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爪印,鸿毛那复计东西。
序言
公园1037年1月8日,随着一声婴儿啼哭,一个注定不平凡的生命诞生在四川眉州的一座庭院里,这就是名动当世,声及后人的大文豪苏东坡。
因为爱及了苏东坡,爱及他的率真可爱;因为慕及了苏东坡,慕及他的绝世奇才;因为喜及了苏东坡,喜及他的超脱旷达,才极欲把他的一切与人分享。但就算把这一切的欢喜化为文字,也丝毫减少不了我们对他的喜爱。
让我们一起走进苏东坡的世界,在仰慕中与伟人来一次穿越时空的心灵交流。
一、心系苍生的家国情怀
京城初露头角
苏东坡随父进京后一试而中,在殿试时他那篇《为政的宽与简》,纵论古今写得精彩异常,按理说他本应是第一名,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中状元。
由于当时试卷是密封的,主考官恰好是当时文坛领袖欧阳修,欧阳修看到这篇文章后本来是非常地赞赏,但他误以为文章是他的学生曾巩写的,为避嫌就把该文作者录成了第二名。苏东坡就这样与状元失之交臂,但这不影响他的卓越。
他的传奇人生就此拉开序幕。
那年他二十岁。
说到苏东坡,不得不说下当时的另一个人:王安石。
宋神宗时的宋代,国家积贫积弱,国库空虚,甚至连太后过生的钱都拿不出。
宋神宗很想励精图治,有想法没办法的宋神宗遇到了有想法有办法的王安石,在两人的促膝长谈中,历史改变了,这就是著名的王安石变法。
这场发心甚好的变革原本无可厚非,但王安石变得太急切,变得太专制,而且用人不淑,改革的大营里钻进有太多投机的小人,所以这注定是给老百姓带来苦难的一次变革,注定是给中国历史上留下沉痛记忆的一次变革。
在宋朝,党争是可怕的。当时按支持改革与反对改革分为两派,改革派以神宗皇帝和王安石为首,反对派以司马光、欧阳修、苏东坡为首。
王安石为了新政,他必须翦除异已,大量有才有德之旧臣或下台或被贬,连负责监察的御史台都被王安石连锅端起,如此跋扈,史所罕见。
年少的东坡见状,怒不可遏,多次上书皇帝,其中最著名的那篇《上神宗皇帝万言书》,在上书中他用犀利的笔锋表达了他的政治哲学观点,并警告皇帝:‘’君之为君,非由神权而得,得自人民之拥护。‘’
在中世纪的黑暗还笼罩欧洲时,同时代的中国的一位诗人政治家苏东坡已发出了民主的呐喊,中国民本主义己有萌牙之态。
最后,意料之中,苏东坡和那个阵营的其他人一样,遭到了罢黜。
我们可以预见:一个容不下不同政见的朝廷必定黑暗,一次不能兼听各方声音的改革注定失败。
干练之才
苏东坡携眷离京,先后在杭州,密州,徐州任职。
在密州时,他还希望朝廷尽快召他还朝以全他满腔报国之心。这时他写下了那首《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那时的苏东坡仍把报国之志寄托在庙堂之上。
他到了徐州,上任不到四个月,洪水来袭,而且来势汹汹,苏东坡带头奋力抗洪,几十天不曾回家过夜,他参与工程计算,号召全市军民加强城基增加城高,最终他和徐州军民的行为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准备逃走的老百姓,洪水退却了。
随后修黄楼以纪念这次人定胜天的壮举。
那年他四十岁。
这时苏东坡实现了他的成功转型,他从原来高谈阔论的纵横家变成了造福一方的实干家。
充实、完满、练达、活跃、忠贞的苏东坡出现了。
说到苏东坡的干练,必须要提他在第二次到杭州任太守时的丰功伟业。
那是他黄州贬摘东山再起后到杭州任太守时完成的工程。
黄州贬摘改变了他的心境,但没有改变他的忧国忧民的情怀,这就是苏东坡。
他到杭州第一件事解决居民用水问题,同时清除杭州城运河淤泥,他向专家请教,拟好计划,历时七个月,建立了新水库,完成了输水管建设,保持了运河的清洁,让百姓喝上了干净的水。
为了彻底解决杭州百姓用水问题,他开始了第二项工程,治理西湖。
那时的西湖水面上蔓草丛生,湖底淤泥堆积,历任地方官虽也经常清理,但方法欠妥,清理时节西湖臭气熏天一片混乱。
