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张先生。(三)

你可能不会信,但是这世界上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最好的爱情。

后来的时间里过的很快,我和张先生之间的情愫也从热烈归于平淡。

张先生开始忙起来了,没有了曾经那样热烈而又张狂的回忆,剩下的只是平凡的点点滴滴。

可是人啊总是一口一个喜欢归于平淡的小日子,却又不甘只是平淡。

我和张先生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每天嘘寒问暖地也就是那么几句话。

偶尔地拌嘴撒娇也变成了争吵。

与其说是争吵,其实只是我一个人在闹,因为张先生从不与我理论,也从不与我大声叫嚷。

怪不得有人会说,人啊,是作没的。

听说两个人之间小吵小闹是爱情的调味品,可是这样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我很多次在想,张先生变了吗。

可是他依然是他,我也仍然是我。

这就是传说中两个人相处久了以后的冷淡期吧。我把这当作是过程,熬过了,说不定就好了。

张先生开始四处应酬,我会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张先生说不知道。

等,我可以等,多久都能等。

可是没有目的地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是个性子急又强势的人,张先生却又娇惯着这样的我。

我记得张先生曾经说过要将我惯地别人受不了这样,可是张先生,那你呢?


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熬过一整天,偶尔朋友打电话叫我出门,也会问一问张先生什么时候回家。

张先生总是说不知道,也总是很晚。

后来便不再询问,喝醉了倒头就睡。

再后来,两个人的生活便是活成了一个人。

自己一个人。

我开始埋怨张先生的冷漠不在乎,开始抱怨张先生为什么不陪我,开始流着眼泪问他是不是变了。

我不怕被抛弃,我怕的,是不爱了还要继续。

可是张先生也不愿解释太多,后来,我也不再流泪不去在乎。

张先生不忙的时候就在家睡觉,他不是忙就是困。

所以后来,这样的爱情里面剩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张先生说他依然爱我,想给我最好的更好的。

可是我想要的,是苹果。


我记得那时候张先生总是爱拉着我,不高的个子却看起来格外安心。

后来张先生依然会拉着我,只是那时候的我,心里却充斥着不安和焦急。

我总是为一些事情而心烦气躁,张先生也总是不理会我这烦躁的话语和态度。

他说,你跟我吵,如果我再跟你吵,会停不下来的。

那时候却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所以我收起了那样暴躁无理取闹的自己,将那些一层层蜕下来的坚壳又穿了回去对他说,

“张先生,我们分手吧。”

他仍然觉得我是在和他闹,仍然觉得我情绪不稳定是小孩子耍脾气。

可是没有,那一次,是真的觉得过不下去了。

我把张先生的微信电话全都拉黑了,他会加我也会给我打电话,语气仍然带着宠溺和风趣。

可是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风趣,只会让我更加难过。

我没有理会,在酒吧里醉了好几个星期。

那时候,很久不联系的磊同学突然找到了我。

阿磊是个警察,我们认识是因为父母是同学,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只记得他带我去买鞭炮教我骑自行车。

阿磊是一个不爱说话心思缜密的人。

那些日子我颓废不堪,阿磊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照顾着我。

直到某一天,阿磊带着酒和菜,与我谈了好久,我也哭了好久。

阿磊说

“我们认识了有五年了。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四年。”

…………

“对不起。”

谁都不曾亏欠谁什么,如果有,那他一定很爱你。

阿磊是一个很贴心的人,他会懂的你在什么时候最需要他,也更懂得,做再多的事情都不如陪伴来的稳当。

所以那段时间,一直都是阿磊陪着照顾着神志不清的我。

就好像那时候的张先生一样,我想,我可能是把阿磊当成了张先生。

依赖、想念、在乎、关怀。

可是不论别人对你再好再体贴,他的怀抱不是我所眷恋的,他的声音不是我所挂念的,他的气味也不是我熟悉的。

所以,陪在身边的阿磊并不是我爱的张先生。


离开阿磊以后,生活归于平淡,也不再整日昏天暗地的过。

那时候回了金山,陪着父母,我拿起吉他学着张先生的样子在太阳底下生硬地弹着熟悉的歌。

傍晚的时候,张先生发来一条消息:

“我在金山,见一面吧,我很想你。”

手中的吉他落在了地上,眼泪也汹涌地奔出了眼眶,随着我干燥的脸颊落在手背上。

那一刻却觉得无比难受。


“不用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不,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我不会见你的,你走吧。”

…………

我看着停在楼下熟悉的车,车里的张先生点上了一支烟,手机屏幕的光照在熟悉的轮廓上依然觉得他苍老。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张先生一定有很多过去,但他从未提及,我也从来不曾了解。

我是有多不了解他。

那一刻也突然觉得,我和张先生之间的距离。

好远。


那天张先生等了我很久,也发来好多信息说了很多话。

可是这样的一段感情,再怎样挽留,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张先生说,

“不等了,我爱你。”


那以后的很久,我都没有理会张先生的问候。

我做的很绝情。

可是我也是真的难受。

某天晚上,我看到骚扰拦截的信息,张先生说,

“云南的天开始暖起来了,很想和你一起去。”

“我去吃日料了,没有你在,什么都不好吃。”

“我欠你太多,你回来,我用一辈子补偿你。”

“我尝过榴莲了,真的不好吃。可是你喜欢,我就买给你,我跪皮。”

“我好饿,想吃你做的饭。”

…………

那晚我抽完了一整包烟,望着漆黑的天空想着,

如果开始是困难的,结束是痛苦的,那么我只要中间那段最美好的。

三月的金山还是很冷,我拿起手机,

“张先生,重新来过吧,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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