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新星宿传奇》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

原作者@锦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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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新星宿传奇》第二十章 因祸起萧墙

【锦】《新星宿传奇》第二十一章 见钱方眼开

【锦】《新星宿传奇》第二十二章 姐妹盗宝贝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1)

且说,那假臻荣出得店铺,自言自语道:“真不知倒了甚么血霉?害得白忙活好一阵,还居然失算了!看来那胖子远没有预计得那般简单!弄不好非出大事不可!现在倒不急着回去,得去干娘那儿一趟才行。”说完,便寻了个僻静处,又变回包打听原本的模样,径直朝城外走去,众人则一路远远跟随。唯有鬼瞳主仆紧随其左右,因他二位属于阴灵一族,加之法力高强,若要与之随行不被觉察,并非难事。

待众人入得山中,只见花草新奇,烟霞蒸蒸,成峦叠翠间鸣啼之声不绝于耳,真是景致非凡。行了许久,远远便望见在那翠竹高挺、飞瀑四溅之处建有数间房舍,好个静谧清修之所!走近后,但见一座竹桥凌空于山涧之上,碧雾轻绕,幽香浅送。佳景如天宫似蓬莱,屋外凝艳吐蕊,桥下水流湍湍,葱郁间藤萝摇曳,鸟鸣禽飞。

一路行来,那包打听显得甚为熟知,照这情形推测,此处定是他常来常往的地方。众人一番商议,仍由鬼奴前去探听,其余人等留在原地,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鬼奴尾随在后,过了竹桥,那由翠竹巧搭而成的房舍便映入眼帘。虽只有寥寥数间,却是优雅非常。房前屋后馥香四溢,俨然是个制药炼丹的绝佳之地。当那包打听推门而入,只见从屋里走出一小童来。那小童生得眉清目秀,头顶双丫髻,一身道服自然飘逸,丰采异常。

未等童子先开口,那包打听便问道:“童儿,我干娘可在家?”

那童儿笑道:“师父有事出远门了,临走之时已嘱咐过我。若见包师兄来,直接将一样东西交予你便是。”

那包打听问道:“童儿,你可知是甚么东西?”

那童儿笑道:“师父并未明言。还望包师兄稍候片刻,待我前去取来。”说完,便入了屋内,待片刻之后,竟捧出一个小巧的雕花木盒来,径直交予他的手中,随后说道:“师父说了,你为何事而来,盒中东西便是为何事所用。去与留全凭你自行决断。”

那包打听接过木盒后回道:“有劳干娘费心了。既然今日干娘不在家中,我也不便久留。劳烦童儿等干娘回家后代我先谢过,并相告她老人家一声,得空档时再来拜望。”

那童儿笑道:“好说。那就恕我不远送了。”

那包打听在心中暗自思量道,放虎归山虽是祸患,倒不如小心驶得万年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此时,鬼奴也暗自思忖,不知那所谓的干娘是何来历,想必也是非同一般,不可小视。待他渐行渐远,其余人等才从林荫深处显出身来。鬼奴将所闻所见对众人一说,并猜测他随后应该会回酒楼与其同伙汇合,随即众人也便朝山下走去,不题。

那包打听在外一番来回,待回到酒楼时,已是夜深人静,他估摸着与预定的时辰相差无几,便径直前往后厨与宫氏姐妹俩汇合。

而宫氏姐妹俩早已静候于此,为掩外界耳目,屋内并未掌灯,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陈设布置尚能依稀可见,倒也省事许多。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2)

只听宫南妍问道:“包大哥,打听得如何了?”

此话不提尚可,这一相问,倒使得那包打听的郁结之情徒然而生,叹了口气,便说道:“甭提了!起先还瞧见了一个,后来也不知为何事也出去了。再作寻时,竟不见他踪影,另外五个就更不消说,一直都未瞧见。那胖子的来历非同一般,我将他的刀具拿去鉴定,竟是上古神器所化,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凡能持神器者,资质定当不凡。这次想必要摊上大事儿了!”说完,便将褡裢从衣内取出,放在桌案上。

闻言,宫南妍虽甚觉意外,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却仍故作镇定道:“即使有误,如今已是木已成舟。以包大哥所见,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那包打听开口回话,身旁的宫妍南竟插嘴道:“若是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死无对证,岂不更好?”

