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黔东南深度自驾人文游

今年暑假,利用一周时间自驾到黔东南深度游,期间因特殊原因未能记录此行。近日整理照片重温当时记忆,决定补写游记,以记之。

7月22日到29号,大董我俩开着我们的斯柯达明锐,带着儿子帅帅、侄女文文去了贵州黔东南。

路线:

Day1:德州——常德,1140KM,夜宿常德;

DAY2:常德——镇远古镇,500KM,下午游古镇,夜宿镇远;

Day3:镇远——乌东苗寨,夜宿苗寨;

Day4:乌东苗寨——格头苗寨,爬雷公山寻秃杉,下午格头——榕江县,夜宿榕江县城;

Day5:三宝侗寨——岜沙苗寨——龙里县,夜宿龙里;

Day6:龙里——贵阳,黔灵公园——遵义,遵义会议博物馆——夜宿宜昌;

Day7:宜昌——德州,晚上6点到家。

缘起

早在两年前就在酝酿贵州一行,彼时想去的多是大、小七孔、梵净山、黄果树瀑布这些热门景区。今年上半年,收入一本《地道风物黔东南》,从地、道、风、物四个方面对黔东南进行了深入的介绍,黔东南神秘而又原始的风土人情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于是决定做一个“在地者”,将此行定位为人文之旅,借鉴作者的路线,深入到少数民族聚居的苗寨、侗寨,探寻其真实的生活方式、古老的名族风情和原始的自然风光,以自己的视角发现一个更广阔也更真实的黔东南。

书是我读的,攻略自然得我做。从百度地图上看,黔东南各县之间路程不远,但用时很长,估计是山路的原因,所以在时间安排上尽量宽松。想去的地方实在太多,时间又有限,只能结合地理位置,优中择优,最终将主要目的地确定为镇远古镇、雷山县乌东苗寨、榕江县的三宝侗寨和从江县的岜沙苗寨,而舍弃了向往已久的黄果树瀑布(想着日后可以同云南并行)和声名赫赫的西江千户苗寨。

途中

22日8点出发,一路向南驱车1140公里,途径山东、河南、湖南、湖北四省。湖北襄阳过后,随处是连片的稻田,依着绿植遍布、高高低低的缓坡,构成了一幅广阔的乡村水墨画,让我们北方长大的孩子新鲜了很久。经过湖北荆州长江大桥时天色已暗,宽阔的江面上依稀可见星罗棋布的绿洲,江面上来往穿行着大小船只,相比黄河更觉大气和可爱。第一天夜宿常德,九点多在一家路边大排档收获了不小的惊喜,饭菜好吃而不贵。两个孩子坚持同住,我俩乐得轻松自在,这成了之后几天的固定模式。

第一站——镇远古镇

23日一早出发,路边吃了当地的酸辣粉,辣劲着实让人记忆深刻。继续南行6小时500公里,途径铜仁,在1点到达镇远古镇,入驻“人在镇远”客栈。镇远是历史名城,有2200年的历史,是古时的驿道和水运要道,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又因穿城而过的舞阳河呈S型,与道家八卦不谋而合而备受关注,镇上颇有名气的青龙寺也因此而建。

登上石屏山远眺舞阳河穿城而过

客栈处在古镇深巷之中,清幽静谧,高低不平磨得已经发亮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缓缓的台阶上不时现出些许青苔,老屋的砖墙暗淡斑驳,好像每一块砖石都在向人们喃喃诉说着镇远古老的历史。

古镇不大,主干道两侧的小店有着大多古镇的通病,商业化的味道重了些。好在,古镇的民居依山而建,梯次向后延伸,沿着一条条小巷深入其中,可以慢慢体会古镇厚重的文化底蕴,镇上的四方井、猪槽井等古井随处可见,井水清澈,沿用至今;老宅子大多保存完好,有的还可以进去一观;特色客栈、百年老店身居其中,还发现一家米酒作坊,才知道在这样原始的条件下竟然可以酿造出如此甜美的米酒。

大董四方井巷留念

继续向北上行,便是石屏山,石屏山是古城制高点,也是古城北面的天然屏障,与青龙洞隔舞阳河对望。第二天一大早,趁大董和孩子们熟睡时,独自一人拎着相机从祝圣桥西头登山,成功逃票。山不高,一人走走停停,虽累却也乐在其中。登上山顶,发现一段残存的苗疆长城。眺望四周,古镇全景尽收眼底,蜿蜒曲折的舞阳河静静地穿城而过,向北流去,东边的青龙洞建筑群悬在峭壁上,几条狭长幽深的古巷一眼望穿。返程取道四方井巷下山,直达客栈。

