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情史》(2)

德吉接了完成声望任务的差事,回到家中就来求奶奶。老族长被这个孙女纠缠不过,只得给德吉支了一招。

“你给祠堂议事厅的老掌事拿一坛青稞酒去,求老掌事帮忙,成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祠堂议事厅的老掌事罗桑办事最为公道,在族中有口皆碑,因此才被族人公推管理声望任务。因老伴早年去世,唯一的女儿已经出嫁,故一直住在祠堂后院的执事房中,也算是德吉家的邻居,唯一的嗜好就是喝点小酒。

“罗桑爷爷”

德吉甜甜地在门外叫了一声。

“德吉啊,进来吧,怎么还给爷爷拿酒来了,”

每次德吉来,原本寂静的小院就会热闹起来,老掌事一直就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姑娘,今天看到德吉带来了一坛青稞酒,就更加高兴了,老族长家的青稞酒是村里最好喝的,那是按照老族长当年从大藏王宫带回的酿酒秘方酿制的,堪比王酒。

“我有事来求罗桑爷爷。”

德吉放下酒坛,搬了一个凳子在老掌事身边坐下。

“你一个小孩有什么事啊。”

老掌事笑着拍拍德吉的头。

“爷爷先答应了,我才说。”

德吉开始了她特有的纠缠战术,几个回合下来,老掌事终于松口了。

“说吧,只要不违反族规,你罗桑爷爷答应了。”

"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来帮桑吉哥哥完成声望任务的,应该不会违反族规吧。"

得到了保证,德吉才说出了实情,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老掌事。族中的声望任务分两类,一种是普通声望任务,比如采集原料、学习高级技能、刻写技能书等,另一种是特殊声望任务,比如完成族长安排的特殊任务,刻写族中以前没有的高级技能书,捐赠大宗物资财货等。德吉所要完成的当然是最简单的声望任务采集原料,但是采集大量原料对于一个14岁的小女孩来说有些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雇人帮助完成。如果雇人采集低级原料用体力丹就可以了,完成声望值100的采集原料任务最便宜的花费是100枚1品体力丹,而这时的德吉口袋里只有1枚桑吉给她的1品体力丹。老掌事了解了德吉目前的困难后,摸着胡子笑道,

“既然你罗桑爷爷答应了,就只能帮你想想办法,爷爷找几个相熟的人,100枚1品体力丹先欠着吧。”

说到做到,德吉帮桑吉完成了声望任务,赚了100声望值。桑吉和央金都修满了境界的第一阶段,把1品体力丹的成功概率提升到了100%,并且还清了老掌事罗桑的100枚1品体力丹。第一步的计划顺利完成了,现在桑吉对在4个月内从高级馆出师充满了信心。

"爷爷,德吉帮我拿到了100声望值,你可以教我高级骑术了,之后,我直接去高级馆学摔跤和射箭,学会了高级骑术、摔跤、射箭,我就能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护卫了吧。"

"这个计划很好,护卫技能学会容易,可学好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要有吃苦的准备啊。"

骑马对于草原人是最平常的技能了,并没有什么新奇,但要在马上挥洒自如却不是每个草原人都可以做到的,桑吉学习高级骑术,当然是嘉措布老爹亲自教了。族人的衣袍宽大,嘉措布老爹先用一条又长又宽的腰带帮桑吉扎紧腰部,厚厚的腰带保暖防寒,但主要是为了防止骑马颠簸闪了腰,做好了准备工作,嘉措布老爹才让桑吉牵出他的小青马,开始正式的学习。

"高级骑术的关键是要把马训练得愿意听从骑手的指挥,因此就要从驯马开始。驯马要求骑手通过与马经过长时间磨合,掌握马的习性,听懂马的语言。"

"马还会说话?它说了,我也听不懂。"

"当然了,马说什么,你听不懂,但可以看懂的,马语一般都表现在马的态度上:马高兴时,头部稳定,耳朵向上直立,尾部轻摆;马紧张或不高兴时,头部摇晃,耳朵向后附,尾巴来回摇动。"

"还真是这样的,我以前没有注意过呢。"

"马愿意听从骑手的指挥后,才能开始训练骑手的驾驭水平,马服从指挥,处于马嚼子的控制之下,此时马头直立,颈部向上弯曲,马静止时,整个身体直立,马走直线时,后腿与前腿走相同的路线,走弧线或圆圈时,身体略向内侧,步伐之间转换圆滑,在转换步伐后马又很快能适应新的节奏。纵马奔驰,跨越各种障碍,在马上娴熟地完成各种动作,如此挥洒自如才能算是学会了高级骑术。"

""骑马原来有那么多的学问啊,这也太难了吧,我恐怕一时半会儿学不好了。"桑吉有点受打击。

"如果是新手,学习骑术确实是很困难的,仅仅是人与马之间的磨合就需要很长时间,不过,你和小青马自小在一起,第一关会很容易通过的,你只要注意一下我刚才教你的马语就可以了,剩下要花时间练习的只是你自己的驾驭水平。"