这话一出,那还了得,令身处屋中的鬼瞳主仆顿时心中一惊,若只是图财,静观一番再作定论也不迟,但遇心生歹念,须得立即行事才行。若再迟疑半步,臻兄弟便真是性命堪虞了。

忽然间,那包打听及宫氏姐妹俩只觉屋内阴风飒飒,心惊胆战,待那风止后,竟见屋内鬼火四起,突如其来的情形更是令他们魂不附体。

但见那火忽明忽暗,莹莹光泽中透着神秘的诡异,不知疲惫地来回飘荡。在那幽暗的鬼火之后,竟藏有两个飘忽不定的身影,若隐若现。待清晰可辨时,竟是那一老一少的鬼族,他们的惊恐之情瞬间溢于言表。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韩小秋等人,见鬼火一起,便如见信号一般,随即破门而入。

只听柳翠微大喊道:“别跟他们多废话,让我先轰了再说。”

若双方俱是一言不发,兴许还会僵持片刻,怎奈此话一出,倒把宫妍南给惹急了。她匆忙地从桌案上的褡裢内随意取出一把刀来,并快速地将暗格打开,对着熟睡中的臻荣持刀相向,大喊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把我给惹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番玩命的阵仗倒让韩小秋等六位不好轻举妄动,万一有个甚么闪失,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且说屋内虽借了几分月光,却仍显昏暗。一时间让贺兰慕无法予以明断,仅凭声音,方知挟持者应是个女子,忙相劝道:“这位姑娘,稍安勿躁!有甚么话可以好好讲,毕竟刀剑无情,若是不小心将自己误伤了,反倒得不偿失!”

此时的宫妍南激动不已,怎听得进任何劝解,继续高喊道:“你们别过来,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对这个胖子不客气!”边说边将手中的刀挥舞起来。众人只见屋内道道金光穿梭飞舞,场面一时间难以控制。

宫妍南如何也料不到她所持的那把刀竟是‘干戚斧’所化。那‘刑天盾’、‘干戚斧’平日里各化为一把普通刀具,唯有战时才会显出本态。不知是她太过紧张,还是神器护主的缘故,只听她高声尖叫,唬得站立其身旁的宫南妍与那包打听都慌了神,借着寒意凛冽的刀光挨近细瞧,竟见她手上鲜血直流。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3)

说来也奇,此时桌案上竟有些蠢蠢欲动的声音,稍后便见桌案开始晃动起来,那晃动声愈来愈剧烈,令众人倍感诧异。但见褡裢内的一把刀渐渐地漂浮起来,由内而外散发着点点金光,那光芒闪烁,耀眼夺目,与宫妍南手中的那把交相辉映,少时便将屋内映衬得金光四射。

话说臻荣擅作素席,从不杀生,即使是神器所化的刀具也唯有战时才会沾染血腥之气。而今竟意外沾染了血气,怎能了得,待那金光过后,众人只觉一股强劲气流从暗格内勃然而出,稍后只闻一声巨响,声响过后便迅速归于沉寂。

这个声响唬得众人心中一紧,贺兰慕忙掏出“南海夜明珠”放于桌案上,屋内立刻亮如白昼,一切均清晰可辨。待众人一番细瞧,但见宫氏姐妹俩与那“包打听”竟被臻荣重重压倒在地,无法动弹。

但见,臻荣费力地抬起头,面带疑惑地环顾了下四周,问道:“我怎觉得头昏脑胀?到底发了甚么事?”

韩小秋关切地责怪道:“死胖子,你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可知道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你差点儿就小命不保了!”

韩小秋话中所说之事,令臻荣费思良久,头脑中依然是空空如野,一无所获,忙回道:“我只记得闻到一股香甜味道后,便觉得身疲力乏,头昏沉无比,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其余的事真是一概不知。甚为诧异的,倒是先前作了个光怪离奇的梦,不可言状。方才在梦中但见一道耀眼金光,只因太过夺目,稍后有股气流将我冲了出来,才得以苏醒。对了,你刚才为何说我性命不保?”

韩小秋用手指了指臻荣身下压着的那三个,随后臻荣便低下头去打量了一番,不解地向韩小秋问道:“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厨子,又没甚么可谋的财宝,为何要取我性命?”

此时,鬼瞳笑道:“这也不足为奇,兴许他们以为我们有利可图,觉得臻兄弟是个最易得手的角色,才会有此举动。”

柳翠微笑道:“那可真是时运不济,看走了眼。”随后便向贺兰慕问道:“贺姐姐,那三个该如何处理?”

