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你蔚蓝色

蔚蓝色的女子,像一只黑白分明的熊猫。

似乎你藏得很深——把你过去的心事、情事。

偶尔,无意或难以耐受的时候,才把它们无声无息地泄露,在已经过去的可能你也很少再想起的青葱岁月里。

你是温柔的、随和的。是,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这样,不管她们在外界看来是怎样,总有一块地方在她们心里是柔软的。然而你的温和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是的,舒服,像躺在沙滩上,全身都做得很松,很松。有些女孩子,你很容易看出她有城府,有心计,纵使这些心计和城府并无恶意——只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更好的形象。然而这还是让人忍不住说出那句话——“上帝给了你们一副皮囊,你们又给自己造了一副!”而你——不一样,你给人的舒适感是无压力的,像冬天里一张温暖的毛毯,慢慢地,紧贴在你的身上——让你可以幸福地蜷缩成一团而不必再有所顾虑。

你很谨慎,而我亦然。这样纵使少一些激情,却很恰当。对一个人有感觉而尚未确立关系的时候,是幸福的也极令人苦恼。一则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倾慕而不必有被觉察的恐惧,更无须面临被肯定或被否定的危险。一则你担忧了太多东西,一切都不明朗,都被遮挡在浓雾之中,所以你会觉得疲惫。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忐忑不安,所以我总是告诉自己,我们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发展的必要和可能。那时候有一个够好的朋友喜欢你,让我觉得没有任何的理由发展这份发展之后注定会充满罪恶感的感情,或者说,只是偶尔涌现的情绪,而连情愫都算不上。

遇到一同喜欢上某一个女孩子的情况,我总是会自己走开,懒得去理那些挑衅和轻蔑。我以为是自己不够深爱,所以不懂得“愿挺身去保卫爱”的意义。可是追忆往事我也仍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在往事里被改变成这样的一个人,渴望泛滥成灾,却无所谓爱,明明希望拥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木讷,闷着不去用力追求。所以往往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在你喜欢上我之前,我已经喜欢你很深了。

我们不适合的地方,还在于记忆。之前的二十年时光,对彼此而言独立度过,没有任何交集,无法真切理解,有的,只能是给一个宽慰的微笑。当然这是可弥补的。既然我明知不应该如此,为什么又会产生冲动,产生欣喜、紧张、在意这些只有形成那种感情才会拥有的心跳感。

我不知道,我就是产生了,我也没有办法。虽然它仍然很微小,很脆弱,我也还足够清醒自己怎样才能把它扼杀。但是它已经在那里了,像一个刚刚降临的生命。我宁愿举出更多我们不合适的地方,比如我的太过狭小的身躯,比如我太过阴郁的性格。你一定喜欢那种男生,自己阳光,也能够把阳光洒进别人的心里。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是那样的人了。有一次你坐在我前排,我看到你的试卷上写着《七友》,还用黑框框了起来。是啊,我对你还了解什么——几乎什么都不了解吧。除了七友、除了爱在记忆中找你、除了钟无艳,除了这些零碎的东西。就像我从前遇到的那么多女孩子一样,只知道这些零碎的东西,拼不起一个完整的人。

我想同蔚蓝色别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指的是,每一个方面。不管是明面上的言谈、相见,还是无人知晓的聊天,甚至我已经无法把握她的情绪。而这也都是正确的。

上学期她在群里公布恋情,我才知道情况。这也真是懒到了尽头。我想大概周遭的人多数都知道了,并知道了有一段时日。而后我在群里附和着,发一两个贱贱的动画表情以示祝贺(这应该也不算奇怪,是现在的表达方式吧),同时也省得让自己显得苦情,然后就再也不说话。

这周,公共政策的老师讲意识观念对政治政策的影响,偶然说了一句,女孩子大多喜欢粉红,男孩子大多喜欢蓝色。那一瞬间,我真想转头回去看她,我想她也会注意这句话,因为她就喜欢蓝色。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我也并没有回头。说冷,我就能冷。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到今天,我觉得自己算是完全消化了这份暧昧。虽然仔细一想,可能并不只有暧昧而已,但感情的东西,可能也不过就是暧昧之类。不清楚,可能也是因为没有遇到能一直保持活力的感情吧。想来自己似乎在一年里听过也看过很多感情指导类的文章和观点。那天我仍可以翻记录。过去的样子又会回来。所以要及时重装微信。

《一事无成》里唱,“高峰上不成,还盼爱情顺景”,可我也并没有收获温柔。想来自己并不是很懂得如何界定“谈过恋爱”。是明晃晃地确立关系,还是,只需要有一些情愫,一些言谈,一些觉得心知肚明的瞬间,就够了呢?我并不懂。我似乎同意这种观点:无法展开,是因为没有剩余的光热,可以溢出去温暖另外一个人。然而交流的过程是很耗时的。我会这样想。也许它暗示了我的价值导向,是目的,是结果,而并不是真的爱这个过程。所以我也怀疑自己。认为没有人关注自己,或者长期未曾感觉到有人关注自己,因此不修边幅,一副,与世无争无所谓实则也算暗暗焦躁苦苦等待的模样。我以为自己是温柔的,实则却只是不乏柔弱。是太柔弱,是不够刚毅和有主见。我似乎更看重,物质上的保障。

偶发的感慨,总是很零散,就像自己的生活一样。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平松,琐碎。那天在食堂看到你买吃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我的头就转不过来了。回宿舍后,我写下下面这几句东西。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看你看过去我爱看的风景

时间和你都已经走得很远

我也想走得远一点

但好像没有如愿

我的音乐帐号里收藏着一份歌单,是你和他在一起之后不久定下的。歌单里是一切与喜欢你有关的旋律,可能一首歌,都有一件小事或某个情绪与之对应。也许是你在微博分享或者点赞的,也许是我们一起唱过的,也许是你推荐给我或者无意间说喜欢的,也许是我想你的时候听的。比如《苦瓜》,比如《向中枪一样》,比如《刻不容缓》,比如《开不了口》。

但可能我对你的情绪,恰是那时你对他的情绪。

所以蔚蓝色,我到今天才开始能够总结。这是有能力完结这份感情的象征吧。我觉得我可以放开了。这是一份很淡的感情?不,或者是单方面暧昧。我希望你如今仍然很好。像你说的,好好的和他走下去。

我觉得安心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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