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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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笃

一、我所知道的青城

此青城,非彼倾城也。青城是呼和浩特的汉语意思,在蒙语中“呼和浩特”就是“青色的城”,除此之外,和它背靠大青山也有着莫大的关系,究其种种,呼和浩特也就成了青城。草原的本色固然就是青色,也昭示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呼和浩特是一片草原,或许由于一些历史的因素,现今在这座城市周围已经很难找到草原了。

关于呼和浩特的历史,我遍查资料略有了解,可以与之分享一二。呼和浩特最早应该是云中郡,始设于赵武灵王年间,托克托县为郡府所在地。后来,到了汉武帝时期,在今天的呼和浩特新城区建立供军事贸易的市镇,经济地位有所提升。魏晋南北朝时期,来自东北的鲜卑族在草原兴起,建立自己的政权,定都盛乐(今天的和林县蒙牛工业园区和内蒙古师范大学盛乐校区周围),旧城遗迹,依稀可见。隋唐以后,辽国在此地也曾设立行政单位,名曰丰州,以便管辖该区域。明末,阿勒塔汗在呼和浩特正式筑城,据说城墙的砖瓦都是青色的,看上去青青如叶,故“青城”一名由是得之。后明朝皇帝将青城收归大明,赐予“归化”城的称号。康熙年间,呼和浩特又多了个新名字“绥远城”,这名字听起来就好像和军事脱不了干系,后来才知道该城是军民分开的,军用为绥远,民用为归化。清末年间,二城合二为一,名曰“归绥城”,沿用至1954年。呼和浩特市正式改名的日子是1954年的4月25日,这一天它成为了内蒙古自治区的首府,直至今日,地位一直未曾被撼动过。发展到2015年的呼和浩特城市辖区也有所变化,但这些并未影响整个城市的基本格局。我是2013年7月14日离开呼和浩特的,至今也未曾得以返还,不知变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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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记忆在盛乐

呼和浩特之于我算是第二故乡吧!在这里我度过了据说是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大学时光。我不知道大学时光之于别人是什么样的,但是之于我的的确确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这个意义决不能用某一个词可以轻松地形容。话说回来,我的大学并不在呼和浩特市里,而是在那遥远的和林格尔县盛乐经济园区,我们之前曾说过的盛乐古城,据说学校在施工的过程中还在那儿挖出过北魏时期的青铜器一类东西,陈列于盛乐博物馆。我们习惯了称我们学校所在地为呼和浩特,否则很多人都不会知道盛乐这个地方。

刚考上大学那会儿,村里许多邻居问我:“你搁哪儿读大学呢?”我总是不知如何回答,说呼和浩特吧,他们真心不知道,于是我就大而化之的说是内蒙古。说了内蒙古不要紧,邻居们多半是知道包头的,他们中有些人曾经去过包头打工,并留下了一些印象,这印象只是停留在“包头”的地名中。也许是我在内蒙古上学的缘故吧,周围的很多人都知道内蒙古还有个呼和浩特,他们操着一口纯正的河南话“hu he hao tei”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是也就渐次的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误会包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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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行走在呼和浩特

草原,不是呼和浩特的代名词,这儿毕竟不是歌中唱的“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也不是民间幽默中所说的“你们内蒙古的大学是不是上课都骑马,教室都是蒙古包。”在呼和浩特市区纯粹的蒙古族特色的建筑很少见到,更不用说什么蒙古包了,倒是留下了许多黄教(喇嘛教)的庙宇,他们称之为“昭”,在呼市有大昭寺、小昭寺,那些鎏金的佛像至今还让人垂涎三尺。其实他们最具民族特色的东西就是街道上每一个店铺的名字上都要加注蒙语,公交车报站的时候都是蒙汉语结合的,先报完“上车的乘客,请站稳扶好,下一站某某某”紧接着一连串的蒙语,让汉人无处捉摸,这时候我们才会发现确实身处“蒙地”。别的,还有什么?哦,想起来了,街上的行人中大概也有许多讲蒙语的人,多半是一些年龄较大的蒙古族,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的嗓音确实浑厚、圆润,很有气势,这一点比我们的汉语强多了。

呼和浩特最有名的当属昭君墓了,当年汉元帝时期大汉为了与匈奴处好关系,将自己的后宫女子王昭君封为公主嫁给呼韩邪单于,著名的“昭君出塞”至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传为佳话。王昭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促进了民族团结,让匈奴与大汉之间修好,促进了边关地区的安定繁荣。至于呼韩邪单于死后,昭君又嫁给了新任单于雕陶莫皋,两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后,雕陶莫皋也去世了,从此昭君不可再嫁,只能致力于维护民族团结了,更是将大汉文化传播至匈奴,使他们的文明又迈了一步。作为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在历史上的形象光鲜亮丽,受万世敬仰,也就有了著名的昭君墓,在距呼和浩特市南郊九公里处的大黑河,这座“青冢”埋葬的是昭君衣冠冢,现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内蒙古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昭君墓自汉代以来就备受诗人们的关注,诗圣杜甫在《咏怀古迹(三)》中有言:“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尤为著名,一语中的,道出了昭君一世沧桑,也将“青冢”一词阐发的淋漓尽致,成为昭君墓的代名词。现在的昭君墓经过人工维修以后,虽然完善了许多基础设施,但是却失去了“墓”的味道,也无法让我感受到这里曾经的沧桑历史。加上现代建筑的设计,以及一些倒卖俄罗斯小镜子的小商贩们扎堆在那里叫卖,完全打扰了昭君她老人家休息。这不单单是昭君墓的情况,国内很多景区都是如此,逃不了落入俗套的命运。