贺兰慕想了想,说道:“只能等他们醒来,询问一番再说。”经众人商议,询问一事交由鬼奴处理。

且说,宫氏姐妹俩与那“包打听”隔了许久才开始慢慢醒来,可见那番气流的力量非同小可。

待宫氏姐妹俩醒来,见大局已定,况且与对手实力悬殊,只得听之任之。唯有那“包打听”倒显得沉稳许多,心中的算盘一直拨得啪啪作响,直到声音嘎然而止时,主意便也了然于胸。随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今日我们落到你们手中,要如何发落别无怨尤,皆因我们咎由自取所致。不过,若能保全我们三个性命,我倒是愿意与你们作笔交易。”

鬼奴有些不屑地笑道:“你们三个已是性命堪虞,又何来资格与我们讲条件?”

那包打听竟回笑道:“这位老人家若要照你所言,本是如此。横竖我们三个不过一死,若死了倒还省事些,再值钱的消息也一了百了。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可是为寻本郡三夫人而来?不是我夸海口,若我们一死,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真正的主城所在!各有所求,又有何不可?”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4)

鬼奴笑道:“如此说来,这笔交易倒还值得商榷!只是不晓得你消息的来源是否可信?”

那包打听回道:“老人家,信不信全凭你们自行决定。若信,便放我们三个一条生路,之后定当与你们一同前往主城。若不信,我们听天由命便是。”

鬼奴笑道:“你这位年轻人倒也爽直,那我就听听看。若你说得在理,定当放你等一条生路,绝不食言!”

那包打听笑道:“好说。据我们探听得知,本郡郡主视财如命,所藏稀世珍宝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上古珍品。所藏珍宝尽在主城之中,外面这座城池看似繁华非常,仅是为掩旁者耳目所建。能亲眼得见主城者可谓少之又少。”

鬼奴追问道:“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得?”

那包打听回道:“常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旦心有所图,定会倾尽所能,占为己有,天地间凭谁皆是如此。若是无欲无求,便再无利来利往。至于我们的消息究竟从何而来,着实不方便透露给你们,但敢确保来源绝对可靠。我们三个既是为盗宝而来,必定是费尽心思,哪怕送了性命,也绝不会落空而去!”

鬼奴笑着,点头道:“此话倒有些意趣。那你们盗得是何宝贝,可否一言?”

那包打听笑道:“这个倒没必要隐瞒。山海经中一直盛传,上古时期有一神卷内藏无穷力量,可知天地更替,也能颠覆乾坤。不知何故,之后竟化为五块碎片,分落各处。数百年前,妖王偶得其中一块,本打算作为王族珍品世代相传,怎料妖国各郡竟分崩瓦解,一番辗转之后,便落到了本郡郡主手中。我们要盗得宝贝便是此物。”

鬼奴略思片刻,回道:“这个传说倒有所耳闻。可见你并非为保性命而随意胡邹!刚才你说主城另在何处,想必已是一清二楚吧?”

那包打听胸有成竹般地点点头,回道:“那是肯定的!本郡郡主一直生性多疑,珍宝所藏之处甚为隐秘,要不是我们早有内应混在主城中,又怎能对里面的格局布置娴熟于心?若无我们带路,即使你们有法入得主城,里面也是九曲十八弯,横竖不得章法。”

一番交谈后,鬼奴心中甚为明了,与韩小秋等人商议决定暂时不计前嫌,由“包打听”他们三个带路一同前往主城。

鬼奴将商议结果一说,包打听及宫氏姐妹俩欣然同意,答应待次日清晨一同去寻主城。而那货真价实的店小二倒托了臻荣的福,被包打听用解药救醒,不题。

且说次日清晨,风和日丽,那包打听 便领着一干人等入了北山郡的山中。有道是,历遍青山绿水,也看不尽野草闲花。但见,群山翠叠间斗艳争芳,烟霞渺渺中堆粉簇红,古木参天,薜萝缠绕。山涧绿水潺潺,林中兽走禽飞。幽雅景致处处皆有,却是各不相同,美不胜收。

行彀多时,诸位忽觉冷风刺骨,寒意不止。再瞧瞧天,竟是愁云密布,惨雾重浸。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5)

只听行在队伍前列的“包打听”说道:“此处已是主城地界,等会儿再往里走更是寒冷非常。”听他如斯说来,队伍中一时间忧喜皆存。

那忧如韩小春,因形色匆忙,未备下暖和的皮裘之物,仅凭身上的单薄穿着怎能抵御严寒?那喜如柳翠微,偶遇此番情形,正是自己一显身手的大好时机,实在难得。

一行人越往里走,果然严寒难耐。有道是,皮袄犹嫌薄,貂裘尚恨轻。

此时,只听柳翠笑道:“再冷都不怕!看我的好了!”

