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前些时候还在想这过去的十年有没有什么感悟,正好今天周日,可以就着这个下午来好好的回顾一下过去的十年。三天前,九月十五的那一天,是周四。本来想写点什么,但下班之后就很累了,于是稍微玩了一下游戏就睡觉了。是啊,以前觉得很重要的日子,这么一年一年的过下来,没有当初那种欣喜感动,也没有前些年的遗憾唏嘘了。

记得之前看到的关于陈奕迅歌曲《十年》背后的故事,一个女孩坐出租车的时候,遇到了十年前的前任,于是她改变了原本要去的目的地,一边假装打着电话,一边把自己过去的时间经历,娓娓地讲给前任听。我想了一下,其实当初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单一,很多时候都是你在给我讲故事,讲你身边发生的事情,讲你家里发生的事情,将你自己的事情。我却很少跟你提起我的过去以及我的生活,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并没有真正的了解我,才会心中觉得我有极致控制欲,才会说我要控制你吃饭,连几粒米都要给你规定好。我想申诉一下,我没有。

其实,控制欲么,我是有的,我不希望你穿暴露的衣服,于是说了你露肚脐的那衣服,说你穿衣服不正经。现在想想,如果你还是我的女朋友,我大概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心里还是会觉着不舒服,你在我面前最好连衣服都不用穿,我会喜欢看你一寸一寸的肌肤。但是,如果出门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穿得保守一些,因为占有欲吧,别人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在抢我的东西。

我不希望你跟那些老找你借钱的人做朋友,也算是想管控你的社交吧,其实就我身边的朋友而言,朋友之间都不会涉及金钱,如果朋友之间的关系沾染了金钱,那多半也是做不成朋友了,这种人少沾染比较好,算是我自己的经验与感受。

我还经常听你提起林子,因为他是你身边的异性,我心中隐隐总是会有危机感,我不太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但是听你说他有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帮你,所以我心中对他是妒忌,是担心,也是感激。嫉妒他能在你身边,担心他哪天要追你,你会不会就答应了,感激则是,不管他身份如何,他替我守护了你。如果林子喜欢你,不只是朋友,而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那他就真是一个可悲的人。我能为你挡子弹,却不能为你做早餐。这种心酸,他是必然能懂的。

我还会管你在外旅行,你去欧洲的时候,我知道欧洲边很危险,人口贩卖很严重。所以听你说独自旅行的时候,心中很是担心。特别是你说你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女孩,说要一起住,我就告诫你不要了,你自然是不会听我的话的,我真想用个绳子把你个我拴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不会被人拐走了。可是,我只能看着屏幕着急,我就算是想管着你,我也管不着呀。

我只能管着我自己,去拒绝周围别的女孩子的心意,看看怎么拒绝别人不太让人伤心。以前初高中的时候,女孩子来表白,我直接说对方丑不喜欢对方,然后对方哭了好几个小时。不得不说,这些年的锻炼下来,我倒是学会了怎么不伤人的去拒绝别人。以至于后来有个女生朋友说我,刚认识的时候,觉得我很温暖,等处的久了,会觉得我骨子里都是冷的,寒人的心。我其实并不冷,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喜欢,所以我会故意的疏远她。

