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我爱你,但不会低到尘埃里

张爱玲是我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作品读着荡气回肠。小说里她是那么理智地剖析着人情冷暖、爱恨情仇;现实中她却曾经陷入一场如醉如痴的爱情。


他们相遇于1944年,那年张爱玲23岁,胡兰成38岁。她的爱情之花第一次盛开,他却已经是情场老手。胡兰成也许爱过张爱玲,但他的爱一定有所保留,因为这个男人爱自己更多一些。

而张爱玲是拼尽全力去爱的,她送给胡兰成自己的照片,上面写着:“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爱情,不是委曲求全就会换来圆满,胡兰成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因为是汉奸,所以四处逃亡。他拿着张爱玲给的钱,很快另有新欢。她低到尘埃里,最后没有开出花,他们的爱情枯萎了。

简·爱与罗切斯特相遇时,她18岁,他38岁。

简从小父母双亡,寄居在舅妈家,备受歧视。10岁被送到一个寄宿学校,其实是一家慈善机构——罗沃德学校,因条件太差,同伴中不断有人死去。

六年后简从学校毕业,留校做了两年教师,自己登报应聘来到了桑菲尔德庄园,做了小女孩阿黛勒的家庭教师。除了自己,她一无所有。

罗切斯特是桑菲尔德庄园的主人,他名下有巨额的财产,阿黛勒是他收养的一个小孩,他是监护人,但实际人他四处游走,没有时间教育这个孩子,于是委托管家请了家庭教师。

他看起来风光无限,应有尽有,但他没有爱,他的父亲和哥哥为了财产,让他和不爱的女人结婚,婚后才发现妻子有严重的精神病。

父亲和哥哥去世后他的财产无限膨胀——凡是望得见的附近的土地,几乎都属于罗切斯特家。”但他的灵魂无处安放,只有在路上漂泊。

他们相遇了,相爱了!但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简·爱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流露出自己的爱意。但男女之间一旦产生了爱情,就如同孕妇的肚子,终究有一天是藏不住的。

他们经过各种误会、等待、试探……在一个晚上罗切斯特终于表白了。

那天晚上简·爱以为罗切斯特要和别的女孩子结婚了,她断然选择了离开,她说:“我不是鸟,也没有陷入罗网。我是一个具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现在我要行使自己的意志,离开你。”

爱又怎样,如果没有承诺何苦要低三下四哀求,先做好自己,才能赢得爱情。

“我请求你在我身边度过余生——成为我的另一半,世上最好的伴侣。”罗切斯特那时的声音在简听来是最动听的音乐吧。

“到我身边来——完完全全过来,”他说,把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脸颊,用深沉的语调对着我耳朵补充说,“使我幸福吧——我也会使你幸福。”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最好样子吧。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开始张罗结婚,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简·爱获悉:罗切斯特的妻子还活着,竟然就是关在三楼的疯女人。

她选择了离开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所以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可以和罗切斯特平等地站在一起,互相没有欺瞒,没有伤害。

我爱你,但不会低到尘埃里,这是简·爱这个文学形象的意义。

在爱情上,张爱玲是个不懂拒绝的女人,每次暗下决断后,当他来寻她时,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继续追逐那苦痛的欢愉,无法自拔。但简·爱不同,她断然选择了离开,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虽然期间因为思念几近死亡。

后来疯女人点着火烧了庄园,自己也死了。罗切斯特在火灾中负了重伤,简·爱重新回到罗切斯特身边,以平等的姿态。他们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

《简·爱》自一八四七年问世,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多年了。小说塑造的这个自尊、自爱、自强的女子形象依然打动着一代代的人。

舒婷在《致橡树》中写到: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我爱你,但不会低到尘埃里!愿天下有情人携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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