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篇断章

细雨夹着点点雪花从夜空中飘落,湿漉漉的路面从昏暗的路灯下伸向远处的黑暗,风时刮时停,虽然还没有结冰上冻,但气温适宜景色撩人的秋天已经不可挽回,眼看着一个严酷的冬天就要来了。

已经第七天了依然没有找到,若是时间再长它怕是要忘了我的声音了,想到此处山山的眼泪夺眶而出,它们很快变得和拍打在她脸上的雨水一样冰凉,山山顾不得擦去那雨泪混合的冰冷的液体,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哽咽的声音,继续叫:“月亮!月亮……”

三个月前。

“我不反对你养,但是已经有小麦了,这是饭店。”何先生强调着不再养一只猫的理由。

“这是最后一只,就再养一只。”山山极力争取。

“你自己决定。”何先生显然不情愿,但知道自己不好过于干涉,也了解山山爱小动物的深浅,只得任由她去。

“小麦太挑食,要是再养一只就会和它抢吃的,看它还挑不挑!”这只不过是个借口,其实山山是个看见小猫小狗就会忍不住往家里抱的主(当然除了偷和抢),杨胖子家的那窝小猫仔早就让她眼馋坏了,每次路过都会跑进去看看。

这天是小猫仔出生的第二十六天,山山又跑进杨胖子家,老猫大概是出去玩了,几只雪白的小奶猫挤在一起正呼呼大睡,以前老猫在窝里山山都没敢抓出来看,这次这几个小东西是在劫难逃了,一一被拿出来“观赏”,美梦被打扰了怕是谁也不会高兴,一瞬间小东西们你“喵”一声,我“喵”一声炸开了锅,不过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一只没有叫,它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它们,时不时扑向从它眼前划过的小尾巴。山山把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用手抚摸,结果小东西伸出它扎扎的舌头舔了舔山山的手指,这把山山乐坏了,于是大胆地将这只还没有满月的小奶猫带回了家。

令人欣慰的是,小东西回家后没有在喂食方面耗费多大周折,一进家门就会舔食碟子里的牛奶,这和当初拿奶瓶喂都不会吃的小麦比起来省心太多了。

刚带回家的小猫自然要起个名字,山山为这个大伤了一番脑筋,因为她觉得一般的名字配不上那么漂亮的猫,它全身雪白无暇,一双蓝色的眼睛又给颜值加了不止一点点分,机灵却又安静。“雪球”、“小白”这些显然太过普通了,不要普通的名字,那叫“月亮”吧!山山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很是满意,对!只有独一无二的名字才能与之相配,才能与自己对那小东西的喜爱相配。

山山从自己的发饰上面取下两颗珠子挂在两个项圈上,白色的给了月亮,咖啡色的给了小麦。

        月亮和小麦可不单单是名字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麦不爱洗澡,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就没命地逃,月亮洗澡则很乖,所以月亮经常洗得白白的;小麦“二”,鱼块不好好吃,却爱吃黄瓜,拿菜帮子砸它它不躲,还把菜帮子吃了,月亮机灵,要是做错了事,只要呵斥一声它便识趣地走开,绝对是知进退懂分寸;小麦胆小,在月亮刚被带回家的时候,它就像见了外星生物一样,只远远地观看不敢靠近半步,月亮却会主动嗅上前去打招呼,小麦常常被吓得连连后退。

        起初山山以为月亮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它可不是懵懂无知,而是蛮横霸道。这一点从吃东西就能看出来,它们各有各的碗,山山喂食都是一人一碗猫粮,哦不,是一猫一碗猫粮,本来自己吃自己的就好,可月亮偏不,先是占了先喂的那碗,等小麦吃上后喂的那碗之后又跑去占小麦吃的那碗,小麦被赶来赶去任它主宰。这就像娇蛮专横不尊敬长辈的小孩一样,有点让人喜欢不起来,总想去教育一番的感觉。

终于,……

山山决定要回家了,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找寻了,捂在手心的饺子已经变得冰凉,那是它最爱吃的食物……山山把饺子祭奠似的放在了那个盒子边上……心里痛诉着“小不点儿,你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依然是一个闪亮的小生命。小不点儿忘了我的好,外面天大地大好好活,而我会忘掉你的坏,记着你的好你的可爱,背负所有的苦,给你最好的祝福……”

春来楼梯新,却再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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