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附近的老人院，院邊有顆快要老死的老桑樹。聽說是活了好些年，至於多少年，沒人記得。真要往細了說年份，估摸著得換一句開場白，“樓下附近的老桑樹，樹邊有個老人院”。
前幾天，陰雨綿綿，有老人走了，無聲無息。殯儀車停在樹下，雨水夾著桑葚不停拍打車頂紫紅色的汁液清晰可見。
依稀能看見院子裏的光景，除了一個坐在板凳上自顧喋喋著方言的老婆婆外，走廊下站了一排佝僂老人。有拄著棍子的，有倚著門攙扶的。出奇的是他們沒人說話，那些眼神倒是讓我印象深刻，渾濁裏有平淡，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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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本來很糟糕，我們活著不易。活的開心的人太少，有兩種，俱讓我揪心。一種是揪心沒心沒肺的活，一種是揪心對無常命運的坦然。前者讓我惱，後者讓我妒。我有些理解那些老人，面對同伴離開時呈現的眼神，跟那天的雨一樣。肯定不會是甘甜的，但是否苦澀就無從知曉了。只是那天，雨中滿地的桑葚，靈柩車上的桑葚更是醒目。
雨終究會停，就好比此刻，霞光滿天。一切的都會有好的那一天，你得堅信。
其實，桑葚落了，枇杷正艷。轉角桑樹的對面，還有一枇杷樹，一簇簇青黃擁滿枝頭，長勢喜人。
2017.05.13
小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