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下着小雨,早上六点钟,我就来到了杨老板的店铺。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店铺还没开门。杨老板的那辆“小面包”也在铺前停着。
六点半钟,铺前的那辆“小面包”,突然开走了。杨老板的生意真好,路灯还亮着,就来生意了。
七点半,杨老板开着车回来,停在了店铺前。我在路边,远远地看着。
杨老板打开车门,抱出一卷棉被,接下来,又是老年车,棉鞋,拐杖,锅碗瓢盆,一趟趟往返于店铺内。
这是搬家啊。
这时,杨老板站在车门旁,高高的身子慢慢地弯下腰,弯下腰,一位老人攀伏在他的脊背上。
雨,似乎小了些,淅淅沥沥的。
因为,今天儿子去参加路考,七点钟必须到考点报道,我怕路上堵车,早早地就到了考点。杨老板的店铺离考点很近,且还欠着一笔酒水钱。
一会儿,杨老板的店铺里冒出来一股淡淡的的炊烟。
有人拿包烟从店铺出来,刁在嘴上。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小小的店铺里人声嘈杂。油盐酱醋,牙刷,牙膏,可乐,瓜子,杨老板又是一阵忙活。
“有吃的,有喝的,啥活都不让沾点边,120平的房子竟嫌弃老太碍手碍脚的,还喊叫老人身上有味道。”
“吃的像一坨肉,老杨七荤八素地伺候她,图啥?”
“要是俺家的,我早一脚踹她出门八丈远。”
……
一群农民工兄弟从我车旁边走过去。
我知道这是在说杨老板的“内当家”。
我也曾见过几次杨老板的“内当家”。记得,她脸上施着粉,厚厚的,嘴唇涂得红红的,终日在店铺里一张睡椅上躺着,似一坨肥肉,身边长短粗细不一的烟屁股狼藉一片。杨老板忙里忙外,脚不点地,她却像个没事的姑娘,看都不看一眼。有一次,杨老板说话声音有点大,她一脚踢翻睡椅,柳眉倒竖,鲜红的小嘴张开,一口气能把杨老板吹倒。
我也饿了,想吃点东西,暖暖身。这时候,母亲或许做好了饭菜,摆上碗筷,坐在桌边,等待着我。
我调转车头,没有和杨老板打声招呼就走了。
雨雾蒙蒙,县城里,那个小店铺很快被甩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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