"爷爷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以后,我每天白天都来草原上练习马术吧,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过关。"

"你只要每天认真练习,爷爷保证让你以最短的时间掌握高级骑术。"

嘉措布老爹怕打击了桑吉的信心,连忙出言安慰。第二天,德吉听说桑吉每天要到草原上练习骑马真是高兴极了,一早就牵着她的小白马在村口等桑吉。

“桑吉,我要和你一起去骑马。”

德吉一见桑吉和嘉措布老爹出来,就迎了上去

“我是去学习骑术的,不是去玩的,你跟来干什么啊。”

桑吉看见德吉牵着小白马等他,有些意外。

“我也和你一起学习骑术,不行吗?”

德吉看桑吉不高兴的样子,又开始了她的纠缠战术。

“那也要爷爷同意啊。”

桑吉无奈地转向嘉措布老爹。

“同意,德吉要学习骑术啊,你嘉措布爷爷当然教了。”

嘉措布老爹本来就最喜欢老族长的这个小孙女,笑呵呵地满口答应。

“还是嘉措布爷爷最好。”

德吉高兴地上前拉住嘉措布老爹的胳膊,转头向桑吉做了个鬼脸。初夏是草原最好的季节,阳光耀眼但不灼热,蔚蓝的天空就像一座高不可测的穹顶无限宽广地笼罩着草原,一片片云朵像仙女的裙带随风飘荡,所过之处在草原上留下或明或暗的身影,这时的草已经长得齐腰高了,到处开满了数不清的各色野花,微风吹过,草原像被母亲轻轻抚摸的婴儿,舒服得连绵起伏,鼾声中发出淡淡的芳香。

教授过了几个骑马的动作要领后,嘉措布老爹拿了酒壶,解下腰带,找了片平整的地方,喝着青稞酒,渐渐眯起了眼,躺倒开始打呼噜了。刚开始,桑吉还在不远的地方反复练习着刚学习的几个骑马动作,德吉也还受约束,在旁边陪练,只是偶尔采几束野花,可是时间长了,德吉就觉得有些无聊,非缠着桑吉帮她抓蝴蝶,这时桑吉也练会了刚学的动作,看看爷爷睡了,就陪着德吉采花抓蝴蝶去了,不想渐渐地就走远了。兴奋的德吉唱着歌,一路追着各种各样的蝴蝶,越走越远,桑吉跟在后面听着歌声,帮德吉编着花冠、花篮,顺便采集一些高级原料,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天湖。这时的天湖碧波荡漾,阳光照在湖面上,白亮亮地晃人的眼,茂密的芦苇丛中不时地有一群群水鸟突然飞起,嘎嘎的叫声划过天空。

“德吉,你见过红豆杉吗?”

桑吉突然想起附近的那棵千年古树。

“没啊,你见过?”

德吉正对着湖面摆弄着头上的花冠。

“当然见过了,你想去看吗?”

桑吉看着头上戴满了花的德吉笑了。

“想啊,你现在就带我去看。”

德吉转过身看见桑吉在笑,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不过,你可要唱歌啊。”

桑吉看见突然忸怩的德吉故意地开出了条件。

“行,我们一起唱。”

德吉迅速地恢复了正常,在桑吉骑的小青马屁股上拍了一掌。还是那片小树林,还是那棵红豆杉, 紫红色的巨大树干,直挺挺地,依然没有一点老态,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绿油油的树叶更加茂盛,枝桠间已经结出了青色的果子,与上次不同的是树下多了一座不高的尼玛堆。

蔚蓝的天空下

涌动着绿色的草浪

就在这里

我们一起歌唱

春风吹过

掀起你乌黑的长发

带着青草的芳香

吹抚着我的脸庞

芬芳了我的梦乡

嗯……

金色的阳光下

飘荡着朵朵白云

我们曾一起歌唱

秋风吹过

再来这里

想起你温柔的眼神

想起你甜蜜的话语

我不禁热泪盈眶

嗯……

歌声响起,那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草原情歌,德吉和桑吉轮流地唱着,红豆杉的枝桠伴着歌声悉悉索索地摇摆起来,神奇的景象让德吉异常惊讶,兴奋地不停地歌唱,也不让桑吉停止,又是一阵清风吹过,红豆杉的叶子象雪片纷纷落下,唱累了的德吉愣怔地看着远方的湖面,这时一对白色的天鹅优雅地飞来,美丽得让人炫目。

“我爱你,桑吉,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德吉眼睛直直地看着桑吉,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的温柔。此时的桑吉突然被迷惑了,分不清眼前的女子是央金还是德吉,满脸通红地愣怔着。不等桑吉反应过来,德吉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走到树下的尼玛堆前,摘下头上的花冠向堆顶抛去。

“我要和桑吉一起把灵魂留在这里。”

德吉边说边拉着桑吉一起往尼玛堆上垒石头。

这样过去了半个月,桑吉完成了高级骑术的学习。

"爷爷,这些日子,我和德吉采集的高级原料换了200声望值,可以去高级馆学习了,你说先学射箭,还是先学摔跤啊?"

