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濛濛亮,何志权就起床,抓紧时间洗漱,吃早餐,然后匆忙出门。他承包了一块渔塘,今年收获颇丰。现在接近年关,鱼价上涨,何志权想趁着好时机大赚一把,过一个火实的年。发动拖拉机,满载着鱼箱,车子载着何志权在突突突的声响中,向集市驶去。
集市上人很多,大家都在采购年货,鱼是过年餐桌上不能缺少的主菜,年年有鱼,年年有余,过年讲究的就是个吉庆。辛苦了一年,老百姓在过年时都会松开手,就算平时舍不得买的,就着过年的由头,也会放肆一回。不到半天,一车鱼就卖得差不多了,何志权摸摸鼓鼓的腰包,心里乐开了花。收了摊,他找到一家饭馆,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坐回了车子休息,抬起一只脚放在车座上,一边剔牙,一边晒太阳,嘴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调,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休息得差不多了,何志权发动拖拉机往回走,沿路上还有几家欠的货款,需要趁年底把钱要回来。都说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没想到一路顺利,所有的帐都收齐了,何志权不禁感慨“:这财运来了, 门板都挡不住 啊!”
等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老婆带着儿子去了老丈人家,家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何志权没有在自家停车,村子里他有一个铁哥们叫龚老四,两人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盘算着去龚老四家去噌晚饭,顺便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
龚老四家在村子的最东边,三开间的瓦房盖在一个大池塘边,西边是池塘,东边是一大片稻田,他家住得离其他村户远远的。何志权将车停在公路边,顺着一个斜坡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喊:“老四,老四。” 没有人应声。屋里的灯亮着, 这个点应该都在家呢。走到门口,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何志权觉得很奇怪,前面的窗户全都关着,看不到屋里面的动静,他又绕到屋后面。龚老四家的窗户是上下两层的玻璃窗,下面关着,玻璃上糊了纸,也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况,上面的窗开着。他有些扫兴,转身准备往回走,一眼瞅见开着的窗户,好奇心驱使他攀上窗沿,然后站起来往屋里瞧为究竟。这一看,何志权呆在当场,两腿发软,差一点从窗上摔下来。屋里站着七八个身穿黑衣的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龚老四和他老婆被绑了个结实,背靠背坐在地上。窗子上突然探出个脑袋,惊动了屋里的人。
何志权回过神,从窗户上下来,一屁股跌在地上,爬起来就跑。还没跑出两米远,屋里快速窜出来的两个大汉,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掀翻在地,接下来一阵拳打脚踢,何志权豪无反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感觉有人拉扯腰包,何志权下意识想护住,腰部吃了一脚,一阵剧痛,他差点背过气去。
何志权记不清当时的情景,只模糊记得被打晕了,然后被冻醒,一身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腰包也没了,钱也没了,全身哪哪都疼,眼睛也肿得睁不开, 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已屋里。
等警察到的时候,那伙人早就没了踪影,龚老四也不认识那伙人,估计是外地流窜到本地的一伙流氓,想趁着过年劫财。经何志权一闹,那伙人慌忙逃走,龚老四家也就被吓了一场,没有损失什么财务,倒是何志权,身体的外伤,比不上心痛,他心痛他的钱,一年的辛苦所得。他恨不得掐死那个当时好奇的自已,只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