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追踪
在商悦说出那句话之后，我有短暂的一丝迟疑。长久以来在心中的臆想一下子坍塌了，我本来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单纯到无知无畏的。但她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比我想象中卷入得深得多。
现实世界果然一如既往的残酷。
但那一丝迟疑转瞬即逝，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
“然后呢?”我接过她的话头说道。
“然后我告诉你了，然后你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商悦的语气中有一丝急切。
“我也想假装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十三，你很聪明。你的数据出口通过二层代理，外面还套了一层防火墙。这没什么，稍微专业一点的好手都会这么做。你的天才之处在于接入第一层代理的并非一台设备，而是四台。你把网络层的数据包编译为一段段数据链路层的数据帧，这些帧往返于这四台设备，这使得追踪难度大大增加。就像一段麻绳，一端是完整的一段，但在某一点变成编织在一起的四根小麻绳，且逐渐分散到四个不同的方向。这样从完整的一端去寻找另一端，需要花费相当的努力，把这四根线头都理顺，而在网络中理顺这四根麻绳比现实中更难。”
商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十三，你的天才抗衡不了技术规律，就像光超脱不了黑洞。受限于数据传送的机制，这些数据帧必须以特定的顺序封装成数据包，解封装亦然，否则它们就是毫无意义的一堆乱码，没有正确的MAC地址和IP地址报头的数据帧和数据包会被路由丢弃到数据流中。这就为追踪定位提供了可能，就像那四根小麻绳，必须以特定的顺序缠绕在一起，才能组成一条坚实的麻绳，否则只是分离的松散的四根，汇聚不到一起。而一旦知晓这种顺序，把缠绕在一起的四根解开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一些我不用假装就能知道。”我忍住了没有打断她。
“你知道什么，大头他们已经破译了封装顺序，你的位置暴露了，你在危险之中。”商悦的语气又急切起来。
“我想知道的是大战。”我淡淡地说道。
“十三，你对自己的关心还真是吝啬。”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说不得对自己也只好吝啬一些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知道大战相关的内容。”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看样子商悦至少是组织的核心成员，而我这样一个对组织可能有威胁的人就这样突兀地问她这个问题，实在是错得离谱。
果不其然，商悦笑了一下，说道：“十三，不得不说你的社会工程学学得真够差劲。”
在这个时刻，我反而镇静了下来。既然错误已经发生，那干脆坦然面对好了。
“是吗，那请商老师教我应该怎样学。”
“比如你可以先请我吃个饭，然后趁一个浪漫的时刻突然吻我。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得到了她的一切。”商悦继续笑着，傍晚的树梢间隙洒落些许夕阳到她的脸上，那个模样可爱极了。
我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搂到怀里，头低了下去。那一刻我的心灵一片空白，让追踪大战都见鬼去吧。她的双唇湿滑柔软，香舌被我含在嘴里，让我忘记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我怀里挣脱开来，微微喘着气，发梢在我的眼前晃动。我也有些气喘，呆呆地看着她。
“秀色可餐。”我说。
“你学得真快。”她喘着气说。
“好老师没有笨学生。”我抱住了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