逛一逛呼和浩特,我们少不了要去维多利购物中心,它代表着呼市的奢华,代表着呼市的雍容华贵,也代表着呼市的消费水平,逛呼市怎能少了它。以维多利购物中心为中心的核心商圈,集中着海亮广场、民族商场、满达商城等大型购物场所,在这里基本上可以买到你能在内蒙古买到的一切产品。并排屹立的几家大型商场,各有特色,每天人山人海,看着一个个大包小包的拎着商品,让人不禁感叹,呼市也有大城市的风范。维多利购物中心正门下面最有特色的,是那些乔装打扮的乞丐们。他们的招数很多,打扮的也让人心疼,如果你有同情心的话,我想不消我说,你必会从后兜里掏出为数不多的人民币,搁在他们破烂不堪的碗里。这些乞丐是商场这条街上的风景线,他们规矩的或跪在那里,或躺在那里,或演奏着某些悲乐,让你们不忍直视。他们的职业化程度,让我们不禁赞叹,时下祖国的变化真大啊,乞讨也能解决就业了!乞丐用沉默可以将商场内外熙熙攘攘的顾客打败,成为那里的主角,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偏偏在这里,他们真的做到了。你在维多利买了貂皮大衣,买了苹果6s,买了各种名牌包包,买了钻戒,买了鄂尔多斯羊绒等等,这些都是值得炫耀的物件,到了乞丐那里,你会发现自己真的还不如他们,这是为什么呢?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下吧,我想你会明白的。

我是个爱书的人,当然在呼市的时候,自己也是一名学生,要面临各种考试,光临“文化商城”也就成了家常之事。据我所知,文化商城是呼和浩特的文化名片,这里面除了汇聚全呼市最全的考研、公务员、事业单位、教师招考书籍之外,还有很多文化用品商店、字画装裱等等店铺,可谓是与文化有关的商品一应俱全。文化商城四个大字是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布赫所题写,布赫这个名字之于蒙古族而言并不陌生,大概汉语意思是结实的。比布赫更有名气的当然是他的父亲乌兰夫了,这位内蒙古自治区的缔造者,后来当选为国家副主席。这些都扯远了,多说两句布赫的题词,只是为了凸显文化商城的文化氛围。

进入文化商城之前,最有特色的莫过于它大门旁边的涮串了。每天熙熙攘攘的来客,左手提着刚买到的文化用品,右手举着刚涮好的肉串、素串,不时地还讲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蒙语,感觉他们好不自在。如果是时至中午的话,人会更多,因为在文化商城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呼市有名的中学内蒙古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每天附中的学生下学后都会专程跑到这儿吃些涮串,简单地充当了中午的食粮。不知是什么原因,看他们穿着那许久未洗的蓝色校服,总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只见他们吃完串串,直接把手放置在衣服上就当洗手了,看得出他们心目中对“校服”的丑陋有着一种打心眼里的痛恨,借这样的机会,一次次把它弄脏,好有理由不穿。而实际上,他们的算盘是打错了,学校的规定,让这些孩子的恨变成了,一种无言的发泄,丑陋与脏污,伴随着行走在呼和浩特的大街上,两耳塞上耳机,任由行人说三道四去吧!

步入文化商城,正对着是一栋两层的商铺,各色商品尽收眼底,让你应接不暇,恍然间,会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且不说商城内东西贵贱,摆在那儿就足以让你感觉到,作为首府的呼和浩特也是有文化的地儿。各店铺老板从不吆喝顾客,看得出他们眼神中的那份自信,因为他们从未担心过顾客,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心中有这样一种想法:“除了我这地,看你去哪儿买?”可是,发展到当下,电商的时代,我想我无需再看他们的眼神,便已猜出几分,那原有的自信与骄傲早就被惨淡的光景所消磨了。几年前所有的一片繁荣景象,而今一去再难复返。

文化商城作为呼和浩特的文化重镇见证着呼和浩特文化的繁荣与更迭,也见证着无数毕业于呼和浩特的学子们的成长。安安静静地读书,自由自在的购物,俨然已经成为城市生活的奢侈品。忙碌的市民,总是在时光的隧道中来回穿梭,忘记了那些可以抵消烦躁、苦闷的冲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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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青城的遥远

的确,毋庸置疑,呼和浩特距离我家真的很远。我是农村出来的娃,上大学肯定是坐不起飞机的,再说了从我家要想坐飞机还得乘坐汽车或者去砀山坐火车到郑州,然后从郑州去新郑国际机场候机,几经周折搭上飞往呼和浩特的班机之后,还只能到达白塔国际机场,又要坐上几十公里的出租车到师范大学北门,再坐校车开往盛乐校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步行两公里才可能到宿舍。这样算下来,其实和我坐火车没太大区别,最起码我不需要为行李箱所累。从徐州坐上火车,一股脑十六个小时杀到呼市火车站,花上一块钱坐个公交,轻松愉快地回师大本部。说得这么好听,多半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农村孩子,享受不得这么奢侈的行为,飞一趟俩月生活费搞没了,图的是啥,自己也不知道。

呼和浩特之远,远在我的心里,远在我的记忆里,远在我的梦里。作为我的第二故乡,我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这座城市给我带来的喜与悲;作为我大学四年生活的地方,我绝计不会忘记这里的人,我的老师、同学、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朋友们;作为我成长的场域,即使在梦里也会时刻想起。当梦的风筝飘飞的时候,我会首先想到青城,因为那儿曾经有一片广袤的草原,深深地扎根我的心底,虽然没有策马奔腾,却有着沁人心脾的湖水。

青城,遥远的青城,你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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