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说了没，听说了没？酒馆的一角，几个大汉正在小酌，突然其中一个把手往桌上一敲，对其他几个说道：销声匿迹十几年的梅花刀客莫须有莫大侠，近日又重出江湖了。他的话才一出口，立即就引起了其他几个的兴趣。

一个率先说：这么大的事情，江湖之中，谁能不知？

另一个又接话道：听说最近震惊京城的三起大案，都与他有关。

对对对，第一个这时又接上了话：据京城办案的人员透露说，近来发生的这三起大案的现场居然与十三年前那三起如出一辙，居然连时间、地点和人物的身份都出奇的一致。你们说可怕不可怕？

怎么不可怕，据说现在京城都乱作一团了。

你们倒是说说，这个莫须有，该是大侠呢，还是恶魔呢？

那不好说，你说他是大侠吧，那么当年惨死在他手下的礼部尚书万大人，还有现在的兵部尚书武大人，那可都是万民爱戴的好官哪！可你要说他是恶魔吧，那当年危害江南的‘生死由命’四魔，人人闻风丧胆，可最后据说不也是他给铲除的吗？

对于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或许我们就该换换思维了，为什么正邪非得泾渭分明呢？

可是自古圣贤都是这么说的，正邪不两立嘛！

那他要是亦正亦邪呢？

许生才刚落座，就被那几个大汉谈论的话题给吸引住了，还没等小二把酒水上来，他就坐立不住了，一起身就往那几个大汉走了去。来到桌旁，许生便抱拳道：烦扰各位兄台了，小可许生，适才经由此地，本打算向店家讨口茶吃，不料才落座就被几位兄台所谈之事给吸引住了，敢问能否赐小弟一座，也让小弟凑凑热闹？

既是兄台喜欢，随便就坐便是了。许生没想到那几个大汉居然如此豪爽。

落座之后，许生便向小二招手，让他直接把自己先前点的酒水拿过来就是了。然后他又起身端起一杯酒来对在座的人说道：承蒙各位兄台错爱，小弟借以此杯薄酒，聊表心意，权当消解适才的冒昧了，说完便先干为敬了。放下酒杯，许生这才重拾刚才的话题，问道：适才闻听各位兄台所议之事，小弟甚感兴趣，只是中途听来，不觉没头没尾的，还敢烦哪位兄台再给我复述一遍？

看兄台这么感兴趣，我就不妨再讲讲吧！刚才第一个开口的那个说：梅花刀客，当年那可是名震武林的大侠哪！据说就连当时的武林至尊寒冰真人也忌他三分呢！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是为爱隐退江湖了；也有人说他是突然厌恶了江湖，所以退隐了；还有人干脆说，他去天山闭关了……反正关于他当年的去向，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人说完，许生便点了点头，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但随即他就装着不经意的问道：哦，对了，刚才我恍惚听闻兄台说，近来京城发生的三起大案，都系他所为，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

敢问何以见得？

死者现场留有他的独门暗器——梅花飞刀，还有他亲手题在墙上的字：梅花刀客到此一游，顺，为民除害！这现场的一切和十三年前的那三起的现场完全一样，你敢说不是他所为？再说了，除了他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戒备深严的宾部尚书家里呢？

这么说来，听上去倒也有依有据的。

那当然啦！京城那些办案的捕快，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那可是普天之下万里挑一的高高手哪！你想想，经由他们之手的案子，还会有假？

兄台分析的极是，分析的极是，小弟今日算是大开眼界，领教了。见那讲述之人眉飞色舞的，仿佛他亲历似的，许生赶忙奉承道，不过，小弟还是有些疑惑，不知兄台？说到这里，许生故意把话音拖长。

但说无妨。

兄台说了这么多，敢问有见过梅花刀客莫须有了？

这…这…那人忽然迟疑了，脸色也随之变了，半响才又挤出句话来，这位兄台，不瞒你说，至今没人见过他，因为他有条规矩——凡见过他尊容的，都必须得死！

这么恐怖啊！许生佯装惊讶，但随即就调侃说，那他想必至今也无家室了？

何出此言？

见他尊容者，必死无疑啊！

兄台真会说笑，不愧每日与纸墨为伴哪！说着对方便向许生竖起了大拇指。

罪过，罪过，许生忙抱拳还礼道，不过小弟倒是听说了，当年礼部尚书万大人不幸惨死家中，后来皇上钦点的办案钦差却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千多万两黄金白银哩，那可是相当于我们国家现在一年的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哪！还有最近那个兵部尚书武大人，据说他在惨死之前曾暗地拥兵自重，皇上早想办他了；而当年危害一方的‘生死由命’四魔，据说是违背了他们当年结盟时共同立下的‘富贵在天’的毒誓——因分赃不均起了内讧，最后才至于覆灭的。