图片发自简书App

到达古镇当天下午乘公交车去了铁溪,沿途都是淙淙溪流,清澈见底,野趣十足。路边都是客栈、餐馆,不时看到有人在溪水中吃饭、打麻将、洗衣服,小孩子就在旁边玩闹,实为奇观。我们在终点站的潭水里尽情玩了许久,据说景区内景色并无大异,也就没进景区。

晚上返回镇上,随便逛了逛祝圣桥、青龙洞,人很多,孩子也很累,随便吃了点东西,匆匆休息。24日早饭后,向着下一个目标——雷公山上的乌东苗寨出发。古镇上有个博物馆没来得及参观,有些遗憾。

晨起古镇一隅

第二站——乌东苗寨、雷公山

雷公山是此行的重头戏,不仅因为雷公山号称当今人类保护最完好的一块生态文化净地,世界十大森林旅游区之一,更向往半山腰上原汁原味的乌东苗寨和雷公山上的镇山之宝——秃杉。

镇远到乌东,140公里,行车2个半小时。中间没有去凯里,还是挺可惜。不知何时起已经进入了雷公山,沿途都是盘山公路,一侧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第一次进入雷公山,还是被壮美的自然风景震撼了,不停地惊呼、拍照。后来也就审美疲劳了。在山上大概走半个多小时,12点左右终于到了乌东苗寨。

进入寨子,顿觉小小的村庄美得令人窒息,让人不忍惊扰,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寨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一座座吊脚楼错落有致,次第排列在半山腰上,历经数百年风霜,屋顶早已变成墨色,楼体也都成了棕褐色,在翠绿的群山掩映中显得端庄、神秘,群山也因有了人的印迹而更显灵动。

远观乌东苗寨

走在寨子中间,溪水随处可见,时分时合,流淌在房前屋后,桃花源中“阡陌相通,鸡犬相闻”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寨子很安静,在房间里便能听见溪水声,天黑之后更是静谧。山里气温也很舒适,七八月份的盛夏时节,白天不觉炎热,夜里还嫌稍冷,晚上睡觉必须盖被子。我们住在寨子最前面的一家客栈里,客栈是就是传统的苗寨,只是内部按照旅舍布置。房间100一间,颇感意外,一人一日三餐80,饭菜既有本地特色,又照顾北方人的口味,感觉还是物超所值,只是还没尝到地道的酸汤鱼,我们就离开了。山里老乡很淳朴,老板娘很健谈,晚上一起坐在廊下和我们聊天。我俩的房间正对一片稻田,推开窗户,满眼绿色,稍远处是对面的一片苗寨,再远便是群山,简直就是一副水墨风景画。美景见过不少,但大多只是匆匆掠过,这次停下来,置身其中,突然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大董不顾长途驱车劳累,架起三脚架拍起片子来。

小董溪边戏水

中午在农家乐吃过饭,开车去响水岩,百度显示在来时的路上,又是一段盘山路。谁料,天公不作美,好不容易到了响水岩,大雨却突然而至。事后才知,我们去的地方是响水岩最底部,可以从此爬上到雷公山主峰峰顶。一般路线是在山顶的雷公山国家森林公园到响水岩景区游览,可观响水岩瀑布全貌。我们冒雨返回,雨却很快住了,于是临时决定前往山顶的雷公山国家森林公园。不成想,景区维修,软磨硬泡就是不让进,悻悻而归。雷公山这样被描述,“巍峨挺拔,雄伟壮观,森林苍翠,溪水晶亮透明,瀑布垂直飞泻,气势夺人,处处鸟语花香。山下,到处分布着半坡苗寨,可领略迷人的苗族风情。主峰观日出日落,云吞雾绕,如诗如画,令人心旷神怡”。我们奔着雷公山而来,却未能登顶感受飞泻的瀑布、苍翠的森林、绚丽的日落,实在是遗憾之极。返回乌东,带着孩子在寨子里走走看看,和寨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感受着远离喧嚣城市的慢生活,又收获了一种未曾期待的美好。晚上八点多大董我俩在寨子里散步,几乎看不到老乡,往寨子边上走走,更是漆黑一片,只听见流水声,四周就是绵延的大山和茂密的原始森林,不觉一片森然。大自然不仅令人惊艳,也着实令人敬畏。

乌冬苗寨后山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天已是大亮。听说后山景色不错,决定前往。一路沿着小溪漫步徐行,水很清浅也很凉爽,山势很缓,河面时宽时窄,时缓时急,孩子们在水里玩得开心不已,要不是担心水中有蛇,还不知玩到几时。山坡上有老乡辟出的农田,大多是水稻,偶有玉米,不时遇到身着苗服的阿妈上田劳作。越往深处走,越觉幽深,地上的路也没有了,担心山上有蛇,我们只好返回寨子。

