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如朕亲临》:见着真人的历史,还会枯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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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秦始皇长得帅吗?”

在一次课堂上,刚刚历史学博士毕业成为老师的黄博,被学生的这个问题问懵了。

因为谁都没见过秦始皇到底长什么样,网络上虽然流传着秦始皇的各种画像,基本上也是明清时代画家的臆想之作。

不过可不是所有皇帝的长相都没人清楚,至少宋朝的几代皇帝的御容画像被保存故宫南薰殿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黄博老师就顺着这十五位宋朝皇帝的御容画像,串起了这两宋320年的历史,成就了这本《如朕亲临》。

这本书让我发现,其实历史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空洞的文字和枯燥的史实材料,它还可以有各种不同方式呈现。

比如绘画,我们可以通过凝视宋代画家留给我们的各种历史图像来感知那个千年前的时代,是的,这次给我们的不仅仅是通过文字的大脑想象,还有视觉的感知,对我而言,这本书给了我一种全新的体验历史的方式,这种现场观看历史的感官体验,让人兴奋。

给皇帝相个面

得益于宋朝给每个皇帝所绘的御容画像,让我们能够穿越千年,目睹这些君王的真容。

俗话说,相由心生。本书作者黄博从宋太祖、太宗两兄弟的御容画像中找到了不少的信息。对比两位皇帝的画像,这兄弟二人确实长得很像:方正端重的脸型,加上细长的眼睛。

当然,当年为皇帝画像,“ 方面大耳”是帝王的标配,画师们估计在这方面也是开足了“滤镜”,但二人在气质方面却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特点。

宋太祖赵匡胤显然比弟弟黑很多,一副紫膛脸,棱角分明,这估计计是常年在外征战、饱经风霜的结果,作为武将出身的皇帝,眼神中自然透露出不怒自威的霸气。

而反观宋太宗的画像,却“面容秀雅,脸色圆润,雍容华贵”,一副文质彬彬的画风,一派“太平天子”的气象。

作者在书中通过大量的历史材料,仔细分析了宋太宗把自己打造成“太平天子”人设的过程。

要让自己的治下呈现太平景象,盛世诗文必不可少。

因此,和哥哥太祖皇帝相比,这位太宗皇帝可文艺太多了,不仅爱好书法,也喜吟诗作对,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写诗的机会。这方面,在历史的众多皇帝之中,能与之比肩的,恐怕也只有后来的乾隆皇帝了。

宋太祖通过“杯酒释兵权”解除了武将的权力,而宋太宗又通过对“文治”身体力行的提倡,奠定了大宋王朝重文抑武的治国基调。

大宋王朝身后的影子

作为供子孙凭吊、寄托哀思的御容画像,见证着宋王朝从繁荣到落寞的过程,它们就如这个朝代的影子,似有似无地发生着影响。

就在北宋王朝覆灭之际,这些御容画像却化身成为了图腾,减缓了这座大厦倾倒的趋势,即使这个力量若有似无。

宋朝的防御战中,和尚原之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胜仗之一,这场战斗南宋军队不仅仅是以少胜多,而且还是首次取得在正面战场上击溃金军主力的大胜。

也是在这场战役的关键时刻,上清太平宫的道人訾全真,从沦陷区把太宗和真宗两位皇帝的御容画像送到了这场战役的指挥官“宣抚处置使”张浚手中,这对于南宋川陕地区的军民而言,无疑是在危难之中,获得了神圣力量的加持,一鼓作气取得了胜利,从而让金军再难入蜀。

而在东南战场上却是另一番景象,从北面逃命的南下的溃兵不断增多,这些溃败的残兵在此时却比金兵的破坏力更大。

皇室宗亲赵士穹在溃兵想要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关键时刻,取下身后背着的御容画像,一边展示给溃兵看,一边劝说大家投靠官府,这些残兵看到眼前皇帝的御容画像犹如见到皇帝站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或许现在的我们难以想象,但当时却是跪倒一片。

最终,这些溃兵幡然醒悟,放弃了落草为寇的想法,跟着赵士穹找到了朝廷的大部队。

此时的御容画像确实发挥了比武力更有效的作用,可叹贪生怕死的宋高宗在抗金军民最需要他的时候,躲在后方自求多福,反倒是列祖列宗的御容肖像无意之中上了战场,起到了另类的亲征效果。

这是一种悲情的偶像崇拜,当家国身处危难之时,大宋朝身后的影子,也就是祖上的荣光在此时激起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丝热血。

跨界的历史不枯燥

原来通过皇帝的御容画像竟然还能让作者解读出这么丰富的历史。

这就是文化的魅力,通过绘画艺术观察历史、了解历史。

从北宋到南宋,自繁荣到落寞再到衰亡,两宋十五帝的御容画像串起了这320年的历史。

这些画像中,作者读出了不少史书上没有的东西,比如如果没有这些御容画像,我们或许也不会知道,原来宋代皇帝对把自己的形象放入神仙体系充满了热忱。他们通过这样的形式,如朕亲临,走出深宫,走入烟火,走入寻常百姓间。

在绘画世界里,宋真宗可以化身成寿星老人,也可以成为南极长生大帝。宋理宗通过一幅《静听松风图》,满足了自己闲坐于松树之下,过一过“闻有山岩即去寻,亦跻云外入松阴”陶渊明般式的隐士生活。

或许也是我们通过他们的御容画像和那些绘画相比,才能读出曾经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们的心态,而这是千年来的大多数的古人们体会不到的。

所以说,文化都是相通的,无论是文学、绘画、音乐甚至是美食,都可以和历史相通,因为一切的历史,都是人类活动的印记。而文学、绘画、音乐、美食等等文化形式作为载体构成一部漫长的人类史。

那么,用大宋皇帝们的画像串起来的大宋历史读起来还会枯燥吗?

结语:

正如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教授包伟民所言,历史不仅仅是一种“性质”、“规律”等一大堆生涩拗口的专业术语,它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向公众传递历史只是,提供怡情养性读物的功能。

用绘画串起的历史,不仅仅让读者对历史更直观,也让历史本身更真实!

你我身边的一草一物都是历史的组成部分,我们一方面创造着历史,一方面又成为着历史,所以这一切也能解读历史。

《如朕亲临》也让我们从繁复、枯燥的历史文牍中解脱出来,通过美学,重新感受历史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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