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妈妈

“我的大儿子,你觉得你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幸福不?”

这是我周末在家的时候,妈妈突然来到我的房间这样问我。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无暇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反过来问了妈妈

“妈,那你过的快乐么?”

“快乐呀,我有两个懂事的儿子,而且每个星期你都回来陪我,我挺快乐的。”

今天上了一天班,但是总会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妈妈问我的那个问题,于是我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既在思考为什么妈妈要这么问,也在思考,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否幸福。

我的爸妈就是很普通的人,普通到年轻也不帅,家里因为兄弟姊妹多,也没读过多少书,现在也没赚到啥大钱,能够让我啃老。

小的时候,爸妈在汉口租了门面做五金生意,那时周边租户很多,生意也不错,时常顾不上我,就把我丢在洗脚盆里坐着,等忙完了发现,我在里面拉稀了。有时候到了饭点,他们也顾不上吃饭,我也跟着饿肚子,就在盆子里面哇哇叫。我亲戚总是说我小时候容易生病,或许跟这也有关系吧。

后来我姑妈不忍心,就把我接到她家里住,有时候我爸妈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每次来也是为了给姑妈我的生活费,然后骑着摩托车匆匆就走了。我记忆里,我就坐过寥寥几次我爸那红色的本田摩托车(后来放门面门口被别人偷了)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直到六年级的时候,我爸换了门生意,就把我接了回去,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就像个客人一样,对这个家,对爸妈甚至都有些陌生,毕竟我在我姑妈家住了4年,有时觉得我姑妈就像我妈妈的感觉。

我爸很忙,在我读书时代记忆里,他大多都是早出晚归,有时晚上都不回来,因为下班之后去打牌去了,为此我妈没少跟我爸吵过架,甚至打架。可有意思的是,每次吵完架,我妈都主动会去找他说话,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冷战、离婚的戏码出现过。这样的结果就导致,每次他们吵架,我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他们在房间里吵,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玩自己的。

高中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之后,除了每个星期回去的那一天,整个高中我都是不在父母身边住的。很明显我也不是那种让父母放心的男孩子,高中没少抄作业、去网吧,这些都是爸妈不知道的。与其说不知道,我觉得是他们出于对我的信任。

大学四年虽然也在武汉读书,但那时一般都半个月回一次家,或者更久。毕业之后因为工作离家里比较远,为了节约时间,就在外面租房子生活,基本上也是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回一次家。所以这二十多年里,跟父母生活的时间并不算多,大多数要么寄人篱下,要么一个人自力更生。养成了我现在随遇而安的性格。

那我的妈妈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我呢?从儿时回忆至今,或许是因为从小把我寄养在他人家中?或许是因为没有给予我足够的关爱?或许是因为家里不够富裕,我不得不靠自己的努力?或许是因为我这种被迫养成独立生活的能力让他们觉得有所愧疚?

或许,我的父母没有那么完美,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为人父为人母,我的母亲是23岁生下的我,23岁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母亲,一晃26年过去,她也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和无可奈何。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生活的热情,也没有失去爱我、弟弟和父亲的能力。每个星期回去,他们都会提前买些好菜,而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随便对付几口。自从我爸学会了网购,总是会买一些“自认为”我喜欢吃的零食,我一回去就迫不及待的给我展示着他的累累战果。

我的妈妈是个很孤独的人,弟弟在外地工作,我基本一周才回去一次,爸爸白天都在外面工作。经常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她说,有时候她中饭都不怎么吃,就自己随便吃点水果饼干对付过去。有时候会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过往的车辆一看就是一下午,就想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回。

可就是这样,我妈妈仍然觉得幸福。

仔细审视自己,虽然经历了一段没有结果的初恋,但也成长和学习到了很多,也更加清楚自己情感上的需求。工作也算如意,虽然无法拼爹,但自己的一身本事,让我觉得奋斗几年也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无非就是牺牲些休息的时间。有个不需要操心的弟弟,甚至还会想着给我买东西。当然,最幸福的就是,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对我的爱自始自终都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那种。他们不要求我长得好不好看,不要求我赚很多钱,也不要求我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们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其实,他们已经把他们的全部都给了我们。

妈妈,你问我过得幸福么?

我呀,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做你们的儿子了!

妈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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