苏东坡不愧是奇才,他令人把湖底淤泥挖出堆在湖中心筑成了连接南北岸的一道长堤,在堤上修亭种树,既解决淤泥扰民的问题,又让南北岸交通便利,而且长堤还变成了杭州休闲赏观的一道美景,那就是杭州十景之一的‘’苏堤春晓‘’。
随后为了保证西湖的整洁,他又把西湖分区域承包给百姓种菱角,并用三个塔来划分区域。又成就一道西湖美景:三潭印月。
他还在密州捕蝗虫,在惠州修水管,在黄州瘟疫横行时不惜背弃对朋友的诺言,献出药方,救了无数的黄州百姓。到任的很多地方在他的筹措下建起了医院。
甚至在黄州被贬时他还为了当地杀婴恶俗,向武昌太守写信请求救那些可怜的婴儿。他自己成立了一个救儿会,请心肠慈悲的人担任会长,同时他向富人募捐,用以资助那些愿意抚育弃婴的家庭,他在黄州期间救了不少幼小的生命。
这就是苏东坡,无论他做多么小的官,他的内心始终是温暖的,力所能及的事,他从不会错过。
他践行了身在朝堂而心系百姓的儒家精神。同时也完美地诠释了佛家的大乘教义。
二、苦难人生中的旷达超脱
如果说苏东坡仅仅有为政时精明干练,那他只是儒家的一个士大夫而已,而中国历史上不乏这样忠贞干练爱民如子的政治家。我想苏东坡之所以历经千年仍受人喜爱,当有他很特别的一面。
乌台诗案
苏东坡才华卓越,再加年少锋芒毕露,嫉恶如仇。用他自己的话说:遇邪恶之事,如蝇在食,吐之乃已。
怎么吐呢,当然用文字来批驳讽刺。这自然得罪了王安石手下那帮宵小,那帮小人在苏东坡的谢恩表和诗中找到了所谓的‘’证据‘’,上报皇帝要治苏东坡的大不敬之罪,就这样苏东坡被凶恶的官差捉拿关押在那个叫乌台的监狱,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乌台诗案”。
苏东坡被关押了一百三十多天,遭到了非人的待遇,狱吏常对他刑讯逼供、辱诟通宵。最后他承认写过那些诗,但辩解说那些都是善意的批评,而不是恶意的中伤。
在朋友的多方营救及太后的求情下,在旧历除夕前,东坡得以释放,他出了监狱的门,嗅了嗅新鲜的空气,感觉到微风拂面的快乐。
出狱当日即又写了两首会授人以柄的诗,写完的他掷笔便笑道:‘’我真是不可救药!‘’他真的是积习难改了“
他没有因遭遇邪恶而变得战战兢兢。
被贬黄州
苏东坡被贬到黄州这个当年荒凉偏远之地,黄州因苏东坡这个特别的天地过客的来到,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初到黄州,无住处的他寄居在定慧院,他给朋友写信说:自到黄州后,没有收到亲友的只言片语,即使他写信给亲友,也没有收到回信。
如此寂寞的他与之前的顺风顺水相比,心里有多大的落差。
夜深,他像一个幽灵徘徊在庭院中,写下了那道意境萧瑟的《卜算子缺月挂疏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在难以排遣的孤独中,他开始了他痛定思痛的反省生涯。
到黄州以前的苏东坡血气方刚,恣意洒脱,才华外露。先经历乌台诗案又经历被贬之后,他以为他的人生从此完了,他挣扎过,于是他转向宗教,希望用通往灵性的方法来安抚自己的不安的心灵。
他每隔一日便会到安国寺静坐参禅,在物我相忘,身心皆空的境界中,对自己的生命进行深刻的反省和观照,他正一点点摆脱困惑,逐渐解脱出来了。
尽管如此,一大家子要生活,现实没给这位才子太多感叹的时间。
黄州太守徐君猷把当时驿亭借给东坡安家,虽是栋简陋的小房子,但一家大小总算有了栖身之所。
他与朋友的信中吹嘘道:我的房子是江景房,拉开窗帘便见江上千帆过尽,水天相接,一片苍茫,很是美啊。
其实未必,他的房距江边一大段距离呢。
给另一朋友的信中继续吹嘘道:我房前的江水有一半是峨眉雪水,饮食淋浴皆取江中之水,大有在故乡的感觉,又何必归乡呢。
这就是苏东坡,用一种自嘲式的幽默诠释他旷达超脱的人生哲学。
但他的大小一家子要生活,他仅存的积蓄不能支撑太久。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每月拿出四百五十钱,平均分成三十串,每串十五钱挂在梁上,每日取下一串供一大家子开销,如有节余,就存在竹筒中。
