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篇）
小艾读书的时候，有个习惯，老师在课堂上讲课时，她就喜欢在课本上写字画画。倒不是怪老师讲的不好，只是她对于听课没多大的兴趣，她向来喜欢自己一个人学习，因此在课本上涂涂画画成了她课堂消遣时间的一种方式。她对绘画没有研究过，也没有一个老师曾经指导过她，通常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画出来的动物竟也活灵活现的，就跟真的没两样。她画的画多半是山水画，跟南宋时期的画很像，朦朦胧胧的烟雨江南，后面有着无尽的想象与愁思。当然人物画也有，释迦牟尼就是她最爱画的一个人。因为没有人见过他本人，所以她把他画的像个佛祖，因为史书记载释迦牟尼是个面不改色的和尚。可是中国的佛祖在人们的映像中总是面带微笑，慈悲为怀，跟那个严肃的和尚一点都不着边。她解释道：“我觉得佛祖每天过的不开心，你想想，每天那么多人去求他做事，他只能乐呵呵的笑着，也许他心里是不愿意做的，嘴上却又不能直接拒绝他们，所以他其实是个严肃的人。”多数的人笑她“宝玉参禅，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也有个别人夸她甚是可爱。
小艾的头发是乌黑浓密的，长睫毛，瓜子脸。从额角到下巴，抹了淡淡的妆，嘴唇略带点红色，不明显。象牙白，眼睛晶莹透亮，面相温柔又带点侠气。初看时只觉得她与别的中国女人没什么两样，细细观察她时，才觉得她自有她的独特魅力，越看越好看。
小艾的父亲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对于艺术他没有什么兴趣。他的世界观只有他们村子那么大，偶尔在电视上他能叫出几个电影明星的名字来，也仅仅是偶尔，时间一长他也会忘记，他不会对他们做过多的了解，更不要谈艺术，那是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才会干的事，教育的认识程度使他安安心心的做个井底之蛙。因为工作的缘故，父亲每天是很少待在家里的，晚上六点半的时候，他会准时下班。然后倒一杯白酒，坐到他那固有的位置上，扬长喉咙对着厨房大叫一声：“怎么还没上菜？”这时厨房里会传来她母亲的回应：“急什么，才刚回来就要吃饭。”父亲不说话，脸阴沉沉的喝了口白酒。待到母亲把菜端过来的时候，他挑起筷子在菜盘子里仔细寻了一遍。说道：“怎么又是昨天的剩菜。”母亲道：“这菜又没坏，你不爱吃，我吃。”那边父亲道：“那你叫我吃什么菜？你在家里连肉都不买。”母亲埋怨道：“你是天天要吃肉，一天不吃就受不了，哎！…我去给你煎个蛋。”父亲不说话，母亲却一直在厨房唠叨着。她说她的，他喝他的，他还是让着她，因为他明白自己有半点怨言说出口，俩个人就要吵一架。没错，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会再改变了，小艾与他不会有精神层次上的交流。事实也如此，自从她读了高中后，他们父女俩的交流就越来越少。她曾经错怪过他，不过后来也原谅了他，他是生活所迫，他也不容易，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父亲不要过多的干预她以后的生活。
至于母亲，母亲自然是一个没受过教育，没有主见，在旧礼教压迫下牺牲了一生幸福的可怜女人，充满了爱子之心，可是不能够了解他们。只懂得让子女吃饱穿暖，逼着他们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孩子们不能不答应她的要求，不然她就会感到难过，并且她觉得她难过的原因都是她的孩子造成的。风吹日晒，她的身体在慢慢变老，她那顽固的思想却没有半点蜕化的迹象，“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早已经深入骨髓。
小艾有个奶奶，奶奶平常喜欢听戏，看剧，京剧和昆曲是她的最爱。小艾从小就跟着她奶奶走南串北的去听戏，所以她跟奶奶的感情最好。
小艾下面还有个弟弟，她弟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村里村外的人都把他当个哑巴，别人这么说他，他也不生气。他只一味的做个自闭症患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他小时候在家里还是会说几句话的，那是他忍无可忍才发表他的意见，父母只把他的话当做孩子话，没有人去认真听他讲话。他开始急了，语气强硬，冲撞了父母的威严，父亲让他尝到了挑战家族权威的后果。自那以后，他不再反抗，他自觉自己在家里不是什么要紧得人，他不过是个旁观者。往后他在家里的时候就从来不说话了，他父母又开始难过起来，说这孩子这么大了，我们做父母的问他话，他也不跟我们说，家里来客人了，他也总是躲着，真是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永远也长不大。
陆瑜是小艾理科班高二的同班同学，下午六点半他就早早的吃完晚饭，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自习，他在复习英文，他不太喜欢英文，可是他又不得不去读它。夜晚的晚自习是从晚上七点钟开始，一直要到十点钟才结束，像现在这段时间，大部分学生应该还在食堂里吃晚饭，少数的学生是在开水房排队打水。偌大个教室，突然间变的荒凉起来。
他实在是安不下心来读书，对于那些奇怪的英文字母，他决定缴械投降。陆瑜放下手中的书，开始向周围东张西望。他的目光驻足在他左前方的一个人身上，他看不清对方是谁，单单只知道她留着长发，应该是个女孩。陆瑜心里觉得奇怪，这个时间点，也会有人跟他一样在教室里补习功课。不过平常他是很少注意周围的人，他只顾一个人做自己的事，今天他偏又注意到教室里还有个人，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只看到她的侧脸，他停住脚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便退了回来，从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心里却小声嘀咕着那个人不就是小艾，原来她跟我也是同一类人，心里面不由的感到窃喜。
