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云端村落查平坦

婺源,有很多相对封闭隔绝然而却秀丽神奇的村落,她们大多地处重峦叠嶂的群山之中,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它的名字。

婺源沱川乡的查平坦,位于海拔500余米的山林中,是一个并不为众人所知的小山村,由查姓村民组建。她就像是一位遗世而独立的美女,不问世事兴衰,只把自己隐藏在群山和白雾之中,等着你去发现她的浪漫和诗意。

午后,从察关出来,换乘当地接驳车前往查平坦,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只有接近村庄,才发现查平坦比较独特,它的位置非常偏僻,海拔极高,人迹罕至。而只有亲自来到查平坦,才能领略到它那遗世独立的美,让人只觉瞬间踏出万丈红尘,抛却万千烦恼。

在村口下车,荡漾着扑鼻的芳香,走进查平坦,徐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坦露展现在游人面前。查平坦与很多婺源古村落一样,白墙黛瓦,马头墙是主要标志。

在几十年前,古村的交通很不方便,村民和外界少有联系,现在交通变好了,和外界的交流才日益频繁。虽然旅游大巴还不能开到山上,但在山下换乘当地人的小车,游客也能便捷地来到村里游览。

纵观整个村落,查平坦整个村子建在高山之上,平坦的村子却坐落在及其不平坦的地形中,错落有致。往远处眺望,层峦叠嶂,一片醉人山色,藏在云端里的婺源古村,好似一幅天上人家山居图。

查平坦前有梯田,后有靠山,镶嵌在群山间,飞檐翘角的民居蜿蜒于高山,与层层梯田相映成趣。

远眺村前梯田油菜花,早已是春光在野,开得毫不矜持与犹豫。查平坦的油菜花田不像江岭那般层层叠叠,也不像思溪延村等古村落一马平川,有些油菜花田就在悬崖旁或山坡前。

而恰好是有了灰瓦白墙的相衬,似泼了墨的宣纸恬静的底色,而绽放的油菜花也化解了粉墙黛瓦的肃穆,画下一幅完美的山水长卷。

若只有油菜花,查平坦还不能被称作诗意的春天。油菜花是查平坦春日里的第一主角,桃花和梨花是最佳配角,数量不在多,却能起到恰如其分的点缀作用,宛若一幅人文与自然风光和谐美丽的田园画卷。

村头村尾前院后庭随处是笑盈盈的桃花、梨花开,梨花洁白如雪,桃花粉艳动人。婷婷散落的几株梨花和桃花,点缀着粉墙黛瓦的民居,红、白、黑多色叠加,交相辉映,平添了几分烂漫与明媚,给查平坦带来生机和活力。

查平坦就是这样躺在春天的怀抱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悄无声息地送走着逝去的岁月。村中山坡上古树参天,那千年古树依然生机盎然,充满活力,这些古树是查平坦村人与自然和谐的见证。

查平坦现居住人口不多,百余户人家。走进村中,没有多少游客的打扰,为这里增添了无限的宁静。走在村中蜿蜒曲折的青砖路上,老宅的白墙随着雨水日晒侵蚀,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给人类似水墨晕染的视觉感受。

村中心的凉亭中,可见三五成群的村人闲聊,还有一桌老人悠然自得地打着扑克。凉亭边一方塘中,池水特别清澈,池中养着一群色泽金红的荷包鲤鱼。

查平坦村庄不大,但村史久远。村落始建于明代初年,至今有近700年历史。村里以“查”、“潘”、“胡”三姓聚居,查姓为多数。相传古代一姓查的猎户,出远门打猎,行猎三天三夜来到这里,只见四周群山环绕,云彩流动,奇花异草随风飘香,美景尽现眼前,人如同在云间漫步,如入仙境般。因为是查姓猎户发现的这大山里的平地,而坦字是指山中的平地,所以取名“查平坦”,中间一个平字,是祈福子孙后代永葆平安的意思。

查平坦村貌似地貌平坦,其实这里地无三尺平。高低错落的村貌,前后屋也相差十几级台阶,房子错落有致,别具一格。从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感觉查平坦实在不平坦。

查平坦跟徽州的阳产、坡山村近似,蜿蜒盘旋在海拔680米的高山上。房子有粉墙黛瓦的,尚有少量褚红色土墙的房子。过去村里贫困,农户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用红土夯的墙。

梯田油菜花与古村、古树和文笔塔相映生辉,桃花、梨花开得笑盈盈的,相互点缀,构成一幅迷人的古徽州田园画卷。

登上查平坦的观景台,虽然居高临下,但没有盛气凌人之势,在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柔美。眺望四周,群山在眼前连绵起伏,只感觉到山村的幽静。

查平坦的美景在婺源是独树一帜的,雨过天晴时的早晨,常常有如同仙境的云海,和气势恢宏的日出。碰到这样的天气,云海中的查平坦村恍如天上人间,这也是查平坦吸引人的魅力所在,被许多摄影师取上了一个非常动人的名字:“天上人家”,可惜我们去时是阳光明媚的午后。

相比较而言,查平坦的桃花,它的出场,只是为了调和一下油菜花的那片黄。要么站在路边,见见油菜花的世面,要么站在山巅。几树桃花点缀其间,尤其显得鲜艳无比。

婺源人祖上就拥有文人基因,儒学氛围渗透到每一个村民的骨子里,以至于他们在布置庭院、构筑村落的时候都注重风水格局和环境氛围的搭配,像查平坦这样的小山村,称之为“世外桃源”一点不为过。

查平坦的春天除却有花的烂漫、山的巍峨,更有几缕人间烟火,溪水潺潺流过查平坦,滋养着古村悠长的生活。

我面对查平坦,沉浸于自然人文的关系;一边寻思山村与城市的差别,过去与现在的距离;徽州与苏州的异趣,具像与抽像的可能;在这种境界中畅想、比较,自然多了几份醉的感觉。

当我们要离开查平坦时,天上的白云已变成霞云,白色的片片纱巾转化成淡红色纱巾。霞光中依依不舍,我回眸远望,视线里缕缕上升的炊烟,飘逸在古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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