他有一个朋友叫马梦得千里迢迢来与他同甘共苦,那个朋友为苏东坡向黄州太守申请了一块空地,期望通过这块空地解决他一家大小的生活问题。
从此苏东坡过起了田间劳作的日子。
那块地在黄州城东外的一个坡上,在那里耕种的苏东坡便自称为“东坡居士”。
他在那块地旁边修了五间屋,这就是雪堂。在雪堂里他亲自刷漆,亲自画画,常在这里宴请宾客,著名大画家米芾就在这里与他结识。
他跟人学种地,追着农夫讲故事,用他的话说:上至玉皇大帝下至卑田院乞儿,他都可以交往。他完全没有那种士大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清高。
要说佛家的‘’平等无差别之心‘’,现在的好多修行人未必做到,而一千多年前的苏东坡做到了。
有劳而获的生活让苏东坡心中欢喜,好多朋友在雪堂里与他畅饮通宵,客观条件并不好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他的生活乐趣。
这恐怕是他的政敌始料不及的。
他继续他洒脱不羁的生活。
有一次他与朋友喝私酒,杀耕牛,在城门已关之时,还醉醺醺爬过城回家。
更有一次,饮酒夜归,回去后叫门,仆人已睡死,他进不了屋。这时的苏东坡不是大发雷霆,而是乘兴来到江边,写下了那首《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但他怎能江海寄余生呢。他没有也不能选择飘然成仙,一走了之,他只能选择用人间的温暖来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把志向附于文字后,于是便放下了,回家呼呼睡他的大觉去了。
有一日他与朋友杨世昌等几人乘一叶扁舟,夜游赤壁,在月白江清中他们喝酒呤诗,杨世昌吹箫,其他人扣舷而和,箫声毕后,世昌感叹:如此美景,只是不能长久拥有。
苏东坡安慰朋友说:天地万物,各有其主,不是自己的,一分一毫也无法获取,唯有这江上清风,山中明月,耳朵听到了就成为声音,眼睛看到了就成为色彩,只要我们通过感官尽情享受了,就是占有这些美景了,又何必担扰人生的短暂呢。
苏东坡明白,心灵的自由胜过任何的占有。
夜半,东坡对着赤壁长啸,呤出了那首震古烁今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这时的苏东坡,已把早年的忧愤慢慢转化为人性中的宽容和温暖,拥有了笑纳一切的人生态度了。
我们来听听他却悠然慢步雨中呤的那首《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是多么淡定潇洒的人生境界,是苏东坡向世人宣告,在经历了乌台诗案的痛苦折磨,经历了躬耕东坡的艰辛劳作后的他自我突围了,他从苦难中超越出来了。
最终他丰盈的生命与黄州这片博大的土地相遇,演绎出了震古烁今的历史传奇,他大部分杰出的文学作品包括前后《赤壁赋》都来自于这段时光,这不能不说是命运对他的另一种补偿。
三、几经沉浮的宦海中人
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黄州痛并快乐着的苏东坡,迎来了当政者的更替,当然也迎来了他人生的变更。
其实他不舍得离开黄州,这里除了有他的雪堂,他的众多好友,还有他的精神家园,这里可以算作是他的第二故乡了。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恋恋不舍地还是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返京时途经金陵,王安石在江边候他多时,在江边一身便服的对拜中,这对昔日的政敌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其实这不奇怪,他们是政敌,但他们都是君子,都是才华卓越的人,政见不合不影响他们在更高的层次进行精神交流。
