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耶！”

极战天堂里，围坐在电视前方的半大小子们再次欢呼雀跃。他们一边从自己坐的单人沙发上蹿起来，一边相互击掌。

之前一直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打牌的几名玩家也先后放下自己手里的牌，把卡组重新收拾好，随即走到半大小子们周围。有两名玩家甚至还直接拖动自己坐着的单人沙发，让沙发下面的滑轮把他们运送到电视周围，连屁股都懒得抬。

“Charles哥，龙皇哥今天是不是能拿到冠军啊？”

曹骏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整个人几乎像一个篮球一样重重地摔进沙发里，差一点把沙发表面的气垫压破。他一脸兴奋地扭过脑袋，向胡侃看去。

“嗯……这还真不一定，”胡侃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得看决赛中的对手是谁。而且，在决赛中，什么事都还有可能发生。”

“是啊。在最后一局比赛还没结束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萧耀阳端起自己手边的玻璃杯，将杯中的柠檬水一饮而尽。他轻轻地晃动杯子，让杯中的柠檬片均匀地散开。原本新鲜的柠檬片已经变得有一些粘稠，紧紧地黏在一起。

“Charles哥，能不能再给我换一杯柠檬水？这些柠檬好像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Charles，把另一场比赛的直播间最大化吧，”一名趴在单人沙发背上的玩家抬起手，指向电视屏幕，“另一场半决赛的决胜局要开始了。”

“啊？哦，好的……”

胡侃一边点头，一边走向电脑屏幕前方。他拿起鼠标，准备调整显示屏上方的网页大小。正在这个时候，钟卓越采访江攀龙的画面刚好从屏幕左侧的半决赛直播间中显示出来。

“我们都记得，你的师父也曾经打入过全国大赛的决赛。在这个时候，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除萧耀阳、萧欣阳兄妹外，每个人都瞪大双眼，紧盯住画面上的江攀龙。

“如果我师父能够看到，我希望他能够为我而骄傲。现在，我只想尽全力去拿下最后一场比赛的胜利。”

江攀龙简单地回答完钟卓越的问题，随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活动自己的脖子和双手、双腿的关节。

胡侃点点头，随即将另外一个直播间的页面最大化。屏幕上，两位玩家已经完成洗牌，并互相将卡组教给对方切牌。

“对啦，Charles哥，决赛是什么时候开始啊？”萧欣阳问胡侃。

“要等到另一场半决赛之后，”胡侃说，“在那之前，组委会还会给两位选手提供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那么……哥，咱们先上二楼去看看，怎么样啊？”萧欣阳娇俏地转过身，小蛮腰一扭，把脑袋转向哥哥萧耀阳，“你是想看另一场比赛，还是上楼去看看？”

“那就……先上楼去看看吧，”萧耀阳笑着站起身来，“你想去干嘛，我就去干嘛。”

“行。我先给你们俩续杯，然后再带你们上去。不过，楼上没有空调，可能会比较热。”

胡侃拉开黑玻璃门，端起兄妹二人递过来的杯子，向柜台走去。他刚刚走出门，曹骏便换到萧耀阳原本所坐的位置，并一把从自己的背包中抽出自己的卡盒。他抽出的是两个卡盒，其中一个是装他的合成植物卡组的旧盒子，另外一个则是他刚买不久的蓝色新盒子。他把新盒子放到原本摆放在桌子卡垫上，转过头便对宫嘉良喊话。

“喂，Blake！趁决赛还没开始，你陪我练一练卡组吧！我的这套破坏龙也已经配得差不多啦！好好陪我打两局吧！”

“嘿！你这个家伙！你不是永远喜欢合成植物吗？”何朗扭过头，露出一脸坏笑，“怎么？叛变啦？”

宫嘉良也忍不住笑起来，转过身，去自己的背包里拿卡盒。

萧耀阳、萧欣阳兄妹二人看着这几个比他们小不了几岁的半大小子们，忍不住也笑起来。接过胡侃递过来的玻璃杯之后，他们便转过身，走出玻璃门，跟在胡侃身后，踏上漆成黑色的铁楼梯，一步步地往二楼的方向走。

