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诀》,一部被低估的金庸作品,只因太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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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诀》是作家金庸先生创作的长篇武侠小说,最初发表于1963年,书名本为《素心剑》,讲述了农家子弟狄云因为生性质朴单纯,而屡屡被人陷害,历经了生死磨难后,终于看穿人世险恶,回归自然的故事。

狄云从小拜师于戚长发,受师傅的师兄万震山的邀请,后来到了万家。结果万家仇人前来寻仇,狄云打退了仇人,却反而被万家人怀疑。于是万震山的八个弟子寻衅,将打了他一通。狄云受不了他们的奚落,用一个老乞丐那里处学来的剑法,回击了万震山的弟子。万震山心存怀疑,疑心戚长发教给了狄云连城剑法,于是将戚长发骗到房中击杀,又伪造现场,诬告戚长发击伤了他,狄云前往捉贼,结果狄云反被诬陷为偷盗犯,被打入了死牢,在牢中,狄云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

万震山的儿子万圭,买通了官府将狄云重罪处理,却装作好人,让戚长发女儿戚芳以为他帮忙想让狄云出狱,戚芳信以为真,以为狄云确有其罪,虽然她深爱狄云,但因此事最终嫁给了万圭。狄云在狱中结识了侠客丁典,两人成为患难之交。丁典武艺高强,在狱中教给了狄云绝世武功。

最后戚芳遭万圭所杀,死时托付狄云照顾其女“空心菜”。在一群武林人物在寻找一个价值连城的大宝藏的过程中,他们丧尽天良,彼此陷害,而最终在找到宝藏的时,这些武林人士全部中毒身亡。狄云在经历了生死劫,目睹了江湖的种种丑恶后,不愿再在江湖上厮混,想要找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抱着师妹的女儿“空心菜”悄然离开,将空心菜养大成人。

《连城诀》是金庸小说被拍成影视剧较少的一部,在金庸的15部小说中,并不怎么引人注目。这部小说中,金庸打破了常规思路,将人性的阴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小说家倪匡说这本书写尽各色坏人,各种坏处,人性中善的一面被挤得无处安身。在本书里,金庸反复描述了人们为争夺宝藏而泯灭人性,父女之间、夫妻之间、兄弟之间、师徒之间或残忍相待,或反目成仇或欺骗隐瞒,江湖完全成了一间狰狞、 凶险的地狱,让人惨不忍睹。

小说结尾处,江湖人士们在面对珠宝时流露出了丑恶面目:“这些人越斗越厉害,有人突然间扑到金佛上,抱住了佛像狂咬,有的人用头猛撞,他们个个都发了疯,红了眼乱打、乱咬、乱撕”,“他们一般地都变成了野兽,在乱咬、乱抢,将珠宝塞到嘴里”。

对人性丑恶的极致描写,让人不忍再读第二遍,只是想坐下来静静思考。可见,金庸之所以要这样描写,他绝不只是满足于展示丑恶现象本身,他实际上是在引导人们思考其原因。这也正是金庸的不同凡响之处,他不只是把武侠小说当作娱乐消遣的工具,讲述一堆打打杀杀、吵吵闹闹的江湖故事,而是总能隐喻自己的人生体验以及对世界的思考,这也是他的小说之所以能长盛不衰的原因。

2

这部小说里,我们看到的不只是黑暗,也能看到人性的光辉:其一就是小说主人公狄云的坚韧、质朴、善良、正直;其二就是丁典和凌霜华生死不渝的爱情。他们让人们在黑暗的江湖里,看到了救赎的希望。

在金庸笔下的众多武侠人物中,狄云确实不突出,他不是金庸以往小说中潇洒倜傥、气宇轩昂的主角,他只是一个单纯、质朴、重义的农家子弟,学了一些武功而已。他生活在一个变态、丑陋和恶人横行的世界里,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但他没有被磨难打倒,没有被贪欲所腐蚀,相反他处处坚持了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但正是这个善良、淳朴的傻小子为《连城诀》这部作品增添了亮色。

狄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从始至终被各种各样的人冤枉。开头被万圭陷害,所有人包括心爱的师妹戚芳都不相信他;初入狱的时候,也一度被丁典误会为官府派来的奸细;在鱼市被误会为贼人,被水笙用马踩断了腿;为逃命拔掉了头发,又被误会是血刀老祖的门徒,一度被水笙斥为“淫僧”;雪化出谷的时候,又因为一件羽衣,被众人误会跟水笙有染⋯⋯在这一系列的苦难面前,狄云始终没有改变他的品格。比如他虽然被水笙用马踩断了腿,可是他并没有报复,反而在处处保护着水笙,这正是他善良的品质的体现。

此外,丁典和凌霜华之间纯洁真挚、超越生死的爱情是整部最华彩的乐章,它的出现点燃了黑暗的夜空。二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和交流,是完完全全的精神之恋。丁典靠着凌霜华摆在窗台上的一盆象征纯洁和永恒的菊花,在监狱里度过难捱的漫长岁月,而凌霜华为了坚守她们的爱情竟然自毁容貌。这场短暂的却惊天动地的爱情,给了人们极大的震撼。“东方渐渐亮了,我和她分了手,回到了狱中。那时我虽可自由出狱,但我每天要看她窗上的花,我是永远永远不会走的……如果凌退思给人杀了,霜华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依靠。”;“月光斜照,只见棺盖背面隐隐写有字。狄云凑近一看,只见那几个字歪歪斜斜,写的是:丁郎,丁郎,来生来世,再为夫妻。”金庸渲染如此神圣崇高的精神之美,正是为了与现实世界的丑恶相对抗,为人类的未来指明一条道路。

3

读金庸的《连城诀》,我们看到了丑恶、冷酷、欺诈;看到了金钱使人性异化,美好的感情,善良的人伦,在人心世道面前,微不足道,不堪一 击,美对丑的对抗始终处于下风。

然而,伟大作家的不凡就在于,他总能在写尽人间的荒诞后,又能以悲天悯人之笔给这苦难的人间给予慰藉,即使在绝望的之处,仍能感受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金庸在最后留了个一丝光明的结尾,也许是在向读者表明,真正的大宝藏,就是保有一颗纯洁而善良的心。

总之,这部小说不仅是一部武侠小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寓言故事,以武侠江湖为载体,来突显人性的弱点,引发人们的思考和探讨。

(谨以此文缅怀金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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