雷公山

格头苗寨

虽然很留恋乌东,可是时间有限,只得告别老板娘,10点左右开始向榕江县的三宝侗寨出发。不多时,看到方祥乡、格头村的路标,突然将书中所说的秃杉、遍布原始森林的方祥乡和老板娘推荐的格斗村联系在一起,于是临时决定前往格头村寻找秃杉。虽然走盘山公路很辛苦,大董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20多公里的盘山路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小孩被转得晕头转向,我们的小车也总觉力不从心,11点终于到了格头苗寨。由于攻略不细致,这两天在雷公山上兜兜转转了好几回,实在辛苦了老公。不过,惊喜往往是在无心之时偶遇的,如此想来,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格头村正在修建民宿,村口有些混乱。老乡说步行上山,大约半小时后就能看到秃杉。耐心做了两个孩子的工作,我们决定前往。从村口穿过整个村庄,感觉比乌东略大,也更觉热闹、开阔一些,不时看到鸭妈妈带着小鸭散步。

格头苗寨

后山几乎没有开发,上山的路很窄,路边都是原始的植被,山上遍布高耸的大树,正在不知去路时,遇到一位上山的老伯,背着背篓,据说是上山干活。我们听不懂他的方言,他好像也听不懂我们的德普,迷迷糊糊地就跟着他进了山。老伯年过六十,可是脚步轻快,如履平地,我们几个紧跟慢赶,置身原始森林之中,恐怕掉下悬崖。还好,我们大概是走过了秃杉集中生长的地方,身边不时看到一颗颗高大挺拔的秃杉直耸云霄。

枝干光秃像电线杆的秃杉

老伯终于到了地头,比划着告诉我们如何前行,我们则顶着太阳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翻了两三个山头,不知前方的路还有多久,身上没有粮食,水也基本喝完,置身苍茫大山之中,大家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一直后悔不如原路返回。正当大家攒足力气翻过一个山坡时,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苗寨,简直是柳暗花明。两点多,我们终于从村子另一侧回到起点,在一家客栈落脚,泡面充饥竟也觉得无比满足。想想,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吗,如果开始知道此行如此艰苦、耗时耗力,估计也就放弃了,但在不知的情况下,也就一路走过来了,虽然累点,却收获了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

大家都是一脸的疲惫

三宝侗寨

下午三点左右,从格头村出发前往榕江县城,百度地图让我们犹豫不决:208公里的高速不到4个小时,140公里的公路5个多小时。衡量再三,还是不愿辜负沿途的美景,决定走盘山公路。不巧,半途遇到长距离的修路,颇为费事。好在,过后沿途风光无限,路过很多苗寨、侗寨,寨子周边是无边的稻田,连接着远山,很是震撼,还有很多原始森林,郁郁葱葱,只是沿途掺入了很多人的印迹,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原始、安静、神秘。感觉路途非常漫长,老公长途在山路上开车非常疲劳,晚上七八点钟才到达旅馆,填饱肚子赶快休息。

26号一早去号称“天下第一侗寨”的三宝侗寨,十多分钟路程。寨子人不多,入口处的三宝鼓楼据说是世界上最高的侗族鼓楼。

一家三口在大榕树下合影

寨子里一条河穿过,河边有很多多人才能合围的榕树,树树相连,根根相通,四季常青,在夏日里给人们带来了无比的清爽,榕树下有鹅卵石拼的十二生肖图案。

我们去的只是平常的一天,没赶上传统的萨玛节、吃新节,没看到行歌坐夜的民族风情,也没听到期待已久的侗族大歌。好在,坐着一条小船在河上游荡了一会,和坐在树下穿着民族服装作针线手工的的阿妈聊了会。建议如果顺路或赶上节日,可以一观,总体感觉比较失败的一个行程,根据网友评论肇兴侗寨远比三宝要好,可以一试。

与寨子里的苗族阿妈攀谈

岜沙苗寨

草草结束三宝之行,前往另一个重头戏——从江县的岜沙苗寨(当地人读bia)。90公里路程2个多小时,途径很多苗寨,大家对美景也都有了免疫力,不再动不动就惊呼。

初进岜沙苗寨路上

岜沙苗寨位于月亮山麓茫茫林海之中,号称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持枪部落(火枪),另一特色是男人的户棍发型,就是把头部四周的头发全部剃光,只留下中间一部分盘成鬏髻。