兄台不愧为读书之人，见解与我们这些粗野之人就是不一样。不过，真相究竟是啥，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又不是亲历者，对吧？

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许生这时抬头看了看店外的天空，然后便起身对那几个大汉说：天色不早了，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各位的雅兴了，再会，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出了店门，许生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想起里头的那几个大汉，他不由得哑然失笑，然后摇了摇头，才自言自语道：倩妹这么着急见我，莫不是已经做下决定——愿陪我从此退隐江湖了！

       二

温若倩，江湖人称‘绝情圣女’，万花草堂的主人。此刻正翘首以盼，玉眼望穿。想必是等了很久的，只见那灵动而秀美的脸蛋儿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丝愠色，一手遮面又望了望天边的晚霞，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天都快黑了，咋还不来呢，按理说早该到了的呀！嘀咕还没结束，忽听得竹林那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脸蛋儿立即就转怒为喜、笑逐颜开了。

还没等许生下得马背，温若倩早一个箭步抢到了他的跟前，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险些弄他个趔趄。许生好不容易平衡了，温若倩呢喃娇嗔的声音就跟来了：许郎，你咋现在才到哩，可等坏奴家了。

可不是吗？刚才来的路上遇着了点事儿，给耽搁了，所以这一路来我都在担心你的身子呢！

什么事比见奴家还重要哩，竟然能耽搁许郎的时间？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看许郎的脸色，莫不是在来的路上看上了哪家妹子，或者是被哪家妹子给看上了，所以一时分不开身？

瞧你说的，我对倩妹的这颗心，难道你还不清楚，那可是苍天可证，日月可鉴的哪！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看把你急的，赶紧进屋，我备下的饭菜都热三遍了。

真是辜负倩妹的一片苦心了。话说间，早来到饭桌旁。

你赶紧就坐，温若倩一边顺手接过许生的披肩，一边说道，我给你盛饭去。

真是劳烦倩妹了，你也坐下吃吧。

哪里的话，把米饭送到许生的手里，温若倩又关切了句，赶了一天的路，可把许郎给饿坏了。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许生一边狼吞虎咽起来，一边瓮声瓮气的答道，正好可以饱餐一顿，扒了一口饭，又说，倩妹的手艺是一天胜过一天，越来越精湛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看着许生狼吞虎咽的样子，温若倩心里甜的跟蜜似的：等你进京赶考完，也算遂了你父亲的遗愿，到时候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我们就归隐山林，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到那个时候，我天天做给你吃。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连梦里都满是那样的画面，真希望京考能提前哪！

不过，许郎，等许生憧憬完，温若倩便把话锋一转，说道：这事可能得往后推一推了。

为什么？

我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是谁了。所以我必须在归隐之前与他有个了结，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

是谁？

梅花刀客莫须有。

你哪里听来的？

我师父告诉我的。

你师父？莫离老人？她老人家不是闭关了的吗？

是闭关了。可就在昨天，我突然想起自从她上山之后，都好久没去看望她老人家了，于是打算上山去看看她，谁知道，当我到达山门前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她老人家正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我赶紧上前去扶起了她，问她怎么了，是谁干的，她却只是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念着：老了不中用了，可就是不愿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把她抱到洞里的床上，想运功为她疗伤，却被她制止了。然后她就断断续续的对我说了下面这段话：倩儿，你来的正好，有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原本以为可以用不着再跟你说了，可谁知道，造化弄人哪！

