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出山。
好，出。
江湖已经安静了太久了，需要我出去搅动一下。
2
我说的江湖，就像是一口锅，里面煮着各种菜，面筋，丸子，香菜，小白菜。
需要我加把火，咕嘟咕嘟起来。
我是个厨师，我一直都这么和自己说。
其实我算不上，我只能是个做饭的伙夫。
伙夫中间也有江湖啊。
手里有刀的心，心里都有。
我的眼神里还有杀气。
我看着眼前的鸡。
3
这只鸡是我刚从街上买回来的，很呆，就像只木鸡。
老板说杀了它，一半做辣子鸡，一半做大盘鸡。
我说，不如清蒸省事。
老板说，你他妈的再废话试试。
我拿起了刀，看着老板，不说话。
人不说话时候是最恐怖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小厨房。
我看着老板，老板看着我。
鸡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老板。
我举起了刀，砍到了鸡脖子上。
4
杀好了，拔毛，鸡就变的很白很嫩。
说实话，我是不喜欢吃肉的。
尤其是我亲手杀死的动物的肉。
叫花鸡也不错啊。找点泥就行了。
我看了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X战警》。
5
吃饭时候到了，小饭馆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我忙得四脚朝天，一会儿切，一会儿炒，忙了时候还要朝外端。
收钱是老板的事情，永远不会轮到我的。
6
那盘鸡是给谁的呢，没有人要啊，就一直在厨房放着。
一点了，人少了很多，我点了支烟。
老板过来了，“说了多少次不能在厨房抽烟，还抽啊你。”
我掐灭了烟头。
笑了笑。
7
老板把那只鸡打包带走了。
去找他的情人去了。
他的情人我见过一次，很年轻，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能想象他们躺在一起互相给对方嘴里喂我做的那只鸡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有点儿恶心。
我又吃不到，我想什么呢。
8
老板死了，当天没回来，我没当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开了店门，等到九点多时候，老板还没来。
我等了一个小时，老板还是没来，我给老板打电话了，没人接。
我不知道今天是该自己去买些菜，开张，收钱，还是直接关门了呢。
老板再不来就来不及了，今天只能歇业了。
我又打了电话，这回有人接了，不是老板是个低沉的男人。他说他是公安局的，这个手机的主人已经死了。问我和他的关系。
我说他是我老板。
他又问了我一些问题。又让我配合他们调查。还让我最近不要离开。
9
十一点半了，我关上了门。给自己倒了壶茶。
我觉得这家店面现在是我的了，虽然只有今天一个早上的时间。
我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手这儿。
老板的老婆或者他的几个兄弟，肯定有人的。
我点了根烟，眯起了眼睛。
10
三天后。
老板死于心肌梗塞。
在街上死的，从情人家出来不久。
鸡没问题。我怎么会害我的老板呢。
情人也不会，她要的是一张长期饭票。
那就是老板的老婆了？
也不会啊，她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11
我？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杀我的老板呢，他虽然小气抠门，但对我还行。
我没有想杀他的动机啊。
12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
这篇文章的作者啊。
.先生。
.先生，他又出山了，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