往后的日子里，陆瑜开始注意那个女孩，他偷偷的看着她，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他总是不经意的朝她的方向望着。只要是一眼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就开始慌张起来，屏住呼吸东张西望的去找她，直到他的眼睛又从新捕捉到她的身影，他才会松下他那紧张的神态，心跳也开始降下来。然而他自己却又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这样情绪的变化，大概是因为他沉浸在美满的幸福的环境里所导致的。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之后，他发现她喜欢画画，通常傍晚时分，她就会坐在那里画画。她有秀美的长发，常常穿黑色的外套，不过红色的外套她也穿，只是不常见。她坐姿很端正，表情严肃，眼里却透着光，他不敢正视她，因为他明白她只捎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他害怕，可是他却不明白自己害怕的原因。
傍晚时分，暗红色的太阳光从五楼的窗户口透过玻璃斜射到她的脸上，七彩斑驳的五色石散发出棱镜般耀眼的光芒来，她那柔软的头发在波光粼粼的光芒中像柳枝一样在空中随风飘荡着，洒落着如水珠般窃窃私语的金银来。她盯着窗户发呆，他以前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一幕，他该是幸福的。
陆瑜向来喜欢认真的女人，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活的真实，他凭直觉看出小艾就是个认真的女人。他开始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种奇怪的想法，他觉得她天生就是他的人，她只有跟着他，她才能感到幸福，他越来越喜欢她，已经超出了喜欢的层次，上升到“爱”的阶段，她成了他的一部分。然而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望着她发呆，她突然转过头来望着他，他吓到了，赶紧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来。他越是这样装模作样的看书，越容易引起她的好奇心。她向他走过来，她每靠近一步，他的心跳就又开始加速。直到她站在他面前问道：“你觉得我这幅画画的怎样？”他悬着的一颗心才开始平静下来，她没有质问他，然而有什么好质问的，他又没有犯罪，他不过是在偷偷看她，法律上并没有写偷看别人是一种犯罪的行为。她突然笑道：“你在发什么呆？”陆瑜慌张的回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他极力保持镇定。“我画的怎么样？”她再次问他。他接过她的画，看到画上面是一只小鹿。陆瑜端着画仔细的看了看，道：“你画的真好。”小艾回道：“它哪里好？我怎么不觉得。”陆瑜低沉道：“我觉得这只鹿好像一个人。”小艾望着他轻轻问道：“那它像谁？”陆瑜停了片刻才道：“它很像你。”他眼睛看着她，她也正好看着他，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低下头来。她微微笑道：“瞎说，它怎么会像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画，她心里也不确定。他没有说出原因来，然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小艾见他突然不说话，便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还不去吃饭？”陆瑜道：“我已经吃过饭了，在这里复习英文？”她道：“你英文成绩不好？”陆瑜点点头，道：“可不是，不是一般的差，是从来没有及格过。”她道：“那为什么不去参加英文补习班？”陆瑜道：“我怕参加补习班也跟不上节奏，到时又得破费了。”她点点头道：“你现在在看哪个年级的英语书？”陆瑜把书推到她跟前，她合起来一看，还是初中的课本。她笑道：“你的英文可不是一般的差。按说我们的英文老师也不至于差到…”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下来。陆瑜道：“也怪不得我们老师，是我初中底子没打好，到了高中就跟不上了。”小艾点点头，表示理解他。道：“可是你现在这样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你又该怎么办？”陆瑜道：“你的英文成绩怎样？”小艾道：“我虽然也不喜欢英文，但是英文比你好得多。”陆瑜道：“那你真厉害，不喜欢它，也能把它学好。”小艾道：“其实我还是有些内容不太记得了，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跟你一起从头再学。”陆瑜忙道：“我肯定是愿意的，不过我也不能白白接受你的好，我物理比较好，我可以帮助你。”小艾把书捧到手里，朝他笑道：“那我们说好了，每天傍晚时分，我们就一起学习。”说完话，她转身回了她的位置，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有同学走进来。
陆瑜那天晚上回到家里，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小艾……她今天有没有发现我在偷偷的看着她，她怎么知道我在看她？可是教室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明显，她肯定是发现了，她那么聪明。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喜欢她的，再没有比这有更好的解释。那么她知道他偷偷爱着她，她为什么又要靠近他，而且又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与她相处，这是为了什么原因？难道她……