韩小春对她打趣道:“瞧把你给能耐的!敢问柳姑娘,有何妙计在心?”

柳翠微竟显得有些害羞,面生桃花艳,说道:“姐姐,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

贺兰慕也笑道:“我们倒不是为拿你取笑,只是见此含羞带笑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一听这话,柳翠微倒有些急了,边跺脚边咬牙切齿道:“平日里我虽说爱耍些性子,不过也是直来直往罢了。贺姐姐竟如此取笑人家,但愿你日后寻个厉害的姐夫,好好辖制一番,方解我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贺兰慕只得赔笑道:“算姐姐我说错话了行吧!还望柳姑娘能消消气!待气消之后,将你的妙计对我们讲一讲,如何?”

这话倒令柳翠微心中颇为受用,于是她说道:“既然贺姐姐如此说来,我若再生气倒显得太过小气。好吧,我就原谅你了!其实也不消我细说,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说完便从包内取出一道符来,用手指捻住,口中一番默念,旁者皆不知所云,稍后竟觉得四周温暖如春,身体也不似先前那般僵冷无比了。

宫妍南觉得甚为新奇,便问道:“柳姑娘,你刚才使得是甚么法?怎么会变得如此暖和?”

柳翠微笑道:“也没甚么。就是刚才念了个助火咒罢了。”

臻荣想了想,也笑道:“那倒也是。能辟当然也能助,要不然都不知变了多少次的烤味了。”说到此处,一行之中,或明白或疑惑,唯有心领神会者对视一笑,而旁他却不知笑从何来。

谈笑风生间,一行人继续前行,此时竟下起纷纷洒洒的大雪来,那雪似柳絮随风,如剪玉飞绵。少时,天地间便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那高矮不一的树木,皆是株株带玉,团团似花,花团锦簇间亦如千树万树梨花竞相开放,银装素裹之景令人惊叹。

又过了许久,那包打听在一洞口处停了下来。但见那洞前冰柱悬挂,晶莹剔透,如玉一般。只听他说道:“这洞为万年寒冰自然形成,洞内景象煞是壮观。离主城尚还有些路程,需行至最深处才行。”

于是,一行人便入了寒冰洞,但见冰洞内虽是白雾漫漫,寒气紧锁,冰挂景致竟果然浑然天成,妙不可言。那片片垂直而下的冰挂造型各异,姿态万千,或如利剑出鞘,寒光四射;或如硕果挂枝,冰晶玉莹;或似玉帘倒挂,美轮美奂。更为称奇的是,冰挂之上竟被条条光彩夺目的五色流光所萦绕,映衬得洞内如梦如幻,恍若置身于琼台仙境一般。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6)

因冰洞内甚为寒冷,从未曾感受过温暖气息,四壁皆有寒冰覆盖其上,终年不化。今日竟与那温暖气息相互碰撞,一行人所到之处皆伴有泉水叮咚作响声,随处可闻,那声响似曼妙女子的轻歌细语,婉转入耳。

冰洞内的景致可谓赏心悦目,其间的布局更是奇特无穷。洞中有洞,洞内有山。各洞大小不一,却又互为相通,曲折来回,若无向导引领,着实不得章法。

且说,一行人在包打听的引领之下,来回穿梭,七拐八折之后,便来到一洞口前。那洞口略微狭小,仅有一人之宽,看样子只得小心翼翼方能进入。

站在洞口外,远远可闻洞内轰隆作响的水流声,那高亢之声犹如千军过境、万马奔腾般响彻耳畔。

沿着湿滑的冰壁,一行人甚为小心地入得洞内。稍稍站定,便见眼前有道水幕从天而降,似一幅珠帘横隔其间,将洞中之境巧妙地一分为二。虚实之间,一种琢磨不透的飘渺左右摇摆,竟增添了几分朦胧迷离,亦如镜花水月般神秘莫测,难以释怀。