"还是先学射箭吧,射箭,爷爷可以教你的,而且练习射箭对境界等级的提高是最快的,只要达到初级水平,你的境界就可以提升到第二阶段满级。"

"唉!已经赶不上央金了,听央金说她现在已经把境界提升到第二阶段满级水平,可以合成4品脑力丹了,央金现在是学馆里的富人了,需要声望值,她只要花费点时间合成些高级的丹药拿出去换就成了。"

"桑吉哥哥,你也不用着急,你不是没有时间去生活馆炼丹嘛,姐姐可是每天都在生活馆里炼丹呢。"

"都是你整天拉我去玩,这半个月,我一次都没有去过生活馆炼丹,你倒是收获大大的,现在都骑上干爹的大黑马了啊。"

"你说什么?你还说我的不是了,我虽然拉你去玩,但也帮你收集高级材料了啊,不然你现在哪有200声望值啊。"

说着说着,德吉就有点生气了,嘉措布老爹在旁边看着,急忙出言打断,

"明天,你把央金叫来,我教你们射箭吧。"

"没有人陪我骑马,我也来和爷爷学习射箭吧。"

德吉转过脸,嬉皮笑脸地对桑吉说。

"问爷爷,别问我。"桑吉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可以了,德吉,明天你也一起来靶场吧。"

嘉措布老爹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小人,答应道。桑吉怕德吉又来缠着自己玩,就跑去求央金,

"我明天开始学习射箭了,德吉也要来,我怕她又缠着我陪她玩,反正,你现在炼丹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我了,你也来靶场,跟着爷爷学习射箭吧,有你在旁边保驾,德吉应该不会再缠着我去草原上骑马了。"

"这样啊,那我明天就来靶场陪你吧。"

央金点头答应。射箭分步射和骑射,嘉措布老爹是族中射箭的高手,教导三个孩子自然分外用心。

"初学射箭,我们从步射开始,射手通过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瞄准、脱弦、放松八个动作的完成射出一支箭,达到“五射”,就达到射箭的初级水平了。"

"什么是五射啊?"

"五射就是白矢射透箭靶。再高一级的叫参连,是发了第一箭后,以后三箭都要连续射出,就是俗话说的连珠箭。第三级叫剡注,是箭不可从高而落,而是水平直射,不能形成弧度。第四级叫襄尺,是指射时臂直如箭,肘平而稳。第五级叫井仪,是指四箭射靶要像井字那样有秩。"

"好像比骑马还要难啊,能不能选其他高级技能代替啊?"

"桑吉不行,央金和德吉可以不学习射箭的,在我们族人风俗中,射箭也是一种礼仪,族长规定:凡加冠男子必须完成射箭的教育,不能射是失礼和缺少才能的表现。每年的秋季,族里还会举办男子三艺,即骑马、射箭、摔跤的比赛,商队的护卫是通过比赛选拔出来的。"

"既然这样,我就好好学习吧。"

桑吉、央金、德吉都没有学习过摔跤角力,因此臂力不足。嘉措布老爹只好给三人拿了三张软弓,但并不妨碍射箭的学习,只是射程近了,箭靶自然也放得比正常近些。射箭的学习可比骑马慢得多,光是完成射箭的八个动作,达到标准,使得动作准确、稳定、连贯、协调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射中靶心了。半个月过去了,要在以前应该已经完成一种技能的学习了,可现在射箭连靶心还没有碰到过,这让桑吉开始感到烦躁不安了,央金也有些着急了,唯独德吉一点也不急,每天高高兴兴地来,恋恋不舍地回,好像射箭对于她有无穷的乐趣和无限的吸引力,渐渐地,她这个陪练反倒进度最快,首先射中靶心,并且这个结果还反复出现着。

“哈,又射中靶心,姐姐、桑吉,今晚要给我好好庆祝一下。”

德吉也不看看那边央金和桑吉的脸色,不等两人同意,就安排了晚上三个人的活动。天边一轮弯月升起,群星闪耀的夜空象打扮了的穹顶无限璀璨,央金拿了收拾好的半只羊腿,德吉抱着一坛青稞酒,一起来到桑吉家。

"爷爷,今天我射中靶心了,所以我们要一起庆祝一下。"

"是这样啊,爷爷也过来凑个热闹如何。"

"那是自然要请爷爷一起庆祝的,爷爷是我们的教练嘛。"

"桑吉,屋子里闷,你在家门前的空地上燃起篝火,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吃肉喝酒庆祝。"