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知道有人喜欢她，除非她是打算嫁给他，不然就要远着他。可是，…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难道说除非是要嫁给他，不然其他喜欢自己的人都要和他们断绝关系，那周围剩下的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难道就要和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吗？这完全说不通。他如果爱着她，那他就会为她着想，不会让她感到为难。可是小艾又是怎么想的？她也许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思，他也许猜错了她的心思，同样的，她也许也误会了他的心思。哎…自己在想什么呢？往最坏的打算去想，无论如何都要和她保持联系，不然人生就白白相识一场，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那么接下来又该怎样面对？把它交给时间来决定。
他欺骗不了自己，他确信自己爱着她，他现在只需要继续爱着就行了，不用多想。女人是敏感的，她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剩下的答案就抛给她来解决，他是否觉得对自己残忍？他不过是个好人罢了。
小艾读的虽然是理科，但对于文学却是非常喜欢的。她喜欢历史，喜欢古老的青铜器，喜欢唐诗宋词。从李白到苏轼，从富丽堂皇的大明宫到繁华市井的汴京城。她对这一切都充满了想象，现代人的思想和古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据调查古代人生活的幸福度远远比现代人还要高。倒底是人身体上的摧残厉害些，还是精神上的压抑更胜一筹？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变的美好起来。陆瑜开始向往着他以后的生活，写下了他对她的结婚誓言。茫茫人海，终于让我遇见了你。小艾，我发誓对你永远忠诚，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我都会向你坦诚，绝不会向你隐瞒任何事情。绝不会未征询你的意见，就作出任何重要的决定。我希望我能成为你最信任的人，不单单只是你的爱人，我也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会照顾你一生，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我会支持你的梦想，给你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我将倾尽我的全力去实现你的梦想。每一天我都会让你感受到拥有你我是如此的快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期待着以后要同她结婚，她要成为他的妻子，她是他的梦想，她是他的未来。对于结婚，陆瑜显得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些，他心里明白，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他现在还在读书，等以后考上大学，他还是要继续读书，大学之后，他还需要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贫穷的家庭条件使的他不得不考虑这些现实状况，没有稳定的资金来源，他根本不敢向她求婚，他现在唯有努力奋斗。
陆瑜这边这样想着以后的事，小艾那边正在听着戏。她一边听着，一边唱着《琵芭记》中的几句台词（最喜得今朝新酒熟，满目花开似绣。愿岁岁年年人在，花下常斟春酒。）
其实，从他们俩开始说话到现在也才过了一天时间，他们两个人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回忆。这天傍晚时分，他再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起她来。他眼前的这个女孩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她的个头不会超过一米六，头发有点油腻，腰围也算不上苗条，脸蛋似乎比以前胖了些。他缓缓呼呼的看着她，眼睛里出现闪闪的模糊的人影来。还是小艾先向他打招呼，她一面同他说着话，一面把英文课本在他面前摊开。而陆瑜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难道他现在就开始责怪她的不完美，现在就对她感到不满了么？他开始怀疑自己，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个好人。她站在远处的时候也许看起来有一米六，她昨天也许学习到很晚，来不及洗头发，她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多，所以就显得她腰围有点大，那脸蛋怎么变大呢？也许是因为她最近嘴巴疼，或者是牙龈上火导致的。哎！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她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那个女孩，一个平凡的人。
他摊开物理书，帮她复习第一章，摩擦起电。当你在开车的时候，如果你穿羊毛衫的衣服，那么你身上就会带很大的静电，所以当你下车的时候你一定要把你身上的静电放干净，然后你才可以去接触有金属的物质。
如果不放干净又会出现什么现象？——那样子就会出现触电或者着火。
要怎样做到去除身上的静电？——你可以用一只手去触碰墙壁或者大地。
万有引力定律在生活中体现在哪里？——我们站在地球上。
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万有引力？——只要是两个有质量的物体就会有，距离越近，引力越大。
那为什么有些人会互相排斥？——那说明有另一个质量更大的物体在旁边，比如说彗星划过天空。
只有一个手表怎么确定方位？——把你的手表放平，以当地时间的一半对准太阳。12:00的方向就是北方。
小艾帮他复习英文。
你看英文书多吗？——不多，英文电影看的比较多。
那你在电视上肯定经常接触到英文单词。——我没太注意，我看的都是中文翻译。
看的是哪些国家的电影？——看的是England电影。
你现在应该要看美国电影。
为什么？——因为现在美国比英国发达呀，现在都流行美式英语。
现在不是流行汉学吗？——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中国以后会比美国发达，所以我们应该把语文学好，那样我们就走在时代的前列了。
