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应该是二十年前了,我在一家电子厂做行政,老板是香港人,但平时不怎么来,工厂的一些事情都是交给厂长和他的一个助理打理。
工厂不算大,一百来号人,每个部门各司其职,厂长每天将近十点左右的样子,骑着他的摩托车突突突就开了进来。
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皮肤黑黄,头发梳得油光铮亮,眼窝深陷露出两点黑光,下巴往上翘,感觉笑起来上下的牙齿都对不齐似的。
不过他好像一般都不笑,嘴里永远叼着一根牙签,脚上跨着一双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先来一声“丢”......典型的广东人。后来才知道,厂长就是本地村里的一个什么人物。
那个助理就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说她年轻,眼睛里透出的光却又显得老成。齐耳短发也是尖尖的下巴。
最奇怪的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带着一个笑的面具,完全感觉不到笑容里面散发出来的温暖,说话倒是字正腔圆语调不高不低,有点像新闻播音员,好像也不带什么感情。
她常常穿着一套紧紧地一字裙,抱着文件夹楼上楼下走来走去,尖尖的高跟鞋发出滴答滴答声,掀起臀部一个又一个的小波浪。我那时候好担心她的裙子被蹦开,因为实在太紧了。
行政的工作也实在清闲,人事部一共就三个人,一个人事主管,还有一个总务。人事主管赵生,是个清雅俊秀的美男子,鹅蛋的脸型丹凤眼睛,脸上和鼻子的部位,居然长着细细小小的雀斑。
这样的男子清秀是清秀,但看着总有一点脂粉气。头发梳得和厂长一般,亮度不相上下,语调温柔,对我们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