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南方,多是雨天,给晚高峰拥堵的马路又添了一堵。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听着电台放起了老歌,“想要问问你敢不敢……”这是刘若英的《为爱痴狂》,经不住这个熟悉的旋律,我也跟着哼唱起来:“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大雨冲刷着路旁的树,冲刷着车窗,斑驳的树影混杂着厚重的雨珠,往事突然晃过脑海,鼻子酸了。
你们知道吗,我高中的学校,长长的林荫道种满了蒲桃,我们也叫它铃铛果树,果实在六月中旬开始成熟,如果不及时采摘,脆弱的果子便会被雨水打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但那一天,我的课桌上收到了两颗带叶子的蒲桃。我没有犹豫,连皮带果吃掉了。之后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把果核包起来,一回到家,就把它们分别埋在两个花盆里。我心里默想,如果发出芽,就送他一盆。
如果牛郎与织女的故事是因为银河而婉转动人,那现实中的银河就是高考。
高考很磨人,大家都很努力,如果停下来想别的事,就会被狠狠甩下,谁都不敢懈怠,不敢辜负身后的期待。
罗曼罗兰的有一句话:“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在看清生活的本质之后依然热爱它。”我想他也是这样,我也是。彼此认真地热爱着这个世界,无问东西。
我知道每个下午,在去学校的三岔路口左转后会见到他,我知道每个晚自习下课后,我的自行车附近都停着他的自行车,即使我选了理科,他去了文科,即使我们的班级没有任何交集,我们都能在人群中遇见彼此,骑一段车,吹一段晚风,然后说,“再见”。
最好的默契,莫过于此。
后来,种下的蒲桃种子发了芽,再后来,它们长了虫子,我只能把它们深埋土里。也许,重回自然才是它们最好归宿。
从此,阳光,少年,6月的初夏,住进了我的心底。偶尔风起,撩拨我的长发,就用手捋一捋绕过耳后。
纵然结果不像电视剧那样终成眷属,能够相遇已经足够幸运。
年少时,爱意朦胧,渐起于心底,一个帅气的投篮、一个拼尽全力的冲刺跑,或是校园文艺会上特别会唱歌的,每次考试成绩都特别优异的……这些年轻有活力的少年们,映入了你的心里。但是这种喜欢,会随着升学,而渐渐淡去。
像风筝一样,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最终,“为爱痴狂”的刘若英不再是那个追着陈升问“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女孩,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孤单”的她,“后来”,遇上了“很爱很爱你”的真命天子。
此去经年,山高水远,坦然面对悲欢得失,才能无悔人生。于千万人之中,如若有幸再见,大可以释怀地轻问一声:“噢,原来你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