在那水幕之下,有一冰潭,水面丝毫不曾结冰,却是静而不淌,与那纷纷溅落的珠花形若天壤之别,令人称奇。

那亮如明镜的水面,通透无比,但见色彩斑斓的流光在水下肆意地飘荡游离,离奇的光泽极具诱惑。

此时,只听那包打听说道:“穿过这个冰潭便离主城不远了。”说完,便径直站到水面之上。也不知那冰潭具有何等匪夷所思的魔力,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行人见状,虽不明就里,却也只得纷纷效仿起来,紧随其后跟了下去。

那冰潭之下究竟暗藏何种玄机,深入其内方能知晓。待入得潭底,睁眼看时,冰潭之下果然另有乾坤。

但见个个色彩各异的寒冰如巨石林立,似乱非乱,一股捉摸不定的杀气竟暗藏其间。细瞧之后才发现那些寒冰并非毅然直立,而是半浮于地,似落非落,甚为奇特。

柳翠微好奇地相问道:“眼前这些寒冰好生奇怪?究竟是甚么?难道是甚么法阵不成?”

那包打听笑道:“柳姑娘猜得没错,此阵唤作‘赤炎玄冰阵’,为妖族法力高强者所创。这也是入主城的必经之路。”

贺兰慕略思片刻,问道:“你们既能探听主城所在,理应知晓破解之法才是?”

那包打听竟面带难色起来,回道:“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主城内机关重重,我们所探知的也甚为有限,其他机关更是险象环生。若不是本事不济,又何苦受制于你们?”

鬼奴总觉得那包打听另有隐瞒,便试探道:“那你们探听知晓的又是甚么?破解之法不会全然不知吧?”

那包打听说道:“此阵法每日以十二时辰为限,每隔两个时辰变化一次。那寒冰因受施阵者法力所感,极易受外界左右,可自行变换阵法,令入阵者防不胜防。因阵法变化非常,故没有恒定不变的破解之法。或侥幸存活,或困死其中。”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7)

“那照你这么说来,若进此阵便是九死一生?那你们还敢去盗宝贝?果真是胆识不凡!”鬼奴微微冷笑道。

那包打听权当视而不见,笑着回道:“老人家,你的话里可带着弦外之音,我们所知晓的也仅是‘进三退一,见红则转,遇金而停’。能否通得过,全凭自身的造化。若能盗得固然好,若不能也大不了一死罢了。”

鬼奴笑道:“你倒是看得挺透彻!”

“反正信与不信全凭你们自行决定。只是想着,既然各有所需,一同前往总强过我们孤军奋战。”说这番话时,那包打听依旧是满面春风面带笑容,永远让旁观者无法揣测其笑意为何,那潜藏于后的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纵使彼此陷入猜忌的深渊,之后仍是一同入了寒冰阵。或许,对诸位而言,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今日或生或死,仅是顺其自然罢了。

一行人按先前提到的口诀甚为谨慎地行走着,随着不断地前行,起先还各就其位的寒冰竟然移动起来,待斗转星移、乾坤落定之后,又纹丝不动地漂浮着。

那包打听瞧了下眼前的情形,眉头微蹙,颇为忧虑地说道:“尚未到变阵的时辰,如今倒开始变化起来,想必之后凶多吉少。”此言一出,虽让其余人等心中一紧,但也只得行一步是一步,将错就错。

且说,当他们在透着金光的寒冰前停下脚步时,还未来得及反应,顷刻间,便见条条流光交相辉映,片片溢彩绚丽夺目。待流光消逝,溢彩褪去之后,显现出的情形却是触目惊心,令人窒息。

不知何时,与之相邻的冰面上竟裂开一条宽阔的长缝来,仿佛一道强行撕裂后的伤口,鲜红夺目,惨不忍睹。

在那寒冰之下但见水气蒸腾,缭绕的烟雾使得橘红的岩浆若隐若现,宛如一道红绸于朦胧中摇曳飘逸,正带有致命的唯美向他们渐渐逼来。

那包打听蹲下身来,打量着冰下炙热的岩浆,说道:“想必刚才已触碰了阵法的机关。‘赤炎玄冰阵’凶险非常且极难破解,除了施阵者,无一可破。”

话刚作罢,那冰与火的碰撞,愈来愈剧烈。滚烫的岩浆穿流而过,仿佛近在咫尺。而那脚下的冰面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若再无对策,一行人非得枉送性命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鬼奴沉稳地说道:“有道是,‘水至寒则成冰,冰至热则化水’。方才老奴想到一计,虽不敢说十拿九稳,若能成功,或有一线转机。不过须依仗柳姑娘与臻兄弟的灵力才行。”

突然要让柳、臻二人担此重任,他俩甚觉诧异,异口同声地问道:“鬼奴老伯,此话怎讲?”