传说在远古时候,人学会了钻木取火之后,发现火不仅可以烤熟食物,还可以驱吓野兽,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于是,对火产生了最初的崇敬之情。后来,人们外出打猎满载而归,互相庆祝,傍晚,在用火烤熟食物的过程中,互相拉手围着火堆跳舞,表达自己喜悦愉快的心情,点上篝火就变成了草原人一种传统的庆祝方式。

“嘉措布爷爷,今天是为我庆祝,您可不能只顾喝酒吃肉,也得向我们一样,轮流着表演表演节目吧。”德吉知道嘉措布老爹的琴艺在村里数一数二,想哄老人高兴,故意说道。

“爷爷也要轮流表演节目?你这小丫头叫爷爷表演什么”嘉措布老爹放下手中的酒碗,笑着问。

“当然弹马头琴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

“好,就弹马头琴。”

嘉措布老爹站起来,自己进屋拿出了马头琴。马头琴是草原民族独有的弓拉弦鸣乐器,因琴首雕有马头而得名,音色淳朴、浑厚,嘉措布老爹演奏的《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形象得让人仿佛看到了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的景象。

“真好听啊,爷爷再唱一首歌。”

嘉措布老爹刚弹完一曲,三个孩子一阵欢呼,立刻又提出新的要求。

草原的夜晚多沉静

只听到我的琴声

想起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禁不住弹起了马头琴

哎…

今夜的星空多美丽

只是没有了你的歌声

想起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唱起了当年的歌谣

哎…

一夜欢声笑语,德吉尽兴了,嘉措布老爹也醉了。第二天,嘉措布老爹来到靶场检查孩子们的学习成果。

"我来看看你们都练习得怎么样了,桑吉、央金、德吉,你们每个人都射三支箭给爷爷看看吧。"

"爷爷,我先来吧,桑吉哥哥和姐姐射箭慢得很,看我的。"

德吉自告奋勇,瞬间就射出了三支箭,且支支射中靶心。相反,作为正式学员的桑吉和央金却差得很远,这不禁让嘉措布老爹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后发现德吉每次放箭都很快,显得很随便,但成绩却很好,而桑吉和央金动作都很慢,每次瞄准都要花费很长时间,虽然认真,但成绩却很差。

"没想到德吉短短时间就练成神箭手了,那你就给桑吉和央金讲讲你射箭的诀窍吧。"嘉措布老爹让三个孩子都暂时停止练习,笑着对德吉说。

“没有什么诀窍啊,我只是动作快一些,我不喜欢瞄来瞄去的,象姐姐和桑吉那样磨磨唧唧地射箭就不好玩了。”  德吉一脸茫然地看着嘉措布老爹。

"德吉刚才说的就是射箭的第一诀窍:慢开弓,快放箭 。瞄准的时间要短,开弓的同时就要开始瞄准,只在第一次准确瞄准后,刚一拉满弓,就快速脱弦放箭,瞄准时,视线的焦点应集中在准星上,做到“星实靶虚”,如果视线集中在箭靶上,就会扩大注意力的范围,增多干扰,容易产生满弓后停顿,二次瞄准,降低了感觉的敏感性,满弓时间长容易使肩膀肌肉不放松,影响下一次射箭动作的准确到位,会破坏射箭的节奏,影响继续射箭的心情,这样成绩就会下降,最后影响了射箭的信心,技术也难以提高。"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难怪德吉箭射得快,成绩却比我们好,爷爷,射箭还有什么诀窍吗?你就一下子都教给我们吧。"

"你还真心急,射箭是急不了的,射箭的第二个诀窍就是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开弓前可以通过调整呼吸,均匀的吸气呼气来放松心情。"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越想做好就越射不中靶心。"

经过嘉措布老爹这么一说,桑吉和央金恍然大悟,德吉也似乎突然知道了谦虚。

“原来慢开弓、快放箭就是诀窍啊,我是歪打正着,我怎么可能比姐姐和桑吉聪明呢!”

开窍的桑吉和央金不久也射中了靶心,二人终于达到了射箭的初级水平,桑吉同时把境界提升到了第二阶段满级水平,在进度上赶上了央金。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在高级馆,桑吉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学习摔跤,而央金选择了刻字术。

"桑吉,没想到不到三个月,你就到我这里学习摔跤术了,可以啊,不过,学习摔跤可不像骑马和射箭啊,最后都是要和其他学员进行一对一的实战的,这种对抗有时候会失手把对手弄受伤的,你要事先有点心理准备啊。"

摔跤的教练是大长老丹增,在讲解摔跤技术前,很不客气地教训了桑吉一番。

"是,大长老,爷爷和我说过了,我有吃苦的准备。"