什么事，能让师父这样难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吧！

您说，我听着呢！

他就是最近重出江湖的梅花刀客莫须有。

梅花刀客？

记得那日，我奉师命去往外地办一件事，可就在途经情人谷底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你的父亲。当时他已身负重伤，自知命不久矣，便把你们温家世代相传的独门秘籍——绝情剑法交给了我，并嘱咐我说，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才至于败给梅花刀客莫须有的。所以他拜托我务必要来万花草堂寻找你们母女，然后把秘籍交给你的母亲，并要我收你为徒，以督促你勤加练习《绝情剑法》，以便有朝一日能为他报仇雪恨。你父亲才说到这里就撒手西去了，根本没留给我丝毫分辨的时间，于是我只好带着剑谱找到了万花草堂，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的母亲说了，然后遵照你父亲的遗言收了你为徒。之前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一是因为你还小，担心怕你知道了真相会静不下心来练功；二是因为，就在你父亲去世后不久，威震武林一时的梅花刀客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他不会再重出江湖了，甚至有时候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觉得没必要再告诉你了。可谁想到，就在当年亲历此事的人们都差不多已经离开人世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又卷土重来了，而且复出的手段还是当年离去的手段，着实让人愤怒哪！

我师父拼尽了最后一丝真气，才把话说到这里。许郎，你说这冥冥之中，是不是一种天意哪？

真是造化弄人哪！

可不是吗？当初我娘嫌我太小，所以只告诉了我要勤加习武，等长大以后好为我的父亲报仇，可却不说我的杀父仇人是谁。等到了我剑法修炼的差不多了，回去找她，想让她告诉我的时候，她却被人暗害，早先一步离我而去了，等我赶到万花草堂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冰凉了。后来得知暗害我娘的凶手就是黔北一刀，于是我便约他双乳峰一战。怎料初出茅庐的我，由于应战经验不足，被他偷袭，一掌击落山崖，原本以为完蛋了，可谁料到，我不但大难不死，还意外的遇到了进京赶考的你。你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曾想最后居然还走到了一起，相爱了。可相爱便就相爱好了，偏还要忍受这两地分离的苦。为了不去影响你的考试，我只好忍受着孤独寂寞，一人独居在这荒野的万花草堂里，纵使想你了，也只得飞鸽传书一封。说着说着，温若倩不免悲从中来，眼泪也哗哗的掉落了下来。

这样的氛围自然也感染了许生，只不过当他看到已经泪流满面的温若倩，便不好再落泪了，于是只好强忍着感伤，赶紧拿话来安慰温若倩：不哭不哭，倩妹最听话的了，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不好看了。说话的同时，许生一边轻轻拍着温若倩的后背，一边赶紧为她擦拭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温若倩才停止了哭泣。看着温若倩已经恢复了镇静，许生这才试探着问她：倩妹，你确定真要去找梅花刀客报仇吗？

我别无选择了。怎么啦？

你看能不能这样，你就别去报仇了，而我呢，也不进京赶考了。现在我们就归隐好吗？

那绝对不行的，哪有这么不孝的道理。我去报仇，你进京赶考，等都结束了，我们再归隐也不迟。

可你上哪儿找他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许郎，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不妨说来我听听。

我打算把这一消息以英雄帖的方式传遍武林。贴上就这么说：绝情圣女温若倩为父报仇，约战梅花刀客莫须有，时间定在六月十八日，地点：情人谷底！到时欢迎各位武林同道前往观看。我想只要我把声势造得足够大，到时候就不怕他不出来应战。

那他要是真不出来应战，你又该怎么办呢？要知道这一招，当年塞北狂魔柳一刀叫嚣着要为江南四魔报仇的时候，不是没用过，而且就其制造舆论的条件来讲的话，他当年可比你有优势的多，毕竟他当时也威名在外，能一呼百应的。可结果呢，谁见到梅花刀客了？而且就现在的你来说，不过就是五年前双乳峰与黔北一刀一战，露过一次面，最后还败北了，而如今五年过去，谁还会记得你。弄不好人家还以为你是为了博人眼球，想出名而已！

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许郎？我十几年如一日的勤加苦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为父报仇吗？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知道该怎样找到他。

倩妹，你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报仇，就没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报不了仇，我是做什么都安不了心的。许郎，难道你愿意看到我在内疚中煎熬的过一辈子吗？

唉！看着眼前的温若倩是不可能放弃报仇的念头的了，许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幽幽的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觉得他到时候一定会出现吗？

我想一定会的吧！

为什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完这句话，许生感觉心里一下子失落了好多，然而他似乎还想作最后一次努力：倩妹，可要是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叫我还怎么活？

不会的，不会的，许郎。

我只是害怕万一。

万一要真的失败了，那我下辈子一定投生一个平常人家，然后再去报答你。

别说傻话。许生原本想以此求得她回心转意，没曾想她才把那断头话说出来，就吓坏许生了，赶忙捂住她的嘴，不住的说，倩妹最厉害，断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三