铁楼梯很结实，每一级楼梯都至少能够承载住一个像吴国坤那样的大胖子。即便如此，脚踩上去之后，楼梯表面还是会发出微弱的脆响。

胡侃率先踏上楼梯口，按下楼梯口边缘的墙面上的开关，打开悬挂在真正的天花板上面的吊灯。由于下方的窗户被隔层遮挡住很大一部分，上方的窗户又像很多阁楼上的窗户一样窄小，再加上分隔出吸烟区的活动门的遮挡，二楼的透光很不好。即使在有太阳的白天，室内空间也显得有些阴暗，只有开灯之后才能完全看清室内的陈设。

兄妹二人同时看清二楼的整片空间。位于吊灯下方的，是用于玩多人群体性桌游的大长会议桌。会议桌上空无一物，周围的两排单人沙发摆放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房间边角位置的，则是几张面积较小的正方形桌子。摆放在这几张桌子周围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单人沙发。只不过，摆放在这里的沙发数量较少一些。

“Charles哥，柜子……在哪儿呢？”萧欣阳好奇地问。

“在那边。”胡侃抬起左手，往自己的左侧伸手。

兄妹二人同时顺着胡侃所指的方向看。他们这才发现，二楼的空间不是像一楼那样的单一结构空间，而是一个没有完全闭合的半回环形空间。一条足以容纳两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并排通过的通道沿着房间右侧的墙壁向柜台的方向延伸，刚好占据大门通往一楼的楼梯和洗手间大门上方的空间。这条通道的尽头，是面积与柜台后方的操作间上方几乎相等的另外一片空间。摆放在这边空地里的，是两个柜子和一些被分开堆放的杂物。其中一个柜子是一个不算大的衣柜，另一个柜子则是和楼下空间里的储物柜相同样式的黑色铁皮储物柜。

“所有的衣服和道具，都放在那两个柜子里。”胡侃说。

萧欣阳微微低下头，向铺在构成通道的铁条隔层上方的地板看去。这条通道和柜台上方的储物空间和他们所在的二层空间是一样的，都是用铁条所制成的隔层所上下分隔所形成的一片空间，外围也和靠近大门前方的楼梯一样，被足够结实的两排黑色铁栏杆围住。

“哎呀，放心吧，阳阳，”胡侃一眼便看出萧欣阳心里的想法，忍不住笑起来，“没事的，这里都足够结实，不会塌下来的。你想啊，那两个柜子不是比咱们三个加起来都重吗？”

“嗯……哦，也对啊。”

萧欣阳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轻轻吐舌头，随即一蹦一跳地向通道走去。她的步伐很轻盈，像芭蕾舞演员一样，几乎只用脚尖着地，三蹦两蹦地跑到紧挨着两侧墙壁而对放的两个柜子中间。

萧耀阳也忍不住笑起来，和胡侃一起快步往前走。

三个人先后站在被分成两个完全一模一样大小的空间的柜子前面。胡侃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江攀龙给他的钥匙，先后打开两把锁，将两对柜门打开。

大片不同款式的衣服瞬间映入兄妹二人眼中。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全都是用于COSPLAY表演的戏服，分别按照不同的种类、不同的样式分门别类地悬挂或摆放在衣柜里的不同位置。每一件或一套衣服上还都系着手写的标签，和超市或者专卖店里出售的商品一样。左侧的柜子里摆放的是男式服装，有各种中国式的盔甲、长袍、马褂、汉服，有日式的武道服、武士装、忍者装，也有西式的礼服、法袍，以及骷髅服等特殊服装。摆放在右侧的柜子里的，则是各种不同的女式服装，有各种不同风格的古典裙装，也有现代裙装和学生装，还有水手服等其他特殊装扮。摆放在柜子的主要空间周围的几个格子里的，则是各种各样的配饰，也分为男女两种。男式配饰主要是忍者常用的头带、海盗常用的眼罩和帽子，以及格斗家常用的绷带或者拳套；女式配饰则是发箍、美瞳、假发套以及各种不同动物的耳饰、鼻子或者尾巴，比如猫、狗、松鼠等动物的耳朵和尾巴饰品。所有的配饰都按照相同的种类分别归档在不同的格子里，分别用标签纸标记出它们各自的种类。

“哇哦！有这么多好东西啊？”