"这样就好,今天,我就先给你讲讲摔跤最基本的知识,摔跤术是一种跤技,可以锻炼力量和技巧。从摔跤的基本技巧来说,有抄腿、甩大背、翻倒、使绊子、打拨脚、钩绊儿、横扫脚背、打膝盖、打腿腕儿等九种,摔跤时两人赤裸上身,下穿紧腿长裤,互相弯腰扭抱相持,摔倒对方者为胜 ,在瞬息万变的角力过程中,熟练运用基本技巧,创造性的发挥才能一举获胜。"

一边讲解,大长老丹增一边拿桑吉比划,等一遍讲完,桑吉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了。看到桑吉这么不经摔,丹增大长老也没有兴趣再演练下去,

"桑吉,你刚开始学习摔跤,先自己抱着那个皮子做的假人,练习我刚才讲解的那九种摔跤的基本技巧吧 ,熟悉了,我再安排你下一个阶段的学习。"

丹增大长老说完,就不再理会桑吉了。假人很大很沉,每次把假人摔倒,桑吉也跟着摔倒。不过,猛练了半个月后,桑吉已经能轻松抱起假人,熟练地运用跤技摔倒假人。

"桑吉,你过来,让我试试你练得怎么样了?"

一天,丹增大长老亲自考核了一下桑吉,发现桑吉进步神速,

"很不错啊,你可以到那边的摔跤场进行实战训练了。"

"真的吗?那我和谁对练?"

桑吉第一次听到丹增大长老的夸奖,心里也有点高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扎西,你过来,你以后和桑吉对练吧,你们两个都要认真点啊,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要进行出师考试了。"

说完,丹增大长老就走了,剩下桑吉和扎西站在摔跤场上,开始进行实战训练。下到摔跤场里练习摔跤的都是老生,每天在场上捉对厮杀,成绩最好的是丹增大长老的孙子扎西,他生得人高马大,力气很大,学馆里的学生很少有人能够摔倒他。桑吉被安排和扎西对练,刚开始的几天里,扎西也没当回事,把桑吉只当假人摔来摔去,桑吉一点也没有招架之力,一天下来被摔得鼻青脸肿,都不好意识让央金和德吉看到,每天绕着道回家。几天没见桑吉过来,德吉闲着,没人陪她玩,有些无趣,傍晚就来到桑吉家看看 ,进门就见嘉措布老爹正在给桑吉擦消肿止痛的药。

“几天没见,怎么鼻青脸肿的,是那个扎西干得吧,我去找他算账。”

说着,德吉生气地就要向门外走,正在擦药的桑吉急忙拉住德吉。

“我和扎西是在练习跤技,我技不如人,怨不得扎西。”

“那他下手也太重了吧,就是练习跤技,也不能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吧,嘉措布爷爷,你也要给桑吉想想办法啊。”

德吉有些心疼,着急地望着嘉措布老爹。摔跤和骑马、射箭一起被称为草原三艺,几乎每个草原男子都会两下,嘉措布老爹也是族中的高手,就让桑吉讲了讲被扎西摔倒的过程。

“你是腿上没劲,下盘不稳,再和扎西练习也不会有太大进步,明天你不用去摔跤场了,爷爷去和丹增长老说说,你来我这里,爷爷教你练练下盘吧。”

听嘉措布老爹这么说,德吉放了心,让桑吉好好休息,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第二天,嘉措布老爹去和丹增大长老说情,想让桑吉暂时休息几天,到自己这里练练基本功,丹增大长老笑着同意了。

“心痛孙子了,好吧,就让桑吉休息一下,不过半月后出师考核的时候一定要到啊。”

"这个自然,那就谢谢大长老了。"

有了丹增长老的首肯,桑吉也不去摔跤场了,每天只到嘉措布老爹这里练习腿功。嘉措布老爹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让桑吉在腿上绑上沙袋跑步和站桩,基本的跤技每天只练习钩绊儿一招。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到了出师考核的时间。这天,摔跤场周围站满了学馆的学生和来看热闹的族人,出师考核采取抽签比赛,2败淘汰,2胜出师。事情往往不如人意,桑吉第一轮抽签就对阵扎西。央金看到桑吉手中的签,连忙安慰桑吉。

“2败才淘汰,即使输给扎西,也还有希望出师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桑吉就一定会输给扎西?我看不一定,嘉措布爷爷可教了桑吉一绝招。”

德吉边说边向站在对面的扎西看去,而此时的扎西也正撇着嘴,笑咪咪地看着桑吉。

“扎西、桑吉”

听到丹增长老叫到名字,扎西和桑吉来到摔跤场,先向裁判丹增长老行礼,再相互间行礼后就弯腰扭抱在一起。一上来,扎西象以往一样试图凭借力量先使桑吉重心不稳,然后使个绊子摔倒桑吉,但经过半个月的腿功训练,桑吉下盘稳健,已经能与扎西相持。扎西几次使绊子都被桑吉躲过后,扎西开始有些烦躁,想凭借力量硬用甩大背撂倒桑吉,这时的桑吉躲过了扎西的几次进攻,信心大增,已经不再象以往那样畏惧扎西,觉察到扎西准备用蛮力,早有准备的桑吉,在扎西欺身上来重心不稳的瞬间,突然使出他近几天反复练习的一招钩绊儿,人高马大的扎西毫无抵抗地被撂倒了。周围观众刚开始一边倒地觉得扎西必胜,德吉不服气地与人辩论,等到摔跤场上两人相持不下,桑吉并没有象人们预料的那样迅速倒下,人们停止了争论,场下出现了难得的安静,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在扎西摔倒的刹那间,德吉激动不已。