异地恋,好难,真的好难。你一开始还说会介意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我与我的初恋也是异地恋,我在悉尼她在北海,短短的谈了两个月便散了。我失败过一次,所以不想再异地恋了呢。只不过,命运就是这么的有意思,偏偏叫我遇见了你。如果不是你在悉尼,不是你说你九月会来悉尼读书,我大概不会与你聊那么多吧。如果没有聊那么多,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了,也就不会有之后的那些事情了。有时候,我也在想,会不会在这个无限的宇宙里,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你在那年的九月来到了悉尼,然后我们一起恋爱生活,也步入了婚姻,现在应该有两三个孩子满地乱跑了。不过,这些都是幻想了,这些幻想出来的故事,倒是很适合我这样的人,这么些年,我可就指着这个各种各样的幻想活着呢。有些时候,你突然就消失,也不回消息,也不发朋友圈,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就自己帮你在找借口,来解释你为什么会消失了一段时间。有些时候,你会与我解释一下,但多数时候,都是没有解释。因为你这样的处事方式,我也会生气,但我会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你。也许因为是你的初恋,所以你不会回应别人对你的期待,也不理解别人对你的担心,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心中也就宽慰了许多。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感情,但是我是一个宿命感很强的人,我总觉得缘分是天注定的,所以当有一个人让我觉得一些奇怪的巧合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心灵被击中的感觉。你的出现,就让我觉得是命中注定一般,所以我是一心一意的真诚对你,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关心都是真的。我对你就是有一种毫无由来的心疼,你过得好我会心疼,你过得不好我也会心疼,也因为你的关系,当你说你妈妈遇人不淑的时候,我也很心疼你的妈妈。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像你一样的倾述欲望,我也许会想很多,但我并不会说出来。有时间的话,不妨来听听我这些年的故事,我用编年史的方式写一写,你也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来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吧。

2012:就像很多恋人一样,初识的时候总是热烈而美好的,我们每天上班聊天,下班聊天,吃饭聊天,睡觉也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但我就是很喜欢听你讲一些你日常的小事。我喜欢听你说你周围人的人际关系,听到别人会欺负你,我心中是担心又生气。听到有女孩子给你表白,我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我的女朋友是男女通杀。听你说你捡钱,我也是为你的幸运而感到开心。在听你说你“犯错”的时候,我心中也是有点小震惊,于是督促着你去给人道歉。我心中还想着,你都主动去道歉了,对方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但是也没料到会是那样的结果,倒是叫你受了委屈。我很心疼,但是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想要你去接受这一份委屈,人生就是如此呢,不会事事都如意,但也要自己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除此之外,还有穿衣不正经的事情,大概也是那时的事情,省得又勾起你心中的余愤,就此掠过不提也罢。我就记得那时,你有一周没理我,搞得我一周心情都很抑郁,还写了首诗来说这个事情,诗写的什么却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早晨很早去到manly beach,然后站在太平洋的岸边远望,于是写下了一句“蓝海畔边又望卿”

2013:对我来说这一年倒是起落不少,我丢了工作,于是又贷款去大学里面念了个研究生。这些贷款到了工作之后再慢慢的偿还,直到2011年的九月才彻底还完。说实话,我这份工作也是做的任性,经常上班还在和你聊天,被老板看到了好几次。还有些时候,晚上聊天聊太晚了,白天在工位上打瞌睡,还好有个中国同事帮我盯着,老板一过来马上把我拍醒。现在想想,我倒是有些对不起这个老板,不过他给的工资也不高,姑且算是互不相欠吧。不过这年四月的时候,你说要分手,让我心中巨撼。于是周三的时候立马请了周五和周一的假,便周五的时候飞去新加坡找你,然后就真孤魂野鬼一般的,在新加坡这个小城里面游荡了三天。我吃着那边的街头小吃,看着来往的人群,心中就想,其中会不会有一个就是你。我在克拉码头的小陈故事肉骨茶吃清汤面,正好外面开始下雨了,于是有些男男女女的就拉着手往屋檐下跑,我心中很不是滋味,也许是羡慕,也许是嫉妒。因为你是天主教,所以我周日还跑去townhall附近的教堂,想着你会不会去那边。这都过去十年了,回想起当时在新加坡时候的心情,还是几近落泪,可能不是因为喜欢你而不得见,大概是心疼当时的我自己了。等我回去悉尼之后,心中倒像是失了心骨一般,总觉得空落落的。大概就是像现在人说的小趴菜一样吧,我就成了一株小趴菜,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再后来,看网上的人说去西藏是救赎之旅,于是我就请了假,去了西藏与四川,想把对你的这份感情就此放下。其实,心中带着一个人去旅行,哪里能够真正的放下。随便在路上看到一个路人的背影,都会觉得那个人是你,我就希望她不要转身,这样我就能多幻想一下。这一趟,钱是花了不少,却也没有放下这份感情,反而给你带了一些礼物回来。其中一个礼物就是一块玛瑙,是用激光把你的童年时候的照片给刻上去了。因为觉得没有在你小的时候就认识你,觉得有点惋惜。等我从西藏回来的时候,我老板跟我说,我不用回去了,于是我便失业了。在此之后,就贷款去读硕士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到现在是不是还是个小学士,也一直当着工程师。