苏东坡在王安石处盘桓多日,离去时王安石望着他的背影感叹: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这一点王安石说对了。
在太后摄政的几年中,苏东坡迎来了他的政治生涯的第二个高峰,他从一个贬官连升几级,几近宰相,但这已不是他的志向。
他厌恶那种朝廷的党争,他面对那群小人对他的诬蔑,他甚至都不想浪费口水去辩驳,他请调为地方官,他不是逃避,他知道他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
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朝廷准许他外放到杭州任太守,一到地方他就如鱼得水,在杭州完成了他疏浚运河整治西湖的壮举。
但命运再次跟他开了玩笑,太后去世后,以章惇为首的一帮所谓改革派又卷土重来执掌朝政。声名太望的他再次成为当权派打击的对象,他又一次被命运牵系着踏上了被贬之路。
天涯茫茫被贬路
随后的岁月中,他先后被贬惠州儋州。
惠州是在今天的广东省,在当时还是个偏远的不发达的边境小城,到了那里的苏东坡,继续他在黄州的模式,种树建房,他努力要为家人为自已营造一个安定的小窝,他仍然交朋结友,仍然与邻里打成一遍,甚至他还向邻居老太太赊酒喝,就这样他及家人在惠州安定下来过上了有滋有味的生活。
当个人命运的悲剧一再降临时,苏东坡就用生活中细小而具体的快乐将苦痛化于无形。
他再次让他的政敌失望了。
于是他们又把他贬摘到大陆以外的儋州,即今天的海南。
那年他六十岁。
那时的海南就是一个海外蛮荒之地,缺医少食,当地居民以黎族为主,汉人极少,当政者把苏东坡贬到那里,对于当时已高龄的他,其意图可想而知。
临行前,他自知归来希望渺茫,向儿子交待了后事。
他对儿子说他到儋州后,先做棺,再修墓,那意思是就没想再回来了,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已贬到海南了,再无更远之地可贬了,如果当政者不放过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再说他一把年纪了,在那环境恶劣之地还能撑多久?
到那以后,他又把自已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中,用他的话说:此心安处是吾乡。那些百姓为他送吃送穿,帮助他和儿子修建住房,还借斗笠给他,那笠也成了后人所说的‘’东坡笠‘’。
他再次把苦难的日子过成了诗意的生活。
四、幽默有才的性情中人
在苏东坡眼中世上无不好之人,他善良,幽默,率性,天真,走到哪里,都会用自已内心灵性照亮周围。
所以他的家妻子对他深情,他的圈子朋友对他多义,他的城池百姓对他爱戴。
幽默有才
宋代是一个个性和创造力都得到充分舒展的时代,而所有艺术种类的变化,都在苏东坡身上汇拢交织,他活跃的生命力、非凡的创造力使他成为了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文坛领袖。
他与他的朋友聚集在驸马王诜的花园中,那些形态各异的名士是我们都知道的十六个当时文坛上重要的人物,这些人物因他而聚集,他们组成了一幅图,那就是《西园雅集图》。
他也是一代文人画的创始人,他主张画画不仅要形似,更重要的是意境。他常画竹来代表他不屈不挠的个性。
他的书法也堪称一绝,他在黄州所书《寒食贴》至今流落海外。