“桑吉,我爱你”

“桑吉、桑吉”

观众们好像从梦中惊醒,随着扎西的倒下,摔跤场上下一下子沸腾起来。摔倒了扎西后,桑吉没有悬念地再胜一场,完成了摔跤术的考核,又靠着央金提供的脑力丹,完成了4品体力丹技能书的刻写,经过摔跤术的学习,也把境界提高到了第三阶段满级水平,再次赶上了央金,而央金早已完成了刻字术的学习,轻松地刻写了6品脑力丹的技能书,二人在学馆历史上前所未有地仅用不足四月的时间达到了学成出师的水平,这让长老们大为惊叹,也让老族长甚是满意,想来都是因为拥有高等级慧根的缘故。

时令渐近秋季,长老们开始准备一年一度族中的那达慕大会,就是举办骑马、射箭和角力的比赛,通过比赛选拔护商卫队的护卫。去太阳城的人传回消息说:今年因老藏王病重,备选女官入宫要比往年晚一个月。老族长因此决定等那达慕大会后再送央金去太阳城。

出师后,央金为了能在那达慕大会上淘到满意的宝贝,每日在生活技能馆里大量合成高品级的体力丹和脑力丹,桑吉因为要参加那达慕大会,每天还是到学馆练习摔跤和射箭,偶尔陪央金合成丹药,或陪德吉出去骑马,等央金积攒了满满一包的丹药时,桑吉把合成6品体力丹的成功率提高到了100%,而德吉则去帮着长老们布置会场,参加排练那达慕颂歌的演唱。出师后三个人还是忙得不亦乐乎。

秋季是草原人的黄金季节,此时天空湛蓝,原野一片碧绿,新生的牛犊、马驹、羊羔成群结队,丰收之后,族人不忘天地祖先的恩赐,进行祭祀祈福,同时,也尽情嬉戏娱乐,那达慕大会就是这样沿袭下来的一种传统习俗。大会前一天,族人都聚集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祭祀祈福,此时的老族长与平时不同,头上插着几根色彩绚丽的羽毛,身穿五彩的袍服,手捧着盛满青稞酒的银碗,带领着全体族人祭天,祭地,祭祖先,同时吟唱着祭祀的颂歌,

“妈妈的祖石,母亲的祖石,光明的祖石,生命的祖石,万代开基的母石神祖 ……”。

全体族人虔诚地感谢天地祖先的恩赐,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谷满仓,畜满圈。

那达慕大会不仅是草原三艺的竞技大会,更是热闹非凡的庙会,大会当日,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聚集在天湖草原上,除了观看比赛,还在会场周围的各色毡包内进行生活物品的交换。会场四周各色旗帜随风飘扬,100名选手进入会场,德吉在马头琴的伴奏下唱起了《那达慕颂歌》,几十名少女伴着歌声翩翩起舞。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唱

一弯碧水映彩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哈呼

草原的盛会那达慕

跳起欢乐的舞

唱起愉快的歌

感谢天地祖先的恩赐

水清草美羊儿肥

草原就像绿色的海

毡包就像白莲花

啊哈呼

愉快的歌声满天崖

歌舞毕,老族长高声宣布比赛开始。

"德吉,第一轮是射箭比赛,爷爷可是最看好你啊,你是爷爷最得意的弟子,不要让爷爷失望啊。"

"桑吉哥哥,你也要努力啊,你也是嘉措布爷爷最得意的弟子啊,不过,射箭还是让我来吧,你上去一定会让爷爷丢脸的。"

"德吉,桑吉,你俩别斗嘴了,马上就轮到我们上场了,该准备一下了。"

草原三艺的比赛,射箭不论男女都可以参加,而骑马和摔跤只能男性参加。德吉参加了射箭比赛,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射箭比赛采取的是移动靶,2轮,每轮10箭,最后计算中靶的总数排名次,这样的规则要求射手出手快,射得准,而不要求射得远,正好发挥了德吉的长处。第一轮,德吉以9中进入复赛,第二轮,德吉越战越勇,全10中,最后以19中的成绩获得亚军,一个未加冠的女孩获得那达慕大会的射箭亚军在族人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自然引起全场的阵阵欢呼,央金和桑吉成绩不佳,没有排上名次,但也为德吉感到骄傲。第二场是骑马比赛,比赛完了的德吉看着骑在大青马上的桑吉,一边抚摸着大青马的马头,一边继续打趣,

