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

文/陈安若


听说弟弟要回家,傍晚能到,姐姐开心极了,提早下班去超市一顿大采购,回家后麻溜的整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只等弟弟回来开吃。

好多年没见,这回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吧,也该交女朋友了吧。姐姐心想着,回忆也自然而然涌上来。

弟弟这几年都是在北方求学,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家里经济不宽裕,懂事的他为了省来回的路费,寒暑假都留在北方,勤工俭学,做各类兼职,参与各种社会实践。后来因为成绩优异,直接留校任职。

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中只有爷爷奶奶操持家务,负责他俩的饮食起居。从小学到中学,姐弟俩基本都是一路同行,虽然只大了一岁,姐姐却像个小大人似的,觉得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义不容辞的事。在她眼里,弟弟属于幼的一方,尊老爱幼记得很牢,反正天塌下来都有姐姐顶着,哪怕弟弟的力气其实比她大,身高也慢慢的超过她。

从小一起玩耍、相伴长大,姐弟俩感情甚笃,弟弟很黏姐姐,却也算半个熊孩子,动不动无伤大雅的“坑”姐姐一把,经常捉些小虫子什么的来吓唬她,然后一个惊叫一个欢跳,就这么闹腾着成长着。

十多岁时,弟弟饭量猛增,身体强健,个头也窜起来,自我感觉是个大力士。有天,他信心满满的对姐姐说,我都能把你背起来。姐姐不信,就半开玩笑让他蹲着点趴到他背上试试。结果小子一个猛起,力量控制不好,姐姐直接从他肩头翻了过去,啪的一下摔到地上,当时把他吓得一愣,以为闯大祸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去扶姐姐。还好没摔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手掌擦地蹭破了点皮。自那以后,弟弟就不再随意逞能了。

中学时有次放学回家,刚下过一场雨的路面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两旁土地的泥味像被打开封印似的向上冒出,氤氲在空气中,混合着水气的清爽。

路边的一棵大榕树,经历大雨的洗礼,愈发显得青翠欲滴、生机盎然。一缕缕垂下的根须还挂着没滴落的小水珠,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光亮,每一颗小水珠内都藏着一个独立的世界。两人走到树底下停留,感受这大自然赋予的美景。

这时,调皮的弟弟心生一计嘴角偷笑,一把抓住几根榕树的根须用力上下摇晃。霎时,树上的雨水扑簌簌落下来,正聚精会神观看水滴内在美妙的姐姐猛然惊觉,却来不及跑开。哗的一阵水珠密集掉落在头上、衣服上,白色衣服顿时晕染上点点水渍。她一边惊叫一边嬉笑着追打弟弟,两人闹成一团。

旁边有条小水沟,一个没注意,踩在草上脚一滑,两人相伴着全都跌落进去。还好水很浅,两个拉扯着爬出来,沾了一身的污泥。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和大花脸,紧张害怕都丢一边,两人忍不住笑得更欢,然后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家。

正想着,听到门外汽车声响,姐姐忙出去探望。只见门前路上停着一辆的士,车门打开,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正是几年未见的弟弟。眼前的男子张开双臂,身型修长,气质儒雅,笑容明朗,仿佛洒落一地阳光!

她立马欢欣鼓舞的奔跑过去,一把抱住弟弟,一边连珠炮似的说道:怎么样?路上辛苦了吧?饿了吧?快进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你都怎么长的?这么高,你看看,我都只能到你下巴啦。

然后拉着弟弟就往家里走,弟弟叫起来:哎哎哎我的老姐,我行李还没拿呢,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有的是时间,哈哈哈哈哈。

说着转身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起走向家门,弟弟知道接下来能聊到天昏地暗、不眠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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