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分为两种,田鼠和家鼠。顾名思义,就是它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一个在田野,一个在家中。它们的大小也略有不同,一般家鼠个头大,田鼠要小一些。那时的农村,家鼠田鼠经常可以看到。
小学时,学校响应国家号召除四害,老鼠毫无意外上了黑名单。另外三害是苍蝇、蚊子和蟑螂。在农村蟑螂不常见,苍蝇蚊子不糟蹋粮食,驱赶就可以。所以,除四害的主要对象就是抓老鼠了。学校还规定了每个小学生除四害指标,验收时就是以交的老鼠尾巴计数。
家鼠一般很难捕到,那时也没有啥捕鼠器,粘鼠纸。主要的借助力量就是家里的猫了,一旦猫抓到老鼠,先把老鼠尾巴切下,再由猫去享受它的胜利果实。如果全靠这样的话,你的除四害任务肯定是无法完成的。所以,当时小学生中也有聪明的人物,开始作假!一种是把老鼠尾巴的外表皮和里面的茎分开,这样一根老鼠尾巴就变成两根。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抓老鼠时不小心把茎搞丢了,或者是把老鼠尾巴的皮扯破了,以此来蒙混过关。二是利用白萝卜的根须来进行造假,把萝卜须切下后处理干净,再用墨汁涂黑来冒充。很明显,第二种纯属造假,和老鼠是八竿子打不着;第一种好歹还抓到老鼠了,只不过虚报数字而已。当时的小学老师也都是本地人,对于学生的这种小技俩一看就知道,所以很多时候这样的做法往往会被老师责罚,或被同学耻笑。为了完成任务,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向田野进发,向田鼠宣战了。
去田野里抓田鼠,可不那么简单。小伙伴一般都进行团队合作,有小伙伴准备水桶,有小伙伴准备铁锹,还有准备抹布火柴等等。老鼠洞一般都建在田埂上,尤其是向阳坡地比较多,而且俗话说狡兔三窟,其实老鼠也是很聪明的,最起码也会有一窟两出口。这些对于乡下孩子来说都知道,所以看到一个洞口,肯定马上会去找另一个洞口。当然有些洞可能也是假的,不一定是老鼠洞。找到老鼠洞后,一般先用铁锹挖几下,确认是不是老鼠洞。如果是新鲜老鼠洞,往往在洞口会留下老鼠出入的爪印,那这样的话抓住老鼠的机会就很多。否则,也可能是老鼠废弃的洞,或者是老鼠旅游时住的洞。如果同去的小伙伴们少的话,一般就直接开始挖,这要费较多的力气,一般老鼠洞不会很深,但也有一定的距离,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也实属不易。在挖开的老鼠洞里确实能发现老鼠偷来的各种粮食,诸如稻谷、大豆等等,这也验证了大人的说法,老鼠是糟蹋粮食的动物。有时挖到一半就会有老鼠从你挖的铁锹边上冲出来往外跑,等你反应过来,老鼠都已经溜了。剩下的就是懊恼,有时还会埋怨旁边看着的小伙伴。但一般往外跑的都是有经验的成年老鼠,它往外跑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在5月份左右,正是老鼠的繁殖季节,它的外逃是迷惑人们,让人以为洞里老鼠已经没有了。但如果这时你坚持挖到底的话,没准在洞里还能发现刚出生的小老鼠。所以,干什么事情只要坚持不屑往往就会有好的结果。出生不久的小老鼠粉粉的,有时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我们擒获了,灭鼠也从源头开始了。这样的结果最好,同行的小伙伴就每人分到几只,把它们装在火柴盒里,第二天交给老师就可以了。
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所以,捕鼠的主要方法还是用火攻或者是水攻。一般在第一个洞口挖开些许后,用火柴点燃田野里找来的茅草,利用茅草燃烧产生的烟雾,灌进老鼠洞,如果有多个洞口的话,你就可以到另外的洞口在冒烟,也便于我们把另外的洞口堵住,然后再开挖。水攻的话,有一个条件,必须老鼠洞的位置位于田埂上方,这样利用水的重力使其自然往下流出。无论是水攻还是火攻,这些只能把老鼠逼出洞外,然后靠小伙伴的团队合作,去追逐跑出来的老鼠。有时老鼠们也是慌不择路,被我们踩住,擒获。有些会马上钻进它们的临时住所,此时,你只要看到它们进入的洞口,挖开后,是很容易抓住,毕竟是有的放矢了。无论是水攻还是火攻,都有漏网之鱼,有些先出来的老鼠,其实是运用了调人离鼠洞之计。先跑出来一只,趁小伙伴去追逐的时候,洞口已经没有人了。此时再从洞口跑出就比较安全,等小伙伴们发现再追往往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慢慢的我们也从老鼠这里学会了计谋,追逐老鼠不用一拥而上,一般是两人一组采用各个击破的原则,这样反而有更好的收获。这样的团队合作,每次外出捕鼠收获肯定不会少,完成学校任务还是比较容易,当时毕竟农药、化肥很少用,自然生态比较好,田鼠真的还是蛮多的。
但是,这样的捕鼠行为,对于农民伯伯来说是反对的,甚至是深恶痛绝的。你可以想象,一帮小屁孩,有时为了追老鼠哪管脚下有啥,庄稼踩坏那是常有的事。拿着铁锹把原来的田埂也好,田地也好,挖开后扬长而去。对于田地还好,只不是挖了几个坑,但对于田埂后果就很严重了。挖开后,以后对农田建设,诸如灌溉,施肥都会带来很大的影响。有些时候小伙伴们把通水渠都挖开了,那影响就更大了。所以,当时农村负责灌溉的老农,看到我们在田野里捕鼠会骂,甚至会把我们的铁锹没收。我就曾经被没收过一回,回家又不敢说,遭到父亲的责骂。后来,父亲带着我上门道歉才把铁锹要回。
除四害,本意是好的。当时主要是粮食紧张,宣传每年被老鼠糟蹋的粮食有多少多少。现在想来,这样的捕鼠行为真的好吗?被现在的家长看起来,在田野里捕鼠充满了众多的不安全隐患,用桶在河道里打水,万一小孩掉河里咋办?用火柴放野火熏老鼠,万一烧着了自己咋办?但是当时的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这么多,家长也没有多考虑,在这危险的隐患中完成了我们的捕鼠任务,直至小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