2014:本来你说要分手,后来也没有真的分掉么,这一年的我们更像是地下情吧。表面上我跟我爸妈说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了,还得去应付他们给我安排的相亲,暗地里还是偷偷的在和你联络。你知道么,我有天考试结束后,出来看手机,看到你给我发的语音“快点出现 快点出现 快点出现”,我心中感觉到无比的幸福,那种幸福,真的很温暖我,那是能温暖我很多年的一种感受,现在想起那时的心情,都还是会感到幸福。很谢谢你的出现,让我体会到恋爱的温暖。再后来,硕士快毕业了,却也没有找到相关的工作,唯一的工作offer却是在中国杭州,于是我便去了杭州。

2015:这年的一月,你跟我又提了分手。正在上班的我,如受重击,感觉到眼泪要涌出的时候,我飞速的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脸,好让泪水混着脸上的水一起流下来。我也是要面子的么,不能叫同事看到我的丑态,只是洗脸是没用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就不是一捧清水可以遮掩的。平复好礼了情绪之后,又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只是心思却不在工作上了。当然晚上,睡不着觉,临晨一点钟,我换上外衣开始在小区里走来走去,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没有目的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一直走啊走,走到天空开始飘起一些小雪粒,应该说是小冰晶更合适。老天爷倒是很懂我,帮我把天气也调成了抒情的模式。再后来,我辞去了中国的工作,回到了悉尼,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找工作。好在这边政府给的失业福利还不错,不至于饿死我。这段找工作的时期,倒是很闲,想起你之前说,要我背着你在沙滩上走五公里,你就愿意嫁给我,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健身房办卡了。虽然只坚持了半年,但也是难得的体验了,真是个又臭又累人的地方,以后再也不想去了。这一年来,我经常与你说话,你却都不理我,我也不清楚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久了,我终于开始把自己的思想记录下来写成文字了,而这个写作的习惯,到如今,也坚持七年了。

2016:这年的一月,我同意了,我说我同意你2015一月所说的分手了。我想挽回,但是又觉得无力挽回,独自坚持了一年却也没有什么进展,我不是很会挽回一个,这也许就是我能力上的欠缺吧。倒是我同意分手之后,你又回来和我说话了,我以为我们又能和好了,这时的你已经到了纽约,我们之间的时差从两小时变成了16小时。这一年的六月,我想来纽约见你,你说我来了你也不会见,伤心之余,想出去走走,于是便去了日本。不过这次的旅行与西藏那次不一样,就没有给你买礼物啦。再后来,联系的也少了,只是偶尔的看看你的朋友圈,看看你朋友圈的签名,然后把想说的话在我每月一篇的文章里写出来。我还相信着,一段真心的感觉一定会是美好的结局的,如果结局不是美好,那一定是因为没有走到最后。不过很快我的这个信念就被你给打破了,因为你跟我说你订婚了。接受这个消息,不亚于分手,因为从此以后,你就是毛毛,而不是我的毛毛了。其实,我也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信息,我强行的把自己带入一个老父亲的心态,把你当作我的女儿,唉,女儿终究是要嫁掉的,我真心的觉得遗憾,也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2017:我开始主动的去认识很多其他人,去参加很多活动,只是总是会把遇见的人在心里与你相比,我并没有在等你,但是我的心尖尖上的位置很小,那里站了一个人,就会把别的人都踢走。所以,我见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动心的。多残酷呀,我拒绝了那么多人。想起你说我是猪,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便寻思起了小提琴。