鬼奴说道:“柳姑娘及臻兄弟的本事,老奴早已见识过。柳姑娘善用火攻,蕴含至阳精华。而臻兄弟的招法有形却无影,与水之形态如出一辙,内含至阴精华。那至阴与至阳两种精华,本是万物根本所在,二者相辅相成。亦如动静,或动或静,均含于瞬息万变之间,动则分,静则合。若能使其融会贯通,定可扭转死局。”

第二十三章 无奈结纸盟(8)

诸位闻言,甚觉有理。但柳、臻二人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向鬼奴请教,只听他说道:“这样,其余各位先往后退些,待柳姑娘与臻兄弟对立而坐后,我与少主人便在外侧护法,稍后再容老奴细细讲来。”

且说柳、臻二人依其所言盘腿对立而坐,待按部就位之后,只听鬼奴说道:“接下来,柳姑娘及臻兄弟需要静气凝神,待体内的气息平和柔顺之后,试着将周身的灵力归为一处。切勿运用鲁莽之法强行汇集,否则不仅灵力大受损耗,肉体更是苦不堪言。”

渐渐地,他二人便开始静气凝神起来,起初稍显顺畅,但要将灵力悉数归为一处,

谈何容易,看似轻松,实则困难,倒让他们顿觉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那灵力亦如脱缰的野马朝着四面八方肆意奔跑,根本不听召唤。尝试数次,均已失败告终,或因此缘故,烦躁的气息竟在身体内弥漫开来,那焦急不安的情绪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便泛起阵阵涟漪,心绪也变得不再平静。

就在他二人不知所措时,来自彼此灵魂深处的低吟浅唱竟又在耳畔回响,那似曾相识的声音轻柔且舒缓,少时便将阴霾般的烦躁之情一扫而尽。

随后,便觉得有股阴灵之气在体内交错而行,那气息看似飘渺虚幻,却强而有劲,一番穿梭后,竟使得灵力平缓许多,不似初时的桀骜不驯。

那股强劲的力量不断蔓延开来,亦如涨潮的海水转瞬便布满了各个角落。潮起潮落之后,潜藏无形的牵绊被涤荡地了无踪影。

待浪回潮聚时,一股暗涌早已汇于一处,以蓄势待发之势只待喷薄而出的一刻。

稍后,柳、臻二人觉得体内有些异样,一股暖流正伴着寒流在体内不停地涌动。两者虽差异甚大,却并无冲突,令人甚为费解。这反复交错的气息,不是别的,正是鬼奴先前提到的至阴、至阳两种精华,只是他们不知为何罢了。

且说,韩小秋等人站在破阵的法阵外仅见道道流光穿梭其中,徘徊不断。此时,几人忽听穹顶之上传来一声巨响,待抬头看时,竟见万年所汇的寒冰霎间化为星雨,倾泻而下,砸落在冰面上。而脚下的寒冰也纷纷碎去,径直坠入深渊谷底,将炙热翻滚的岩浆激起千层浪万层波。

眼见情形变得越发凶险,旁观者也不知破阵进行得如何,正当他们举棋不定时,但见两道流光径直从法阵中飞出,一红一白,交相缠绕,少时便分离开来。那红似羽翼通红的浴火凤凰,仰天高歌;那白似鳞爪闪闪的银龙,腾跃九天。

稍后,两道流光竟化为满天星辰,闪耀于穹顶之上,绚丽非常。

但见那道红光似凤凰涅槃般的义无反顾,将华美光彩悉数融入巨石林立的寒冰之中,烈焰随之喷薄而出。那冰与火的交融,亦如鸾凤和鸣,一唱一和间谱写了一首“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天籁之音。

而那道白光如潜龙入海般霸气威武,飞身直下万丈深渊处,所过之处皆是晶莹通透,寒意重重。一气呵成间,“赤炎玄冰阵”中的寒冰尽化,冰面如初。

韩小秋等人的担心渐渐消失殆尽,唯有那包打听与宫氏姐妹的双目笑意暗藏,虽只是相互对视,却是意味深长,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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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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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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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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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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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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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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