小孩子也是户棍发型

为让游客充分感受其民族特色,又能保持村庄相对正常的生活,岜沙苗寨在每天上午9点和下午3点组织两场演出,其他时间可以自由进村参观,但又有所限制,寨子深处则拒绝游人进入。到的时候两点,等待演出的功夫西先进寨子看看。这里和乌东不同,乌东安静、美丽,岜沙因处在深山林海之中更觉原始、震撼,参天古树随处可见,登上电视剧《云上绣娘》女主角冯小蝶的家,俯瞰整个苗寨,好像突然明白了部落的祖先在长途跋涉、穿山越岭之后,发现这片世外桃源那一刻的感动。

登高远眺苗寨和群山

林中不时看到悬在树上已经剪短的粗大麻绳秋千,这是农历6月12传统吃鲜节留下的纪念。村民用糯米杆编绳挂在树上,男女青年在丛林中荡秋千,从早到晚,四五十个秋千同时向着太阳在荡,一直持续五天。节日过后,就会把秋千剪断。很可惜,我们去时节日刚过不久,不过我还是抓住高高的绳子荡了几下过把瘾。小时候我可是荡秋千的高手,就我这水平估计平趟寨子里最帅的小伙。

荡秋千

让我最震撼的是岜沙人的树葬文化。岜沙祖先战败逃难至到这片原始森林中并生存、繁衍,对树木存在无比的敬畏。每个孩子出生后,父母会为他种一棵小树,并精心栽培,这个人死后,后人会把这棵“生命树”砍下来做成棺材下葬,然后再在其墓穴上种一棵小树,如此完成了生命的轮回。

生命树

其次是岜沙的禾晾架。岜沙种糯米,每到阴历九到十月糯米收获的季节,就把收割的糯米晾晒着高高大大的禾晾架上,只是想想每家每户挂满了金黄的糯米就觉得很美,和篁岭的秋晒有得一比。

3点演出正式开始,表演的村民在村寨口鸣枪迎宾,然后进寨参观,有专职导游讲解。进村先是一段幽深的林间小路,再进入一片比较开阔的广场,周边都是高地交错、依山而建的苗寨,再往深处走,经过成片的森林,便进入了寨子的芦笙堂。芦笙堂是寨子里举行重大活动的神圣的地方,就是山腰上一片开阔的平地,在这里有此行最精彩的环节——芦笙舞表演、婚俗表演、镰刀剃头,歌舞表演还算壮观。

岜沙苗寨小美女


芦笙堂上芦笙舞


鸣枪送客

镰刀剃头绝对是世界独一份的,拿镰刀剃头着不慌不忙,被剃头的气定神闲,围观者屏气凝神,剃完后现场惊呼一片。表演结束后,寨子的男人们鸣枪送客。

因为住过了乌东,不想在岜沙再住。本想继续去小黄侗寨,可是孩子们已经疲惫,还有些审美疲劳。只好舍弃原定计划,临时决定去贵阳黔灵山公园看猴子。

贵阳黔灵山公园

四点半出发去贵阳方向,临时决定住在临近贵阳的龙里县,以来可以早点休息,而来住宿便宜。事实证明决策英明。龙里虽然是县城,但城市建设比德州市区要好,城区繁华程度直接改变了我对贵州山区县城的偏见,九点的步行街上随处是德百才有的大牌专卖店。一下高速面对的巨大龙头造型的喷泉给人强烈地视觉冲击。

第二天一早去贵阳,40公里路程,一个小时到达。黔灵山的猴子都是野生散养,偌大的公园随便活动,成群的大猴小猴逍遥自在,毫不惧人。进园不久见到第一只老猴子,不知什么动作惹到了它,竟然突然袭击了小董,胳膊上划出了血痕。多方询问才知没有妨碍。到了猴子聚集的地方,因为喂食又不知怎么招惹了一只,小董又挨了一下厉害的。从此对猴子再不喜欢。

小董喂猴


黔灵山公园留念

下午从贵阳奔遵义,夜宿遵义。遵义城建实在是不怎么样。次日早参观遵义会议会址和博物馆。下午返程,第二天下午六点到家。

遵义周边几百公里很多不错的地方可去,返程路上也经过张家界,可是大家一路很累,不再打算。

总结

乌东可以多住一天,放松心情,闲下来轻轻松松过一天挺好的;在雷公山建议先到山顶游森林公园,响水岩,然后下到半山腰入驻乌东苗寨,如此可少跑很多盘山路;车太不给力,一定要越野车,否则太累;侗寨可以首选肇兴侗寨;去黔东南事先做好攻略,提前看好有哪些传统节日,安排好形成,能在当地参加一个传统节日活动很难得;时间充裕可以在遵义周边及张家界游玩,一条线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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