2018:与2017一样,一直见人,但是遇见了一个我心动的,她或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因为我们聊天的时候,我说起我初学小提琴,但是音准不是很好,然后网上说去钢琴那边练一下可以训练音准。她就说她会钢琴,可以教我。这才是直击我心巴的那句话。因为很多年前,也有个姑娘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要来教我钢琴。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表白了,不过对方比我小十岁,嫌我年纪大,于是发了我张好人卡,就把我据了。

2019:与前两年一样,一直在认识人,但是因为见的人多了,人变得开朗大方了不少,也开始组织很多活动了。大家开始叫我组长,因为我会频繁的组织很多人的活动,比如温泉,徒步,油画,陶艺,攀岩,登山,做蛋糕,密室逃生,剧本杀等等等。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反而越来越难与人静下来好好聊天了。各种相亲一直在继续,我也一直单身着,再没有遇见能打动我的人。

2020:这一年不一样了,悉尼断断续续的封城,封了大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也没有出去活动,也没有去见人,多是在手机上和朋友玩狼人杀。不过快到年底的时候,添加了Facebook推荐的一个好友,一看是新加坡的女孩,就莫名的有好感,于是加了她。聊了一下,她自己成立了自己的studio,在做婚纱设计。她也是给我讲了些她的故事,讲她家里的事情,讲她小时候在祖屋时候老人们的事情。巧的是,我还没见到她,她就飞回新加坡了,我们约着等她回来了再见。啧,这一幕,好熟悉,是不是就像八年前故事的重演。我以为这一次上帝是可怜我了,派她来补偿我这多年等待的,心中很是期待。

2021: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想太多,我已经不愿意在没见到人的时候继续投入精力与感情了,那个女孩回新加坡之后,倒是联系的少了,渐渐的就断了联系。于是我便日复一日的继续着后疫情时代的半封闭式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想起你的时候,偶尔会点开你的朋友圈看看,如果看到什么文字让我有想法,就稍稍写一些自己的想法发朋友圈。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2022:今年和去年相比,其实没什么太多变化,就是年纪渐渐爬上了35,我心中也给自己设下了一个期限,不能再把别人和心中你相比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呢,哪怕是现在的你,也不会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你了。哪怕是明天你说愿意嫁给我了,我真的会接受你吗?或许不会了,我喜欢你,但中间隔了十年,这十年的时间,你变得不一样了,我们之间也陌生了。我们没有真实的陪伴在彼此的身旁,我们的经历不同,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些羁绊。这些年,虽然你不在我的身边,也没有与我一直交流,我大概是在我心中以你十年前的形象塑造了一个你,但是还是要谢谢你,这些年来,有你的影子在我心里陪伴,我也很幸运。

前段时间朋友问我,忘掉前女友了吗?我说,怎么可能会忘掉,我以前是个控制欲强的人,现在更懂得管理自己心中的欲望,我以前会带着很多恶意去揣测人,也是因为你傻乎乎的去相信人,感染了我,我现在才会带着善意的理解人。你虽然没有与我真正在一起生活过,但你生活里的一些品质与事情,却通过我们之间的交流影响着我,我一直带着你的影响在成长与生活,谢谢你的出现,我很满意现在的我。只是这样的我,心中装着一个人的影子,终究是放不下心防去认识与理解其他人的,我决定还是把你删了吧。

前些时候,我还问你,是没有人爱你还是没有人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来爱你。要知道,唯有真知,才有真爱。希望那个愿意懂你理解你的人终会出现,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再见了,毛毛,余生一定要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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