六月十三，情人谷底，许生一个人走着，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的青山，青山隐隐，绿草油油。这样的场景，让他突然想起了两句诗：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三天前，他已经飞鸽传书给温若倩，告知她说，最近由于京城发生大案，闹得人心惶惶，皇上为了安定民心，特意把一年一度的京考提前了，时间也定在六月十八。所以十八日的情人谷底决战，他怕是不能前去为她加油助威了。不过为了安定温若倩的心，许生在信末还是这样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虽然我不能到现场去了，但只要我们心心相通，那么相信同赴战场的我们，最后一定都会载胜而归的。

也在同一天，闭门温习绝情剑法的温若倩意外的收到了梅花刀客莫须有的飞鸽传书，梅花刀客答应她十八日会准时赴约的。这让温若倩又是欣喜，又有些隐忧。

六月十八日，情人谷底，温若倩一袭白衣，手持情人剑，准时赴约，站在风中的她，长发飘飘，恍若嫦娥飞天的情景，那美顿时羡煞了前来观战的好多武林同道。夕阳还是那个夕阳，风景还是那个风景，只不过多了点人潮的点缀罢了。

午时三刻已过，温若倩都快给晒焉了，却还不见梅花刀客出现。围观的人群也开始出现了涌动，有陆续离去的迹象，就连温若倩都以为被放鸽子了，开始在心里打算该怎么收场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怀抱着一把亦剑亦刀的武器朝温若倩缓慢的走来了。待到离温若倩还有十余步远的距离，那男子便停下了，然后向温若倩抱拳道：在下梅花刀客莫须有，刚才赶路的时候遇上了点小麻烦，所以耽搁了点时间，还望小女见谅！

谁是你小女了？一听对方介绍完，温若倩便就欲拔剑相向了，同时喝到：拿命来。但还没等她拔出剑，就被那男子扬手给制止了，那男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你父亲当年是死在我的刀下，那小女自然是指你咯！不过你先别急着出手，等我把这几句话说完了，自然会给你出手的机会。

请讲？话说间，温若倩已经摆好了决斗的架势。

而那男子则依旧侃侃而谈：当日，你父亲比剑输了之后，我本不想杀他的，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不小心把面具弄掉了，于是他看到了我的真容，所以我只好结果了他。因为原则不能破，大家说是不是？

集体沉默，除了一个愣头青：你那是草菅人命！声音原本不大，可因为太静的缘故，还是让大家听清楚了。

是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那男子突然发怒了。

是我。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个少年来，大义凛然的说道：是我说的，你能怎样？说着便要去拔刀了。这时那男子又突然笑了起来，指着那个少年说道：好样的，小子，我就欣赏像你这样敢作敢当的男人。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就为你这句话，一会儿不管我是赢了还是输了，我都答应让你看一看我的尊容。说着还向那个少年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才转向温若倩，说道：现在，你可以出剑了，小女。

请？

作为前辈，我让你一招，出剑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当年我爹在这里以绝情剑法不敌你，今天我将同样以绝情剑法替他向你一一讨回来。

绝情剑法，第一式：一剑穿心！话说间，温若倩的剑早已插入那个男子的胸膛。那男子低头看了看剑柄，然后抬起头来，仍笑着对温若倩说，你赢了。然后又把眼神缓缓的移向刚才那个少年，依旧面带微笑说：我答应你的，现在就让你看看。说完便试图抬手去揭自己的脸上的面具，无奈那手已经失去力气，抬不起来了。

我来帮你揭。温若倩忽然飞将过来，一手掀去了那男子的面具，才看清……

许郎？温若倩突然叫出声来，幸亏她眼疾手快，许生倒在了她的怀里，怎么会是你，许郎？

因为我就是梅花刀客。许生努力的睁着眼睛，许是想再多看一眼温若倩。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温若倩哪里肯相信。

可是梅花刀客根本不存在，所以他叫‘莫须有’。

那为何……

那不过是十三年前的愚人节，我在网上发布的一则恶作剧罢了。

那你怎么不出来解释？

你不是经常在说：知名来自于误解吗？话还没说完，许生就……只剩下那微笑还挂在脸上。

许郎，许郎……啊……温若倩最后仰天长啸一声，凄绝四野。

     风中，她仍旧白衣飘飘，只是：长发顿白，武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