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开车办完事回家还有十几公里，接个顺风单还有个伴。

        接到的三位女人一位中年打扮时尚，另两位比较年轻。上车她们就开始聊天。我想三个女人一台戏应该开始了。两个年轻的喊中年女人老师，。我逐渐弄明白了他们在谈论美容养生的话题，时尚女人问其中一个小女生：你用的那款产品怎么样啊，痘痘下去了吗？女生说下去一些了吧，不怎么痒了。那就好，你得长期用不能停，女人说是吗，其实我不怕疼，就怕痒。另一个女生说我也是怕痒，一痒起来就难受，又不敢使劲挠。时尚女人说：对对对，可不是吗，痒痒这东西可不舒服了，叫人难受死了，我可受不了，比疼还难熬！你们知道吗，有一个国家，外国，你知道吗？就是有条法律就是用痒痒来惩罚犯人。啊，两个女生笑起来说这叫什么法律啊？真的，时尚女人一本正经的说：这个国家没有死刑。就用痒痒来治你，他们让狱警挠你的脚心。一直挠啊挠，挠的你心慌意乱，挠的你恶心呕吐，挠的你昏天黑地。你就叫唤啊，呻吟啊，抢天呼地嚎叫啊，还是挠，挠啊挠。最后你受不了了，还是挠。女生说，会不会挠破啊，挠破了就不痒了开始疼。不会不会，时尚女人说，一直很轻的挠，挠你最敏感的脚心，让你神经都崩溃，还是不停的挠。直到你痛苦的死去，就这样折磨你。

        我听到这里就问：请问这是哪个国家？我得去看看。

        时尚女人说哪个国家记不得了。怎么你不相信？

        我说不是不相信是想去那里犯个小罪，让他们给我也挠挠脚心。女人说那可不行，小罪不这样惩罚。我说那我就去抢银行强奸杀人行吧？女人有点惊异说你不怕挠你的脚心啊？我说那是我特别享受的时候。是吗，还有这样的人？

        我说我晚上总是让老婆挠我的脚心，刚开始老婆为了惩罚我，说我犯了错就挠一分钟，我故意做出难受的样子，她就特别开心，使劲挠。后来她发现我经常故意犯错才知道我的脚心根本不怕挠。

        女人们都笑起来问，你怎么就不怕挠脚心呢，难道你的脚是木头的？

      我说我小时候没鞋穿，经常光着脚走路。为什么呢，你是不是不喜欢穿鞋？

        我说我小时候被人从乡下拐卖到城里，城里的家没奶吃把我送到了乡下的亲戚家，乡下的家孩子多，我经常穿别人剩下的衣服，特别是鞋，到我的脚上一穿就烂了，可能是不合适吧，于是就不爱穿鞋。后来光脚惯了。再后来人家又生了孩子。我也好几岁了就把我送回了城里。城里的家养父母离婚了。只有奶奶给我做鞋，可是奶奶老了经常做不出来新鞋旧鞋就破了，我就穿着磨透了底的鞋走路。因为想念乡下的家，又没人接送我，于是每到星期天一放假就过去，城里到乡下之间有二十多里的土路，春天夏天和秋天光脚去的多。在我快上学的时候我们那里修公路，同学们都不敢踩沥青，只有我不怕。凡是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跑到正在铺沥青的路上。路上冒着黑烟，石头子都是滚烫滚烫的。有个大胆的家伙追了上来，一踏进黑乎乎的路上就跳起来哭嚎。后来他家长告到我奶奶那里。奶奶说我孙子咋就没事？

        春天柴烧没了，不能生火做饭。奶奶让我去捡煤糊，好多人都拎着竹筐或铁皮桶在焦化厂门口等着倒煤渣，一会儿倒煤渣的车来了。司机大喊说后撤后撤，很热的！果然煤渣都冒着青烟，还有的夹着红红的火焰。人们都后退着，等着煤渣发凉，只有我踩上去用铁钩子拨拉着找煤糊。人们吸溜着鼻子说谁家烤肉呢？好香啊！有个小女孩喊到：快看，那小子脚着火了！当大家看到我的脚冒着黄烟都捂住鼻子嘟囔起来：真臭真臭，好臭啊！

        三个女人也笑起来说：你的脚不怕烫啊？我说没有啥感觉，就是有点热乎乎的痒痒的麻麻的很舒服。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舒服。

      后来奶奶没钱交学费，我就去捡玻璃。有的玻璃瓶子或大块的玻璃不好装框，我就用脚在上面踏，跳起来踏，还是不破，我爬到墙头上对准他们往下跳。

        铁器厂扔出的下脚料是我们孩子最喜欢的玩具，尤其是电机后盖散热片裁下来的我们称‘老婆脚’，我们用它做赌钱。我运气总不好输多赢少。我只有去电机厂捡＂老婆脚＂。我光脚在一堆铁丝网里寻找，只有我能找到最大最漂亮的‘老婆脚’，别的谁也不行！

      过年的时候奶奶奶借来一个大铁盆开始烧水。我说奶奶您是不是要宰了我过年好吃肉啊？奶奶说是啊，我还没吃过童子肉呢。水开了奶奶把我扒光了扔进了水盆里，半小时后奶奶拿着剪子开始从头到尾刮。我感到很舒服说奶奶是给我脱毛嘞。当刮到脚的时候，奶奶说皴好厚，够给我烧锅肉沫粥了。我感觉很舒服就不让奶奶停手，最后奶奶累得趴在水盆边睡着了。

      到站了，三个女人竟然没有下车的意思。我说到站了。他们说再聊会吧。反正计时付费的。我说加我微信听我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