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姐姐:“我说什么来着，今天我们仨都能过!”
胖大叔:“是啊，终于不用早起练车了。”
下车后两个人兴奋的很，声音高亢，来回握手。
“你开的很好，你紧没紧张？”大叔转向我。
“不紧张。人生那么长，挂了也可以补考很多次啊。”
本科的时候抗拒学车，同学们一个个拿了本，姥姥也总问我啥时候学车，我只是说没事儿，无人驾驶快成熟了。
上学期期末某一天，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契机，就突然一拍脑袋，问室友，你寒假想不想学车？要不要一起报个名？
人真的是神奇得很，昨天完全否定的事情，今天“或许也可以”，明天就可能为之狂热。事实也证明我做了一个太棒的决定。
科目二第一天练车，当我一个人坐在AI教练车的驾驶座，轻轻松开离合，夕阳的余温安静地停留在身上，车窗吹来清澈的风——有些夸张地说，我从未感受过如此的自由。
驾校的AI训练场很大，绿化很好，起雾的时候像一座欧洲的庄园。而我的车就像一头上古神兽，我一点一点将其驯化，收为自己的坐骑。
科目二的辅助教练是B组的徐教练，瘦瘦高高，腿长两米，总是扣着帽子。
用一句话形容徐教练，就是“严肃中透着温柔”。讲解的时候眉头微锁，一脸严肃，偶尔会笑，露出一口白牙齿。
考科目二那天，我已经有十成的把握，还是被拉去练习。路上困得要命，就把车七扭八歪地塞进侧方，躺在车里睡觉。
不一会徐教练过来咚咚咚地敲窗户，我以为要挨骂了，他就只笑笑，“睡觉啦？”“我看是谁把车子停的这么歪。”
科目二考完，远远地看到徐教练坐在前面车的副驾驶扭头看我。我跟他招手。
“合格了吗？”
“必须的啊！徐师傅教的必须一把过！”
他大大地笑了。
之后每次去练科目三，我都会偷偷往科目二的场地张望，不过很少看到徐教练了。
科目三的第一位教练，是严厉但负责的姚教练。
“踩油萌（上海人把“门”发成“萌”）！踩到底！手不要乱动！车子不要来回晃！”在姚教练的车上，我不敢多讲一句话。
起初有些不适应，时常怀念徐教练，巴望着有一天徐教练可以带科目三。后来，渐渐发现在姚教练的压力下我可以很快地成长，而且他保姆级的教学让学员非常有安全感。
后来每次路过特定的位置，姚教练的声音就条件反射似的浮现在脑海——“快点！这里又是一个加五档的地方！”“三档上去了，四档加掉，五档，一，二，三，减速，三档巡航走着…”
后来姚教练去教自动挡，换的是幽默亲切的王教练。王教练据说是驾校最温柔的教练，对学员从不批评，只有鼓励。
王教练擅长让学员自己找感觉，自己发现问题。他很少给指令，更多地是解释车子运行的原理。
“教练，自动挡是不是没有离合？”
“没有离合，只有悲欢。”
“教练，可以不模拟吗？”
“最好模拟。其实啊，你知道的，驾校它也是要赚钱的…啊不是我赚啊！不是我赚哈哈哈哈哈哈（魔性的笑声）”
王教练实在是太亲民了，以至于有一次我开车的时候他和另一个练车的小姐姐聊时事热点聊得热火朝天，仿佛忘了还有一个新手在这手足无措。
科目三考完，驾校给发了个毕业证书，表示科目四直接去考场就行了，不用来驾校了。我犹犹豫豫站在那里不想走。
之前听过在家里学车的朋友讲学车多么累多么辛苦，踩离合的左腿多么疼，教练多么凶，大路多么紧张。所以一开始我没有预料到我的学车生涯竟会如此开心。
从冬天到春天，在小昆山驾校的每一次练车都是我最最放松，最最开心的时光。
这段时光让我足以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司机。
2021.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