“桑吉,你骑的可是嘉措布爷爷的冠军马,可不能落在后面啊,要不大青马会不好意思的欧。”

大青马似乎听懂了德吉的话,来回摆动着马头,突然昂首长嘶一声,带着马上的桑吉一路小跑着到赛马的起点停下,那神情就像一位准备出征的将军。骑马比赛采取的是障碍赛跑,在赛道上设置了多种障碍,除了比马的奔跑速度,还要比骑手的驾驭技巧。桑吉骑的大青马是嘉措布老爹获得冠军时骑的马,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桑吉是嘉措布老爹的亲传弟子,自然是身手不凡。不出所料的,桑吉拿到了第一,也刷新了那达慕大会的历史,骑马比赛的冠军前所未有地由一个弱冠少年获得,在阵阵欢呼的同时,人们惊叹,这届的那达慕大会不再是成人的竞技,变成了少年的比赛。但好像和观众的想法作对,第三场的摔跤比赛,再也没出现黑马,比赛的冠军由上届冠军获得,成功卫冕。桑吉虽然没有进入前三名,但也是学馆学生中成绩最好的。

时近黄昏,草原三艺的比赛结束了,火红的晚霞映红了天空,映红了草原,余兴未尽的人们并未马上散去,熙熙攘攘地向会场周围的毡包涌去,推开了那达慕大会的另一个高潮,换物集市。

"集市开始了,德吉,你也快点,去晚了,好东西都被换走了,桑吉,你帮我拿着放丹药的袋子吧。"

央金最兴奋的就是逛集市,为了这次集市,央金合成了很多高级丹药。拉着桑吉和德吉,央金一个一个毡包地进,一个一个物品地问价,桑吉在旁边耐心地陪着,德吉有些不耐烦,

"姐姐,你到底想换什么?你怎么每一件东西都问来问去,难道你想把这集市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多钱吧。"

"逛集市主要是在逛,这琳琅满目的东西,我看看摸摸就高兴,不一定都要买回去的,你耐心等一下下,我一会儿也给你换点东西。"

"这还差不多,你也给桑吉换点东西啊,桑吉虽然不说你,但你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央金,你别听德吉的,我不要什么,你慢慢挑,不急,我陪你。"

"桑吉哥哥,你还真会做好人,什么叫你不要什么,你慢慢挑啊。"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我们每人买一个东西,我这里的丹药应该够了。"

于是,德吉和桑吉都闭上了嘴,德吉偶尔也开始凑上去,拿起东西问问价格。集市中的各色毡包都是一个挨一个地聚集在一起,图个热闹,也图个人气,唯有一个白色的毡包显得有些独特,它独自孤零零地扎在集市之外,门前也少有人围观。逛了一圈的央金没有看到非常中意的物品,只是给德吉换了一个好看的腰带,给桑吉换了双靴子,给家里换了些好吃的糍粑,有些扫兴地准备往回走,这时,桑吉看到独立在集市外的那个白色毡包,

"那里还有一个毡包,我们还没有去看过。"

"我早就看见那个毡包了,只是门前没有什么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天都要黑了,算了,不去看了。"

"你给我和德吉都买了东西,自己什么都没有买,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万一有你喜欢的呢,反正,这是最后一个毡包了,过去看了,真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再回家也不会太晚的,去吧。"

德吉在一边只顾拿着她的腰带反复地在自己身上比划,没有反对的意思,央金就跟着桑吉向那个白色毡包走去。白色毡包的主人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见央金一行三人走进来,随手拿出了一条银质的腰带给央金看。那腰带打造得非常精美,央金一下子就看上了,试着戴在身上让桑吉和德吉看,

"天下还有这么好看的腰带啊,我刚买的那条简直没法看了,姐姐,我要和你换。"

"不换,桑吉,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吧。"

桑吉围着央金看了一圈,没再多说什么,总觉得那条精美的腰带戴着现在的央金身上有些扎眼,并不很协调。

“难道这条腰带我戴上不好看吗?”

“不是,这条腰带很好看,但你现在戴着有些扎眼,不很协调,好像还缺什么,我暂时没想到。”

桑吉看着央金失望的样子,连忙解释。经桑吉这么一说,央金和德吉再仔细看看,也觉得好像不是很协调。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那对老夫妇,见央金有些犹豫,上前对着桑吉拱手说道,

“这位小哥好眼力,和这条腰带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冠。”

说着转身从身后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银质的头冠给央金看,那头冠打造得同样精美,冠顶镶嵌着一颗洁白的珠子泛着奇异的光芒,在毡包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等央金把头冠戴上,搭配着那条银质腰带,立刻让央金看上去光彩照人,喜得央金眉开眼笑,在旁边看着的桑吉直说好看,反倒是德吉一声不响了,似乎在想什么,这让刚高兴起来的央金又有些疑惑起来,连忙问德吉,

“难道不好看吗?或者还缺什么?”

