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传》卷二 涤尘传 第三章 哀伤

寒玉看着涤尘痛苦的神色,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忽然扑到涤尘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涤尘,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涤尘的后背,哽咽道:“尘哥哥,只要你说让我原谅你,只要你说你心里还有我,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寒玉却是不知道,她越是如此温柔的话,就如同一把越是锋利的剑,刺在涤尘的心房也就越深,她越是不在乎,涤尘的心便越是愧疚。

涤尘觉得寒玉纯洁的就好似天宫瑶池中的仙女,而自己却卑微的如同那剩饭残渣中的臭虫,他又如何能用自己的肮脏,去玷染寒玉的纯洁。

寒玉在涤尘的怀中哭了好久好久,似是要将这数日的委屈一并哭出来一般,任由泪水一滴一滴的打湿涤尘胸前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心中的痛楚才能够稍微的平息一点。

然而寒玉却是失望了,泪水也哭光了,整个心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涤尘却仿佛变成了一根木头,无论她多少眼泪也融化不了的木头。

寒玉能感觉到,那平时会将自己揽入怀中的双臂,此刻竟是僵在半空之中,他的怀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吗?

寒玉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变冷,是自己自作多情吗?是自己此刻还死皮赖脸的赖在他的身旁吗?

只是此刻,涤尘却看不到自己怀中的寒玉几欲将红唇咬破,若是他能够看到,想必绝对不会如此为难,定然会将寒玉紧紧的搂入怀中,再也不管这世间的一切约束吧。

不着道过了多久,寒玉静静的在涤尘的怀中睡了过去,也便只有此刻,涤尘才有勇气吻去寒玉颊上残留的泪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紧蹙的眉头,涤尘痛苦的呻吟一声,自己该是多么的混蛋,竟然会给她带来如此的痛楚。

刺骨的寒风总是喜欢萦绕着悲伤的人儿,发出一阵阵噗哧噗哧的笑声。

月色越是高悬,云隐山上便越显得清冷,那一堆堆的冰渣越是闪烁着耀眼的寒光,身上似乎都已经僵硬了一般,若是两人可以如此化作一对石雕,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玉睁开眼睛,站起来看着涤尘,不知不觉泪水又在两人眼眶中溢满。

听着寒玉慢慢远去的步子,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随着你的步子而渐渐远去?涤尘心中痛极,然而痛到极处,也唯有蓦然凝望,望着天空中即将消散的云霞,如果这所有的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那么便让我带着它离你远去。

她走的时候,怕是失望透了吧!

涤尘的心中如是想到。

一别如昔,两相恣意,不知经年里。

涤尘想从来都没有见到寒玉如此哀伤过,然而自己却深深的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寒玉临走的时候曾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涤尘:

“你为什么不挽留?”

明显看到涤尘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涤尘说出一句话,寒玉咬着,淹面向山下跑去。

就在寒玉离去之后,雪双手抱膝,两行莫名的清泪自双颊缓缓的落了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哀求寒玉留下来呢?

往日的一幕一幕,化作无比的悲意在涤尘的身上扩散开来,云隐山上的雪,仿佛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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