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惑(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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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大雨如注,天地之间一片茫茫。大头和李萌冲进雨里跑向停在门口的车,身影瞬间被雨雾包裹住。

这一段山路就像个“之”字,又险又急。

李萌双手紧抓安全带,死死盯着前方,雨刷不停地来回刷着,但是大雨就像是兜头浇下一样,断断续续、间歇之间依旧看不很清楚。

“大头哥,咱要不要停路边等雨小一点再走啊?”李萌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简一还在县上等着咱们呐!”大头眼睛盯着前面,丝毫不敢懈怠!

李萌不敢多说话,她怕大头分心。

她也明白,大头是放心不下简一!

大头的这辆车是老式吉普,马力很足,体型也够大,陪伴大头三年多了,走南闯北靠的就是它,跑山路、爬坡上坎没问题,大头很爱惜。

车里面很静,雨刷“刷刷”的声音以及车外大雨砸在车顶的“噼里啪啦””声格外清晰。大头紧紧抿着嘴全神贯注地把着方向盘,“不好!”大头突然一声惊呼,李萌吓了一大跳。

“吱嘎”大头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李萌懵懵的转过头来问大头。

大头没有回答,他往前凑了凑,仔细瞅着。

前面道路中间横着一棵小树,估计从旁边山崖上掉落下来的,在树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小石头和沙土。

“雨水冲下来的吧?”

大头依旧没有回答,他摇下车玻璃,探出头看向左侧山崖,然后又果断地挂上后档,车便飞快向后倒去。

大约倒了百十来米,大头将车停在路右侧,打开双闪灯。

这段路平时鲜有人走,但是来往车辆很多。车刚刚停稳,后边就有一辆红色大卡车轰隆隆开了过去。

“糟了!”大头咬牙低语,他从工具箱拿出手电筒打开车门低头冲进雨里。

李萌一看,赶快拿了一把伞也跟着冲了出去。

大雨夹杂着狂风,狂风裹挟着暴雨像鞭子一样没头没脑地抽了过来。李萌身形瘦小在风雨中东倒西歪,手里的那把小红伞早已经吹翻了过去。

大头站在路边浑身湿透,他高举手电筒冲大车后视镜一个劲儿地开关。

大车徐徐地停了下来,司机疑惑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头使劲儿冲他挥挥手,摆出“回来”的动作。

李萌低头弓腰一步一步挪到大头身边,将伞使劲儿举过大头头顶,紧紧靠着大头……

“快回车上去!”大头冲李萌喊到,“危险!”

李萌没理会大头,低着头死死撑着伞。

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辆车,看见大头和李萌站在路边,都犹犹豫豫停住了。

图片引自网络侵立删

大车开始往后倒,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或许因为卡车吨位重,左侧山崖上慢慢开始有土体滚落,一些树开始慢慢倾斜,山坡面出现新的破裂变形,隐隐约约有“卡啦卡啦”的撕裂摩擦错碎声。

大车突然停住了,司机慌慌张张地打开车门,一下子蹦到地面上,疯了似地向大头跑来,跑了没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后面大车的左侧整个坡面整体开始右滑,速度越来越快,石块、树木、小灌木整个排山倒海地压了下来……

司机吓坏了,连滚带爬地没命地往前跑来,大头嘶吼,“快!快跑!”后面的几辆车纷纷后倒。

李萌也吓坏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惊慌失措地看着大头,一声“大头!”冲口而出。

大头正想去接应司机,突然听见李萌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萌推开了……

“咚”,然后就听见李萌闷哼一声。

大头呆住了,一块飞溅过来的胳膊大小的断木头重重击中了李萌。

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李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嗓子眼发甜,一股液体从嘴里喷出来,咸咸的、腥腥的。勉强用手支着地慢慢爬起来,她瞥了一眼,看见大头那惊慌失措,惊吓心痛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大头痛彻心扉地嘶吼,“李萌……”

心理辅导站设在县医院旁边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

前边一排排房子门口挂着“咨询室1”、“咨询室2”、“治疗室”、“辅导室”等牌子,在后面一排则是一个一个的病房。

大部分孩子和小喜情况差不多,身边没啥亲人,还有一些是家人陪着来的,此时他们或蹲或坐,表情出奇的统一,木讷茫然!

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和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忙着登记备案、分配病房……

简一看见一堆粉红色在眼前晃来晃去,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但是粉红色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在眼前不断转,胃里就像是有个勺子在搅动一个劲儿翻腾,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粒儿,简一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捂住嘴巴,冲到了卫生间……

许久之后,简一扶着墙慢慢走出来,她捂住眼睛,低头看着脚,一步一趋走到窗户边靠在墙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简一,没事儿吧?”张嵩有些担心,他走了过来。“没事儿,张博士,老毛病了!”简一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小王,过来一下。”张博士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字,“去拿一下,麻烦再倒杯水给这位女士。”

“这一段时间你太累了!给你开些营养神经的药和维生素。”看简一疑惑的样子,张嵩解释到。

“谢谢您!张博士。”简一苦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和水一起咽了下去。这是心病,药物能治好吗?

“走,看看小喜去吧!”张博士冲简一招了招手。

出了接待大厅,拐个弯就到了病房区。

小喜已经安顿好了,此刻,她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抱着医院配给的被褥,时不时把脸埋进被褥里,眼睛亮晶晶的。

简一和张嵩博士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小喜。“我们习以为常的察觉不到的日常在小喜看来却是莫大的幸福和奢侈,”张博士感慨地说。

简一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我们也就放心了,小喜很悲惨但她也是个幸运的孩子,希望以后在她的世界里有阳光有欢笑。”

“这个孩子治疗好了,回去会不会重蹈覆辙谁也不知道啊!”张嵩博士皱着眉头。

简一也沉默了。

根源!如何从根源上预防和控制?

在这些问题面前,即使是张博士或是大头他们这个群体也是无能无力的吧!

“如果以后小喜上学需要的所有费用有人资助,是不是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简一自言自语。

“应该是有帮助的!希望我们的治疗能够医治好孩子心灵的创伤啊!我们的努力或许改变不了太多,但是一个孩子也不能放弃!”

外面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李萌,醒醒!听见我说话了吗?”迷迷糊糊中,李萌似乎听到大头近乎吼叫的声音,她费力地睁了睁眼,又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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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8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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