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遇上这样“变态”的老师,是学生成长道路上的悲哀

日剧老师多“变态”。

《女王的教室》里天海佑希的“变态”,体现在她对班上学生采取的强势高压管理方针:以每周的考试成绩对学生实行差别待遇,让学生们过早领会到成人世界的功利与现实。

而在最近热播的日剧《三年A班》中,魁皇高中的班主任柊一飒,则通过一系列“变态”操作,将班上的29名学生劫为人质。

《三年A班》剧照

飒老师先是进行了半年的周密计划,暗中在校园各处安装炸弹,在教室里安置摄像头,并加装了无法自由开启的门锁,和砸不烂的钢化玻璃。随着“轰”的一声,走廊被炸塌,三年A班的教室成了密室孤岛,所有学生被困锁其中。

面对班上男同学的反抗,这个平素在学生们看来软弱可欺的“垃圾小飒”进行了暴力镇压,同时强行没收了所有人的手机和书包,彻底切断了学生们与外界的联系。

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绑架”班上所有学生?

飒老师想为这群还有10天就高中毕业的学生上最后一课。课堂内容就是找出班上同学景山澪奈半年前自杀的真正原因。


校园暴力,谁才是真凶?

三年A班的人质们不得不痛苦地回忆案发前后。记忆中的景山澪奈,那个长相甜美的校园女神,拿过全国冠军的游泳健将,因网络上的一段假视频被诬陷在大赛中使用兴奋剂,遭到全班集体孤立,不堪忍受选择自杀。

景山澪奈的悲惨遭遇和电影《悲伤逆流成河》里的易遥如出一辙。易遥也是因先后被污蔑染上怪病、因嫉妒勾结黑社会害死校优等生顾森湘遭到全校同学欺凌排挤,最后跳河自杀。

《悲伤逆流成河》剧照


易遥自杀前面对旁观的同学们,进行的一番悲愤深切的控诉,是这部电影主题思想的点睛之笔:即校园暴力是由整个校园,这个小社会里的施暴者与旁观者,针对受害者完成的集体谋杀行为。

《悲伤逆流成河》剧照    

囿于题材本身的敏感禁忌与严格的审查制度,《悲伤逆流成河》算是国产青春片中为数不多的探讨校园暴力的诚意之作,借受害者之口道出了真凶是谁。但是,既然大家都是校园暴力中的刽子手,制造悲剧人人有份,承认集体犯罪的同时,每个人心中的罪恶感也大大被分散冲淡了。即使事后校方进行了杜绝校园暴力的思想主题会议,每个个体隐藏在集体中唯唯诺诺,然后日久天长地遗忘。

相比之下,《三年A班》对于校园暴力的探讨显然不仅仅停留在学生们集体反省的层面,飒老师如此“变态疯狂”,是想让每一个学生在毕业成人之前进行真正的刻骨自省,体会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飒老师每天一课,真相如剥洋葱一层层被揭开。

班上的学生有人因景山澪奈友情的疏远心生嫉妒传播假视频,有人表白失败因爱生恨拍摄假视频,有人迫于黑社会压力怂恿制作假视频,有人为求自保知情不报。飒老师歇斯底里的疯狂审问,摧毁了这些学生从成人世界模仿习得的世故伪装与拙劣狡辩,他们痛哭流涕,不得不直面自己丑陋扭曲的人性。

从最初的抵抗逃避,到顺从反省,这些学生后来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自愿留下来共同破案。

《三年A班》剧照

寻找真凶,也是寻回自己沦丧的道德与被遮蔽的人性。播出过半的剧情迎来了又一反转与悬念:学生们不过是这场暴力浪潮的推波助澜者,而始作俑者,那个拍摄假视频的委托人,竟是魁皇高中的某老师。


师者,所以……

老师,究竟能为学生做点什么?这是《三年A班》深切叩问的另一主题。

在飒老师绑架最初,学生曾提出反抗的质疑:即使找到真凶,也挽回不了已经自杀的景山澪奈,那么,老师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景山澪奈的死是无可改变的既定事实,但你的未来却是可以改变的。”

赋予受害者死的价值。对于飒老师来说,老师的责任在于把学生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纠正学生们对他人痛苦缺乏想象力的冷漠,不辨是非易被煽动利用的无知,不再用满是恶意的刀伤害无辜者。否则,这群学生将永远在”如何为人“这一课上毕不了业。

在校园这个小社会里,老师与学生之间,是基于信息、资源、经历完全不对称的强弱关系。作为长者洞悉与控制着幼稚的学生,老师有利用权力外衣成为隐秘的施暴者的可能,就像剧中即将曝光的神秘委托人。

在日本作家乙一的《濒死之绿》中,那个外表阳光帅气的羽田老师,为了博得全班同学的好感,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选择欺负懦弱腼腆的学生正雄,作为班级负面情绪的发泄口。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补习班老师李国华更是常年利用自己的职权,诱奸性侵女学生。

如果没有像这样”变态“的飒老师,通过”绑架“学生引发社会关注,受害者景山澪奈的死亡真相将永远被掩藏,施暴者永远受不到应有的惩罚。就像书中的房思琪已经疯了并有日记为证,但李国华安然无恙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现实中的林奕含自杀了,她的死亡引发的舆论关注也慢慢被更新的热点所稀释所替代,而某国文狼师依旧没有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那对于我们这些平安过渡到成年、过着普通平淡生活的幸存者们,老师在我们的成长之路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在大多数学生的记忆中,中学时期的老师应该是同舟共济、相爱相杀的战友,散发着可爱的人情味儿,学生们对老师的态度也是爱恨交加。老师们擅长拖堂、罚站、扔粉笔头与晚自习盯梢,他们的花式骂人简直可以集结成经典语录,在高考倒计时狂吼魔鬼口号。他们是万恶的严防早恋、棒打鸳鸯的法海与灭绝 ,时不时的将你拉到教室外促膝谈心,让你体会到如父如母的关怀。

《青春派》剧照

而在大学这个自助性社会中,老师大多对学生抱着“敬谢不敏”的冷漠态度。他们不再传道,不再解惑,只在规定时间和学生捆绑在一起进行单纯的授业。他们没义务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没时间没精力再对学生进行培育与关怀,更不用说什么人性、道德之课。

而在《三年A班》中,经过十天的煎熬与努力,柊一飒老师终于上完了人性之课。

《三年A班》剧照

对于这门课,很多老师不是缺席,就是旷课,却以为还没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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