除了聊些学习上的问题。小艾也会同他聊些生活上的事情。她谈到她家里的事，家里有4口人，上面还有一个奶奶。父亲是在皮革厂干活，母亲是一个菜农，弟弟现在在读初中，家里条件不太好，姐弟读书每年都需要很大的开支。陆瑜道：“现在我们都还年轻，只要多努力些，未来的日子会好的。”小艾低下头微微笑道：“是的，我们还小。”
现在陆瑜是比较懂得小艾了，然而他却有点后悔，他懂了她之后，她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他了，未来的日子变的越来越枯燥。他越来越懂她，也越来越不爱她，最后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小艾了，他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他开始从新考虑自己的未来，我以后真的要娶她为妻吗？她会愿意嫁给我吗？是心甘情愿的那种，把我当做一个安全的港湾。但是他发现她平常又有些天真，喜欢幻想，不切实际，这样的女人真的适合跟自己过一辈子吗？一想起结婚，他就开始犯难，无论如何把这交给时间吧！就像小艾曾经说的那样，我们还小。小艾坐在那里轻轻吟唱着《牡丹亭》，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去了六年。冬日里的大雪像往常一样，悠悠然然的下着，飘在陆瑜的额头上，白了他的头发。喜庆的节日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期盼，家家户户把房门关的紧紧的，还在期盼的人儿真真切切让人心疼，一切都像肃杀的北风那样寒冷起来，冻的人心窝里痛。
陆瑜现在已经工作了，他在广州一家工厂里替人修机器，他们公司是当地的大企业，每每要到大年三十才放假，他本来是不打算回家过年的，因为父母催促了他几次，他才改变主意。陆瑜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广州了，平常放假的时候，他就待在宿舍休息。他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工作。每天早上七点钟的闹钟，然后洗脸刷牙。听着轰隆隆的机器声工作到下班，然后吃饭，吃完饭就去洗澡，没有心思去散步，没有真正的朋友去探望，躺在床上玩一会手机，最后闭上眼睛睡觉。第二天重复第一天的内容，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偶尔也有忙碌的几天，偶尔也会被别人埋怨几句。慢慢的忘记一些朋友，慢慢的变的陌生，最后他也忘记了自己。
陆瑜心里想着，为什么我工作的时候，不能按照自己的方法来，一个声音告诉他，因为你老板要你那样做。为什么我累的时候，不可以休息，那个声音继续告诉他，因为你休息的话就不能赚钱了。为什么要赚钱？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为什么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呢？为什么生活这么痛苦？生活告诉他，无论如何，总不能符合自己的心意。
陆瑜回到家里，他才想起一个人来，他想起小艾现在也在这座城市里，他要去找她，立即就去，他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她。天已经黑了，但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心。他在漆黑的夜里跑起来，一路跑到她的家门口。陆瑜敲了敲门，小艾来开的门。小艾有些惊讶的望着他，半天才回过神道：“你回来了。”陆瑜点点头。她道：“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想告诉你一件事。后来心里乱乱的，就给忘记了。”陆瑜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小艾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陆瑜道：“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电影。”她道：“没有。”他继续说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工作？现在过的怎样？”小艾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跟着他一直往前走，他停下来看着她。她犹豫着看着他，半天才说道：“我要结婚了。”陆瑜望着她，他沉默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袋就好像被重重敲打了一下。小艾笑道：“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你也不恭喜我。”陆瑜说不出来，他怎么说的出来，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哑巴，他心里难受，他希望自己走着走着就被突如其来的汽车给撞死，那样他才能得到解脱。
小艾也不在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走着。哦，陆瑜终于开口回道。道：“那个男人是哪里人，你不会嫁到很远去吧？”小艾笑道：“就是我们隔壁村的。”陆瑜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小艾道：“他开了一家服装店。”陆瑜还想问他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可是这样说又怕她误会，便笑道：“他是不是长的很帅。”小艾也跟着笑道：“结婚那天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你一定要来。”
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后，就要同另外一个人结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为何这么急着就要结婚？难道她家里出了什么状况？陆瑜怨恨自己当初是为了恋爱而恋爱，难道她比自己还要傻，为了结婚而结婚吗？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嚎啕大哭了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