有一次黄庭坚嘲笑苏东坡写的字又大又扁,像‘’石头压的蛤蟆‘’。才思敏捷的他立刻反嘲黄庭坚写的字没一点生气,像‘’死蛇挂在树梢‘’。当然这种互嘲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有一日,他寄书给江对面的朋友佛印和尚说:我修行到了很高的境界,八面来的风都影响不了我。佛印接信后回了四个字:放屁放屁。苏东坡见信后很生气,他气哈哈地过江来找佛印理论,佛印早起在江边等候他,佛印见他后大笑道: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苏东坡了悟了,参禅悟道只是为了精神上的和谐,只是让人的心灵有了觉醒和皈依,现实生活还是要继续,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风来了该动还是要动。
性情中人
从黄州被贬归来的苏东坡,准备在常州买房,作为一大家子以后的安居地。他找到了一栋很好的老宅子,付了五百缗买下,这是他所有的钱,心里盘算着去把跟着他到处流离的家人接过来居住。
那天晚上,他与朋友在月光中漫步,听到一个老妇的哭声,一问缘故,那老妇人说她有一老宅,被赌博的儿子卖了,现在她无家可归流落在外。东坡一问大吃一惊,原来那老妇人的房屋正是他买的那栋房子,他当即把房契从衣服里拿出来撕掉。在第二天,他把那个儿子找来,告诉他再把老母请回老宅去住,他也没向母子二人讨回房钱。
这就是苏东坡,他常为真情所感,无法抑制,让人怎么说呢,那些钱是他全部的财产。
他真是个性情中人
在乌台诗案中,朋友向他报信说朝庭饮差要来捉拿他,当时的他很害怕,他不知该穿什么服装见钦差,他以为他要死了,他请求去向家人告别,尽管很害怕的他与家人告别时仍不忘杜撰假诗安抚家人。
热爱生活的他还是一个美食家。他发明了东坡饼东坡肉两道美食。
他还有一道特殊的菜:他被贬之时,没钱买羊肉,便只能买羊脊骨,他把买来的骨头在火上慢慢翻烤,直到香气四溢,然后用细签挑着骨里的肉慢慢吃,竟然吃出了的螃蟹味道。
他很为他的创造发明沾沾自喜,他把这个做法写信告诉他的弟弟子由,但他最后承认说他这么做让那些等着啃骨头的狗很不高兴。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哑然失笑,实际上他就是在与狗抢骨头,他把这么悲惨的一件事描述得这么有滋有味,还美其名曰:羊脊骨私家做法。
他发明的美食其实都是在条件窘迫的情况下用次等的材料做出的美味,他真的是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天才。
这就是苏东坡,是身处逆境仍然能把贫困的生活过得生趣盎然的性情中人。
这种人情味也正是历经千年的他仍受人喜欢尊敬的重要原因。
夫妻情深
苏东坡前后有三个妻子,第一个妻子王弗二十六岁便已去世,他把妻子的灵柩运回老家安葬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四川。在外漂泊的他思念妻子时只能用文字来寄托,于是有了那首深情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第二个妻子王闰之,跟着他滇沛一生,无怨无悔,在他被贬惠州前去世,安葬于京城附近,苏东坡遗言死后与她合葬在一起。
最理解他的朝云曾是他的小妾,是他的第三任妻子,死在惠州。
五、千古绝叹
他在海南时,只有他的儿子苏过陪着他。
哲宗过世,新一任太后摄政,召他回朝,但他已不愿也不能再履职了,经过长途跋涉,他得了严重的痢疾,
公园1101年7月28日,苏东坡在从海南北归途中,病逝于常州。
命运坎坷多舛的一代伟人就此殒落,令人唏嘘。
当他预感他的大限将至,他在金山寺写下了一首诗,这首诗可以看着是他对平生的一次总结: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从这首诗中我们知道这位伟人,他所夸耀的不是高居庙堂之上的辉煌,而是他受贬三州时的流离岁月,尽管一生坎坷,但他没有屈从于苦难,他超越了,直至千年以后我们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苏东坡用他的生命温暖着那个时代苦难的人民,用他的一生点亮了中华历史上千年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