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一路走好

确定了回乡,等夜班人员下班回家,简单休整一下,九点准时出发。车跑在路上,周日的绕城,机场路与环球中心一带,照样的行驶缓慢,不过只要在前行,就是好样的。

路行一半,搜索目的地,但不太确定。还是给二姐发个信息,想让其给发个位置看看,结果二姐却半天没回信息,可能是没有看到。改给表姐电话联系,确认准确地址,预估大概到达时间。

进入家乡地界,温度骤然上升。早上出发时还在下雨,多穿了一件毛衣,中午浑身燥热,恨不得脱下。老姐更为夸张,不但穿了厚大衣,还背了一件羽绒服,短短两百多公里路,仿佛跨越冬天,忽略了春天,直接进入夏天模式。让路上行人真切感受了夏天短袖的可爱。

副驾根据导航提醒,选择最优的路线,预估时间准确,到达后纷纷跪下给五姑上一炷香。上一次告别,五姑还在惦记下下一辈的人生大事;再一次告别,已是阴阳相隔。人生就是这么残忍,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在道士声声祷告经文中,愿五姑解除躯体痛苦,升入上天的极乐世界。

下午送七姑回家一趟,收获七姑送的土鸡蛋、土鸭蛋、葛粉、萝卜干一大袋,七姑还想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土猪腊肉、土鸡、刚包的皮蛋、地里的新鲜蚕豆等赠送,感谢七姑的美意,收获一大袋足矣,悄悄放在后备箱。

傍晚突来一阵大风,有好事者欲窥其究迹之行,还说大风之前来了一群蜜蜂等,不信则无负担,大家齐心把临时搭建的篷布取下,安全第一则行。晚上查询天气预报,大江南北都在黄色预警突发天气异常,提醒做好安全防护措施,得知消息心定。

附近村民和邻居,晚饭后纷纷回家,一众亲友陪伴,等候道士给五姑亡灵超度,晚九点结束。小乙与哥嫂、堂弟堂妹同行,回老家看看老母亲。乡村路上,一路可见被吹倒的油菜籽,还有竹子等,避开障碍物,安全到达老家,伴随着惊雷,雨点狂洒,不到一分钟,院坝湿透,终于退了凉。

简单洗漱上床,老母亲说起老父亲百日祭祀,记在心里。急着入睡,听着老母亲均匀的鼾声和窗外的雨声,却一夜无眠。凌晨四点半闹铃响起床,起床来到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月亮在云层里忙乎,没有一颗颗星星,却通透明亮。远处邻村的太阳能灯,还在持续工作,公鸡打鸣声声入耳,青蛙呱呱早春到。哥嫂又装了一袋土鸡蛋、一大袋蚕豆放车上。

五点再次出发,早起上街的大爷,背着背篓打着手电筒走在乡村公路上,禁不住又想起老父亲。曾今的老父亲也是这样,起早摸黑靠双肩背起家庭的重担,现在终于解脱,不再重复一辈子的负荷。上坡下坡,左拐右拐,半路堂妹接到堂弟媳,半小时后两车七人到达五姑家。

等道士给五姑做最后的清理,六点准时发丧,天色渐明。短短几百米,五姑最后的安身之地,就在她们曾经的老房子背后,竹林环抱,夏不晒太阳冬不吹寒风,安静清幽。

站在竹林边,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的梦境,往上走是斜坡,在里面找过红薯秧,多年后对上号。上面就是五姑她们搬出去重建的新家,后来表哥拆了一半,重建了楼房,曾在那里度过了快乐的暑假。剩下的一半是表弟的,表弟搬到下面街上重建了上下四层小洋楼,剩下的一半老房子,成了回忆的样板房。

五姑的一生,在最早的老房子里结婚生娃,在新建的砖瓦房里抚养孩子赡养老人,在表弟的小洋房里安度晚年,享年七十八岁,愿天堂没有病痛,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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