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教你如何写小说一一读《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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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自由的假期,是最好的馈赠。阴雨绵绵的天气,少了外出的心思,一本书一整天不离手,在书房、客厅、卧室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翻到最后一页。这是读村上春树的第三本书了。

多年前,读《挪威的森林》认识了他;2014年读《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开始了解他(这是村上第一次写自己的书);现在读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是他历时六年完成的首部自传性作品。

这本书是作者对自己的小说写作、对自己作为小说家坚持写小说的状态做的总结。在工作的间隙,分门别类、断断续续、点点滴滴地写下来,积攒起来。

所以,这本书并非出版社的约稿,从一开始就出于自发,就是为自己而写的文章。这样说来,对我们在写作上的借鉴就更有意义。

2

我是一个比比皆是的普通人,走在街头并不会引人注目,在餐厅里大多会被带到糟糕的座位。如果没有写小说,大概不会受到关注,会极为普通地度过极为普通的人生。

不过机缘巧合,偏巧有一点点写小说的资质,又得到幸运眷顾,再加上几分顽固(往好里说是持之以恒),就这么作为一介职业小说家,一写便是三十五年有余。这个事实至今仍然令我震惊。我想在这本书里表达的,就是这种震惊。

写小说,不论什么人,只要心存此意,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参与进来。写出一两部小说来不算难事,但是要坚持不懈地写下去,靠写小说养家糊口,以小说家为职业,却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像村上春树这样的小说家,以此为职业活跃于小说舞台将近四十年,并且读者数量不断增加,遍布全球,他的身上具备了小说家优秀而坚实的内核和长期孤独劳作的强韧忍耐力。

因为写小说是一项“慢节奏”的活计一一无比耗时费工,无比琐碎郁闷,更找不出让人潇洒 的要素。

但凡写过文章的人都有这样的感慨:独自一人困守屋内,一个劲儿地寻词觅句,枯坐桌前绞尽脑汁,花一整天的时间,总算让某句话的文意更加贴切了,也不会有人报以掌声,只能自己一个人心满意足地颔首罢了。即使这样,读文章的人,很可能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贴切的句子。

但是,村上春树想过一种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生活,不愿意被体制收编的意识非常强烈:想在精神上成为自由人,按照自己的日程表,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写自己喜欢的小说。

寂寞的时候灵魂在唱歌,孤独的时候心灵最自由,写小说对于他来说整个过程非常愉快,始终有一种自然的感觉,这样,文章也变得舒展流畅。

对于作家来说,散文、随笔只是兴趣,是正餐之后的甜点。写作小说,则让人沉迷、过瘾。小说就是作家搭起的华丽舞台:灯光迷离、角色变化、迷幻诡异、精采纷呈。作者就是戏子。静坐着劳作,心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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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对于喜欢文学,又没有开始动笔写小说的人,其实非常向往这种境界。也希望有一天,能有足够的勇气和才华开始自己的创作之旅。那么,读了这本书,村上春树会用自己三十五年的写作经历告诉你:想当小说家,该如何做?

写作沒有捷径,村上君告诉我们:想当小说家的人首先要多读书。尤其是青年时期,应该尽可能地多读书。优秀的小说也罢,不怎么优秀的小说也罢,甚至是极烂的小说,都要一本本地读下去。

让身体穿过更多的故事,邂逅大量的好文章,偶尔也邂逅一些不太好的文章。趁着眼睛健康,时间有余,先把读书的事踏踏实实地做好。

其次,在动笔之前,应该养成事无巨细,仔细观察眼前看到的事物和现象的习惯。然后好好地保存在脑海里。当然也可以准备一个专用的笔记本。但他习惯于将各种东西一股脑儿扔进脑海里,该消失的消失,该留下的留下,他喜欢这种记忆的自然淘汰。

而实际的情况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一旦放进脑海里,是不可能那么轻易遗忘的。这些保管在大脑档案柜里的形形色色、未经整理的细节,根据需要,被原汁原味地编排进小说中去,故事就会变得自然而然、栩栩如生起来。

在集中精力写小说时,哪里的哪个抽屉中装着哪些东西,相关的印象就会自动浮现,眨眼间就能无意识地找到它的所在。大脑进入这种畅通无阻的状态,是一件非常心旷神怡的事情。

作为一个小说家,除了写小说,还会写散文随笔类的东西。但是村上春树在写小说期间,除非迫不得已,决不会写小说以外的文字。因为,如果此时写随笔,势必会将记忆信息用作素材。他坚持的原则是:在写小说期间,最好保证脑海里所有的档案柜都为小说所用。

随笔好比是他的副业,真正美味的素材要留给他的正业一一小说。所以,每个人,都要有属于自己的素材库,所谓的方法和计巧,也是要在素材的基础上施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人能够无中生有。

素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有充分足够的素材,你就可以“打开后院的储物间,将里面现成的东西一一哪怕触目皆是一文不值、形同废物的东西一一不问青红皂白,先抓出几件来,再努力砰的一下施展魔法。”也就是利用手头现成的东西把故事构建起来。

就算只有有限的素材去构建故事,仍然会存在无限的可能性。绝不会因为钢琴只有88个键,就无法弹出新曲是一个道理。

对于立志写小说的人来说,仔细收集和积攒故事需要的素材,这个事实到任何时代都不会改变。只要有一双慧眼,这些素材就散落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完全能够随意挑选,随意挖掘这些宝贵的资料。

4

从一无所有的空白之中,构筑一个空想的故事,然后转变为文章的形态。这就是小说家要做的事情。而这份工作,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的事业。一旦动笔开始写小说,小说家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写一部长篇,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就是要钻进书房、独自伏案、埋头苦写。若要天长日久地创作,无论如何都不能缺乏坚持下去的持久力。每天要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坐在书桌旁,孑然一身面对着电脑显示屏,集中心力、搭建故事需要非同寻常的体力。

配合每天伏案劳作的脑力消耗,三十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了每天跑步或者游泳一小时的好习惯。每年还要参加一次马拉松全程,还参加铁人三项赛。在日常生活中,让运动和知性的写作有机结合,对创作也会产生理想的影响。

对于作家来说,心灵必须尽可能地强韧,而要想长期维持这种心灵强韧,就一定要增强、管理和维持体力的坚韧。村上君住在安稳的郊外住宅里,过着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日复一日地坚持慢跑,这样保证了他每天有足够的精力,按步就班地完成固定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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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的作品已经被译成了五十多种语言,在各种文化的坐标系中确立了地位。但是,他认为自己仍然是一个发展中的作家。还有无限的发展余地。

他说,这余地就在自己身上。首先,在日本他构筑起了作家的立足点,然后把目光转向海外。今后,他要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在那里展开更深更远的探索。这是未知的新大陆,也是最后的疆域。

好的作家是在精神世界里不断挑战无限可能的人。将自己的写作疆域无限拓展,在现实的世界里、在精神的世界里,都有广阔的领域等待开拓者们去探索。不问年龄几何,不问身处何处,挑战者的姿态是最具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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