,倒也不难理解。

前些天,看郭德纲与徒弟互撕时,想起郭德纲说过的一句话: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不要妄自批评我的过去和未来。

没有经历过雪穗与亮司的童年,就无法评说他们的所为。没有母爱,目睹了父亲犯下的罪恶,为了保护青梅竹马,他开始坠入黑夜;没有父亲,被亲生母亲,出卖给有娈童癖的丑恶男人时,她的世界里,太阳早已陨落。

打小,两个孤行在黑暗里的人,一个化身为一束不温不热的光,一个凭借着那束光,行走在满是丑恶的世界。两个孤独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不离不弃行走在一起。这样的依靠已经超越了一切。


光之于黑暗中前行的人,其作用在书中时有体现,为掩盖最初保护雪穗时,犯下的错误,亮司只能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越陷越深,也越执着,直到最终,生命的完结也仅仅是为了照亮、保护那个在黑暗中前行的人。

而黑暗中前行的人是否渴望那一束光呢?虽然不如太阳般炽烈,但亮司那束光,照亮了黑暗中前行的人,让她有力量行走在满是丑恶的世界里;亮司死后,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冰冷地回应笹垣的问讯。哀莫大于心死,一贯伪善的甜美演技已经无从发挥,她的背影犹如白色的幽灵,绝望和无助四处弥漫。内心崩溃的人,大概就是这副神情!

其实,东野对亮司与雪穗之间晦涩的感情,并未着太多笔墨,而是利用笹垣、今枝,利用很小的细节,让读者去猜测与思考。

这恰恰也是东野的厉害所在,把读者捧的高高在上,高到上帝的位置,进而只陈述故事,让读者俯瞰事态的发展,却不作任何评述,让上帝自行判断。

可是,单纯的爱已深陷黑暗,守护只能以犯罪的方式。面对扭曲的人生,变样的人性,无法分辨的善与恶......上帝,要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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