萧欣阳瞬间双眼放光，一下子扑进摆满女式服装的衣服里，挑挑拣拣，拿起这一件，又挑出那一件，像是来到某一家高档品牌服装店一般。这些衣服大都是中号或者相对大号的衣服，哪怕是女式的也一样。对娇小玲珑的她而言，大部分的衣服都显得有些过于宽大，只有一些为动漫中的低龄角色而设计的蓬蓬裙和紧身裙比较合适。

“Charles哥，这些东西都是龙哥哥的吗？不会都是他自己做的吧？”

“当然不是啦，阳阳，”胡侃笑着回答，“这里的很多衣服和道具，都是排骨饭和他们那个团体里面的东西，只不过是借我们这里的空间存放而已。在这其中，只有一部分是龙皇自己的东西，而他的那些东西，大多也都是他师父北冥传给他的。不过，他自己也确实曾经帮忙制作过一些COSPLAY的道具。”

“哇！龙哥哥还会做衣服啊？”萧欣阳露出崇拜的表情。

“算是会吧，”胡侃点头，“排骨饭带他的那些朋友们来这里排练的时候，他曾经帮助那些人修改过一些衣服和道具。这也是排骨饭的那些朋友能够成为我们这儿的一批重要客户的原因。”

“那真是厉害呢！”萧欣阳的双眼中几乎快要露出光芒，“一个男生如果会做衣服，那可真是了不起呢！我们社团里几乎所有的男生表演用的衣服都是买来的呢！不是统一买的，就是自己买的！我几乎没见过会做衣服的男生呢！”

“这也不一定啊，小欣。”

萧欣阳再次露出儒雅的笑容，轻轻拍拍妹妹的肩膀，并伸出手，将把她弄乱的衣架全部一一摆正。

“很多事情，和性别都没有一定的关系的。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情，男人能做好，女人也能做好。只要足够细心和谨慎，男人也可以成为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或者美容师；只要足够勇敢和坚强，女人也可以成为优秀的格斗家，或者是飞行员。不是吗？”

“哎呦，”胡侃嘴巴一歪，“兄弟，你还挺会说话的嘛？”

“哪里哪里，”萧耀阳笑着点头，“我只不过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而已。我在北京上学，五湖四海的人都见过一些。”

“嗯？”

萧欣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她把手伸向衣兜，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出一大片消息，分别来自好几个不同的QQ群。有自己学校里的班级QQ群的，有社团QQ群的，还有江攀龙拉她加入的极战王卡牌QQ群的。这些消息中还夹杂着黄天伟单独发送给她的几条图片信息，以及一条加入其它QQ群的邀请。这个群聊的名字很简洁，只有四个字“孤星问道”，听起来颇有几分清冷气息。

她顺手划开这条邀请，打开自己的QQ，打开这个叫做“孤星问道”的QQ群的简介。从简介上看，这个QQ群和他们学校的动漫社团群、黄天伟拉她加入的二次元主题群没什么区别，也是以COSPLAY为主题的二次元爱好者交流群。群聊的图标是宇宙空间中的一颗亮白色彗星，绝大部分群成员都是女性，男性成员只占将近百分之二十。而且，这个群没有设置任何管理员，只有群主一个人有管理权限。群主的名称也只有四个字：迷幻孤星。

“怎么了，小欣？”萧耀阳扭过头，看向妹妹的手机。

“排骨饭哥发来消息，说要拉我和几个朋友进孤星大大的表演团队群。”萧欣阳如实说。

“哦？孤星？就是那个迷幻孤星吗？”

“是的，”萧欣阳点头，“排骨饭哥和我说，他和他的团队已经和孤星大大的团队谈好了。不过，他还和我说，孤星大大的这个团队如果要收新人，只收女生的呢。群里面加新人，除特殊情况之外，也是只加女生呢。”

“什么？只加女生？”

萧耀阳和胡侃的脸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萧耀阳露出的是难以理解的表情，胡侃露出的则是吃惊的表情。

“嗯……”萧欣阳也感觉到有一点不对，略微低下头，“确实是这样……这是排骨饭哥和我说的，他说，孤星大大那个团队里只有几个男生，也就是他最信得过的几个兄弟。”

2019.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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