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意难平

    每次遇险他都能救我于危难,我以为我对他只有亲情没有爱情。谁知爱早已深埋心底。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准备嫁给他时,他却将找推向另一个男人:“跟……跟他……走吧!”

1.

    一道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细碎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

  我边晒衣服边往里屋瞅,一串深深浅浅的脚痕印在灰蒙蒙的青石板上。一定是阿言回来了,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瞒着我偷偷躲进屋里。

  撩开粗布门帘,阿言背对着我摆弄他那张脸.。冬日的余辉穿过狭长的木窗斜斜打在他的身上,泛着金边的光圈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一阵懊悔,阿言已经五岁了,可他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父亲。

  若隐若无的空气里有血腥味在流动,我疾步向前扯过他的身子,他满眼惊慌,语无伦次:“娘…娘…我……我跌进沟里了!”

  我绷着脸,瞟见他的布衫上有血迹,耳后更有被挠破的血口,正冒着血珠异常刺目。

  我努力压下眼底升腾的雾气,心疼转身朝厨房走去。自从阿爹病逝后,我一直为填饱肚子奔波,疏于对阿言的管教,不知何时他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孩子”。

  冷月当空,寂寥村落,偶有犬吠声。

“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破旧的木门被推得摇摇欲坠。

  阿言拿筷子的手滞在半空,担忧地瞅着我,我对他淡淡一笑,抚上他那双冰凉的小手,示意他安心。

  门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敦实的门栓狠狠撞在我的腰上,痛得我两眼发花,耳朵发鸣。我深深吸了口气,忍痛抬头。

    一个灰衫壮汉领着一个哭哭啼啼的胖男孩站在我家门前,那孩子襦衫脏秽,脸上青紫。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开口,那汉子冲过来就要朝阿言脸上扇。我心里着急,顾不上痛疼的身体死命地拽住他的手臂:“有话好好说,你怎么打人啊!”

“打人?你瞧瞧,你儿子将我家二宝打成什么样子啦!”汉子边说边将那娃拉到我的面前。

我见那男孩胖嘟嘟的脸上都是泪,嘴唇肿得象桃子,心中又急又气,随手抄起扁担朝阿言身上抡去。阿言见我动真格的,吓得东躲西藏,打翻了桌上的稀粥,粥撒了一地,汤没入土里只剩下硕大的米粒静静躺在哪里,这是家中唯一的粮食。

我的面色阴沉起来,眼尾也泛起灼红。

阿言见我真的生气了,心虚地走过来,怯声声地说:“娘,对不起!”

我心中晦涩,阿言是个懂事的孩子是我没用。我坚持将他生下却没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娘,我不是野种!”阿言倏然抬头,剔透的蓝眸沉积着坚定,空荡的袖摆被呼啸的穿堂风拂起露出紧攥的拳头。

“你这个狗杂种,你都没爹不是野种是什么?”男人忿忿嘲讥,伸腿就要朝我身后踢,我气结,扬手就朝他扑去,他振臂一挥,就将我推出两三米,一个踉跄我瘦削的身体重重跌进一个坚硬的怀里。

抬头对上了一双焦灼关切的眸子,是东方白。

东方白将我扶稳转身就朝那汉子走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身子领到半空中,咬牙切齿狠戾道:“你他妈的,把嘴巴放开净点!”

那汉子见他身材魁梧,眸光凌厉,心生惧意,不敢回嘴,喃喃道:“误会,误会……”

他拽起吓傻的胖娃灰溜溜地逃走了。

阿言一见是东方白就扑进他的怀里,呜咽起来:“白叔叔……白叔叔……呜呜……”他单薄的肩剧烈抖动,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男人弯下腰,骨节分明的长指拍了拍阿言的肩,低哑道:“别怕,有叔叔在。”

我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三年了,三年没见,再见已是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那个三年前什么也不懂,天天围着我转,句句唤我“烟儿姐”的毛头小伙子啦!

一身锦衣华服彰显出他上位者的身份,眸子里是犀利和狠绝,三年前的温和乖顺的光彩再难寻觅。

他见我目不转眼地盯着他,抱起阿言朝我走来。

“东方白”我轻轻唤起,心中酸涩,话梗在喉再难发声。

“烟儿姐”他淡淡回应,以如当年般轻甜,只是多了些淳厚低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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