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罗马人的故事(13) - 西庇阿和汉尼拔时代的结束

本文主要参考于盐野七生《罗马人的故事》

审判西庇阿

救国英雄西庇阿如今在罗马可谓绝对的风云人物,在元老院中也是稳坐第一把交椅。然而自古以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无可避免地会受到众人的嫉妒,尤其是在距离扎马战役十几年之后、已经进入和平时期的罗马,战场上的救世主,如今似乎已不再是市民的第一需要。

滋生已久的反西庇阿情绪于公元前187年被点燃。两位护民官检举西庇阿的兄长路奇乌斯,理由是,叙利亚战争中,叙利亚国王安条克在和平条约中支付的500塔兰特(talentum,古罗马货币单位)去向不明,500塔兰特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攻击西庇阿的一个引子。之前说到,路奇乌斯虽是叙利亚战场最高指挥官,但实际指挥还是参谋西庇阿,西庇阿也明白,这次检举的实际对象就是自己。

从叙利亚战场回来的西庇阿,身体抱恙,虽年仅48岁,却因病痛的折磨,难掩老态。当路奇乌斯在庭审会上拿出账本准备解释时,西庇阿阻止了他,当场将账本撕碎。对有着强烈自尊心和瞩目成就的西庇阿来说,这种检举无疑是对他的轻蔑和侮辱,而这又刚好中了反西庇阿派的下怀,他们立马将矛头直指西庇阿。

审判的第一天,是两位护民官的检举陈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位护民官轮流从17年前的陈年老事开始说起,数起西庇阿的种种过错,其中很多不免为没有根据的推论或纯粹猜测。审判第二天是被告辩护的时间,西庇阿缓缓走入会场,安静的人群屏气聆听西庇阿的辩解。

然而西庇阿并没有对此有所争辩,他放佛置身与这场审判之外,用平稳的口气说道,今天是扎马战役胜利的第15个纪念日,希望大家暂时忘掉一切争执,向诸神奉上感恩之心。说罢起身离开会场,向卡匹托尔山走去。

身着托加的西庇阿已不见昔日风采,他脑袋秃顶,身体羸弱。沉默的市民顿时没有了争吵,只是紧随其后。会场外,西庇阿身后的罗马市民队伍越走越长,逐渐遮住了从古罗马广场到卡匹托尔山那平缓的坡路。

“这一天,成了西庇阿灿烂辉煌的最后一天。”,历史学家李维说道。

第二天,西庇阿离开了罗马,过起了隐居生活。

公元前183年,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在居所中去世,享年52岁。

巧的是,同一年,汉尼拔在遥远的比提尼亚也去世了。当时,汉尼拔正身处比提尼亚,逢罗马向比提尼亚国王要求引渡汉尼拔,汉尼拔获悉后,服下了一直随身的毒药,64岁的绝世战术家汉尼拔,在这一年走向了死亡。

汉尼拔与西庇阿在扎马的相遇

在西庇阿遗言中,他拒绝葬在阿皮亚大道沿线上,这里是西庇阿祖祖辈辈的墓地所在地,但是在罗马境内,西庇阿在遗言中的话语是:“不知感恩的祖国,你们有何资格拥有我的遗骨。”。

就这样,西庇阿和汉尼拔永远地退出了历史舞台。经历过第二次布匿战争的罗马人,除了身壮如铁的加图,已无第二人。

老加图

加图就是弹劾西庇阿事件背后的主谋,历史上更熟悉的称谓是老加图(与后世的小加图区分)。

马尔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Marcus Porcius Cato)比西庇阿小一岁,凭借其出色的演讲天赋,得到了瓦莱里乌斯家族的支持,从一名农民成功跻身于罗马政界。早在西庇阿在西西里筹备进攻非洲时,加图就已开始检举西庇阿,但随着西庇阿征战的不断胜利,此事便不了了之。不过这并未让加图停止检举的行动。

加图言辞幽默,有着超强的演讲技巧与魅力,虽然靠成功弹劾西庇阿而一举成名,但他对西庇阿的反对还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其一,西庇阿酷爱希腊文化,加图则坚信希腊文化的入侵必定对罗马造成危害;其二,加图认为西庇阿的个人英雄主义会动摇罗马稳定的共和政体;其三,加图背后的瓦莱里乌斯家族也希望借加图之手压制鼎盛一时的西庇阿家族。

加图是坚定的保守派,西庇阿则是开创派,他们的矛盾或许早已是被注定的。西庇阿去世后,加图正式开始影响罗马的未来。

说完罗马这一系列的内部矛盾后,罗马之外的世界也正发生着一些变化,公元前179年,马其顿国王菲利普死了,继承王位的是长子珀尔修斯,一位坚定的反罗马者。

珀尔修斯极大增强了马其顿军事力量,还煽动了希腊各城邦举旗反对罗马。消息从东方传来,罗马立刻绷紧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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