“不是,姐姐戴着很好看,只是头冠上的那颗珠子很像桑吉脖子上的那个吊坠。”

德吉看着桑吉,央金似乎想起来了,也看着桑吉。

“还真的有些像。”

桑吉摘下脖子上的吊坠,拿着和头冠上的珠子比较着。那对老夫妇也凑上来看着桑吉手中的吊坠,何止有些像,简直就是一样的东西,不禁惊讶非常。原来这头冠和腰带是他曾祖传下来的,珠子据说得自一位中土大理国的和尚,后来曾祖把它镶嵌在头冠上,又打造了腰带,一起作为陪嫁给了他的母亲。前两年他唯一的儿子出了意外,留下他老两口无所依靠,去投奔远方的外甥,途中遇到风暴,老伴病倒,困在这里,所带食物渐渐耗尽,不然也不会想到变卖传家之宝。

“原本只想用腰带换些食物和丹药,不想这位小哥与这头冠有缘,如果能拿出价值差不多的东西,我就换给你吧。”

三个人听老夫妇如此说,却有点犯愁了,搜遍全身除了剩余的体力丹和脑力丹外,没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老夫妇看出了三人的情况,向毡包外的大青马看了看。

“小哥可是这届那达慕大会的赛马冠军?门外的青马就是那匹冠军马吧,小哥如果没有别的值钱东西,拿那匹马交换也可以。”

“那是嘉措布爷爷的宝贝马,不行吧。”

央金试探地看着桑吉。

“这头冠难得碰到,就拿大青马换了吧,反正还有我的小青马,过二年一定和它的爸爸一样成为一匹冠军马。”

桑吉看老夫妇愿意换马,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爽快地答应了。合约达成,央金三人留下了剩余的丹药、一些食物、加上嘉措布老爹的大青马,欢天喜地地换回头冠和腰带回家了。晚上,老族长家里很是热闹,三名长老还有老掌事罗桑都被邀请来,一是老族长今天特别高兴,要为德吉和桑吉在那达慕大会取得优异的成绩庆贺一下,二来要商量一下送央金去太阳城的事。夜晚,繁星满天,老族长叫儿子多吉在家门前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在桌案上摆好了已经收拾好的羊腿和青稞酒,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老族长首先说明了一下邀请大家来的缘由,一起先喝过第一碗青稞酒后,老族长放下酒碗,笑着对嘉措布老爹说。

“嘉措布,以前没听你提过想让你家桑吉当我的孙女婿嘛,今天怎么突然就送了这么个大礼啊。”

“我也是才知道桑吉用我的那匹大青马换了银腰带和头冠,不怕老族长笑话,我这个做爷爷的,许是老糊涂了,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桑吉喜欢你的哪个孙女。”嘉措布老爹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抬头看看桑吉,又看看在桑吉旁边坐的央金和德吉。

“嘉措布,你还真是老糊涂了,聘礼都送到女方家了,还不知道要聘的是哪个姑娘。”二位长老一起指着嘉措布老爹哄笑起来。

“也不一定啊,许是嘉措布装糊涂,我猜是德吉,德吉这小丫头嘴甜又能干,最会哄人了,我看着都喜欢,嘉措布定是早都替桑吉看好了,只是德吉年纪还小,没有加冠,怕老族长不同意,先让桑吉把聘礼送了试探试探。”老掌事罗桑笑过后,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嘉措布,真像罗桑说的?桑吉是个好孩子,我和多吉都喜欢,看上我哪个孙女,我们都同意,你也不用绕圈子了。”老族长看了看嘉措布老爹,又看了看儿子多吉。

“是啊,我们都同意。”多吉看着桑吉,高兴地重复了一遍老族长的话。

“奶奶,你说要为我庆祝的,怎么又开始唠叨嘉措布爷爷,你要受罚,先唱首歌。”在一旁听到老人们的谈话,德吉突然有点烦躁,打断了老族长。

“好好,我的小孙女害羞了,我们再找时间说。”老族长看着嘉措布老爹,拿起酒碗和嘉措布老爹一起一饮而尽。

一晚上,老族长很高兴,嘉措布老爹也很高兴,大人们都很高兴,一起唱起了很久远的歌,喝了很多的青稞酒。德吉不是很高兴,桑吉和央金也不是很高兴,都喝了很多的青稞酒。那达慕大会后,还未散去的人们燃起了篝火,在茫茫夜幕笼罩的草原上洒下点点亮光,歌声飘扬,宛如人间仙境。草原的夜空,湛蓝湛蓝,深邃得象无边的海洋,满天繁星,闪烁着像能看进人心的眼睛,让望着它的人们恍惚间脱离了尘世的悲欢,忘情地翱翔在广阔无垠的虚空中,那达慕的夜晚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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