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莲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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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奥公关公司在莲城CBD的顶楼,这里永远是一幅忙碌的画面。从窗外往办公室里面看,每个员工都西装革履。这是非常看中颜值的行业,员工又大多都是海龟。新的一天,大家都各自忙碌着。有的正在笑脸盈盈地打电话,有的正大刀阔斧地准备着礼品,还有些新人在电脑前辛勤地码字。一个中国区总裁以及六个副总裁的办公室环绕整层楼四周。这里不愧是全球最大公关公司,整个办公室设计高端时尚,大幅设计师画作铺满整个墙壁,不断激发着人们艺术灵感。

人事经理海伦走到了华章的办公室,海伦40多岁,齐耳短发,干练,活力充沛。她说话语速很快:“华章,Mark说已经和你沟通好了管理培训生计划,是吗?”

华章抬起头,缓缓说道:“差不多吧。”

“那就行,我们之前已经为这个计划笔试面试了三轮,现在有几个候选人在会议室,我想请你帮我看看。”

“你定就好了,你的眼光准没错。”华章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今后新人不好用,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海伦笑着说。

华章和海伦一起进了会议室,诺大的会议室只有八个人。华章坐下,很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新人就是新人,都毕恭毕敬地坐着。一共八个人,四个男生,四个女生,虽都按照职场的标准认真捯饬过自己,但和这办公室里的精英相比,还是稍显稚嫩。

“我是华章,负责你们的特训项目。海伦已经面试过了,我就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这个项目吧。”华章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

“这个项目历时三年,你们要走六个部门,十二种工作内容。从入职第一天起三个月内要完成六个部门轮岗,然后我根据各部门主管对你们的考核,为你们每个人量身定做特训计划。三年特训毕业,你们当中最优秀的就可以独挡一面去带项目了。这个机会很难得,公司出钱出时间培养你们,所以对你们的要求也非常高,需要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能有任何借口犯错。”华章说得很慢,但口吻却很严肃,这八个人一脸懵懂,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女孩,丸子头,大眼睛,鼻梁高挺,鼻子微翘,有点像混血。身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和青春逼人的容貌似乎不太相配。“领导,咱们会经常加班吗?”女孩有点怯怯地问。

“公关行业需要经常加班,你们又是特训,可以说是每天都要加班。”华章看了一眼这个女孩。

面试就这样仓促结束了。出了会议室,华章小声对海伦说,“男孩都留下吧,怕是女孩吃不消。”海伦听完暗自发笑,揶揄到:“这话到我这就结束了,小心人家告你性别歧视。”华章摇摇头:“我说的是事实。”华章经过昨晚,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候选人。在他看来,这份工作本不应该找到他,不过是Mark想难为他罢了。

又过了几天,海伦告诉华章,公司和四个男孩一个女孩签了约,另外三个女孩最后都打了退堂鼓,没办法接受每天加班。华章心想,这样的工作确实不适合女孩。不知道哪个女孩不怕吃苦。不禁意间,华章脑子里划过了丸子头。

让人印象深刻的丸子头名叫沈君,传媒大学英语专业应届毕业生。沈君和罗奥公关签了约,匆匆赶到了乐道寿司店。今晚宿舍的姑娘们要为她庆祝顺利签约。乐道是莲城一家地道的寿司店,店面不大,师傅是日本人,虽然装修简单,但因为寿司质量上乘,价格不菲。沈君赶到时,宿舍的姑娘们都落座在一个榻榻米包间。包间也就够坐下四个人,虽不宽敞,倒是自在。桃子见到沈君,打趣道:“这罗奥公关是把你魂给勾走了,说好的宾大,说不去就不去了。”桃子和沈君关系最好,两人大学四年形影不离,她替沈君感到惋惜。两人一起考上了宾大交流生。

沈君倒是一点都没遗憾,她想早点工作。虽然宾大的交流项目很诱人,但罗奥公关这次管理培训生计划,对刚毕业的她来说更是难得的机会。她不想错过。“桃子,你也就去一年交流,很快就回来了。不会没有我,你活不下去吧。” 桃子给沈君的盘子里夹了一块三文鱼,“没你我还真不行,你不在我去照顾谁呢?”四个人说说笑笑,大学四年这么快就结束了,每个人心里都很不舍。宿舍四个姑娘代表了传媒大学女生的气质,个个都是女神,也个个都是女神经。丸子,桃子,松子和团子是她们给彼此取的绰号。

“我听说罗奥加班很厉害,丸子,” 松子关心地问。“是啊,得天天加班,我们这个项目负责人华总特别凶,估计今后日子不好过。不过我爸妈准备过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沈君答道。

“咱们们四个,大学四年都过了,还是孤家寡人。我和松子继续读研,桃子要去美国,丸子眼看就要工作了。这今后能聚的时间越来越少。”团子很感慨。

四个姑娘说起了大学刚入学那会,每晚熄灯之后,大家挑灯写宿舍日记的日子。宿舍日记每天都记,无非都是青春年少,不知愁滋味的那点事情。沈君爱画画,还给每篇日记配了图。这一聊想起来不少陈年往事,好不开心。桃子揭发沈君喜欢的男生类型,眼睛细长,手一定要好看,骨节分明,不能太粗。话一定不能太多,惜字如金。沈君一脸娇羞,曝光了桃子跟踪101教室上自习帅哥的秘密。桃子是外貌协会的会长,喜欢高大帅气的暖男。这些都是宿舍日记里没有涉及到的内容,四个人准备把新的素材加进宿舍日记。

小小的寿司店里,因为她们几个,盛满了青春的味道。二十二岁,一个女孩最好的年纪,这个岁数的女孩含苞待放,不施任何粉黛,浑身都透着活力。她们已经储存了太多的能量,需要释放。新的工作,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一切都是她们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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