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西南深处的慢生活

阆中古城

在了解到阆中的特产之前,经过一天走马观花的游玩,我能够看到的“特产”有四:张飞牛肉、醋、足浴、客栈。这四样走一路就有一路,随处可见的牛肉,满街的醋香,目之所及处都是足浴店和客栈,随处可停下来去泡个脚,诺大的古城里,完全不用担心没有落脚的地方。

阆中古城与安徽徽州古城,山西平遥古城,云南丽江古城并称为中国四大古城。据导游说阆中古城是四大古城中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其他三个没去过,无从考证,但就我所看到的来说,阆中古城的商业化程度是比较低的。

阆中古称保宁,保宁醋是其特产无疑,张飞曾于此镇守七载,张飞牛肉也可算是其特产,随处可见的醋泡脚则是由醋业所衍生出来的产业,而客栈数量之多,乃是平生第一回见,且多是古色古香的风格,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和朋友到达阆中已是下午,到预定的客栈休息整顿好,出门已接近四点。有四通八达的路可以走,道路两旁的树绿意盎然,阳光透过新绿的叶洒下来,落到地上,落到衣服上,落到打盹的狗身上,鸟鸣不绝于耳而不见其身。

我们忘记了导航,从客栈出来便往前走去,竟然也走到了售卖门票的地方。买了通票,三天有效。买完票后我们毫无目地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门票上的景点不知在古城中的什么地方,于是就在寻找景点的过程中漫无边际地在四通八达的城中晃悠。

嘉陵江从古城旁边流过,河堤边的柳树已翻作飞絮,随风漫无目的飘来飘去,暮春里“日长飞絮轻”,却又始终带着那么点居无定所的味道。它们飘到了游人身上,飘到了江的对岸,也许也沿江而下,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们在古城里走了很久,愣是没有找到收费的景点在哪,于是一路走一路问,等找到时景点已经关门,这时候才想起有导航这种东西。于是又一路逛回客栈,打算第二天再来。

由于是避开了出游旺季去的,古城街上并不拥挤,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我一路看过去,觉得这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古城,因为,城中有原住民。仅管目之所及都是"四大特产",但这些都是在"情理之中"的"特产",所仿依托的还是古城的历史。之前到过秦淮河和周庄,那种浓浓的商业氛围让人十分惆怅。阆中则不尽然,街头巷尾有居民,警察局、医疗诊所,社区居委会等等一应具全,放学后穿着校服的学生成群结队地穿过古城回家,嬉笑恕骂,颇有趣味。

这就是一个平常的生活的地方。

阆中贡院

收费景点人还是比较多的。我们首先去的是贡院,一直想知道贡院是什么样的,之前在秦淮河没有来得及去看的那里的江南贡院,如今在阆中实现了。

阆中的每个景点都给人外观不大的感觉,但入内后发现可以往里走好久好久。

进入贡院首先是一道龙门,进去有穿着清朝服装的人科举考试的流程表演一翻。比较好笑的是堂上官员念圣旨念到最后,是将中举的人保送到北京大学。

科举考试的难度和严格到此时才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科举考试的时间长,一共要考九天。考生入了考舍就不能出来,吃喝拉撒睡全在考舍里进行,若是生个病,病死了,也是不能出来的。这可以说很考验考生的吃苦能力和心理素质了。

十载寒窗,加上科举之严格,对那些后来功名加身的人,我只有佩服二字。

从贡院出来后去了不远处的川北道署,这是一个很完整的道台衙门,这里有存放钱粮的思豫仓,有监狱、刑房、史房、户房、兵房、工房等,可以看到古代的刑具,清朝的官服品级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当时的等级制度。我有一点点考究癖,所以对这些很感兴趣。对历史感兴趣,这里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很棒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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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的是中天楼,爬到第二三层,可以看到整个古城的风貌,四面人声在高处也听得格外清晰一点。

从中天楼看出去的角度

然后去了汉桓侯祠,即张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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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导游介绍,张飞原本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只是说《三国演义》里张飞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这么多年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历史上的张飞便是个莽夫。

导游说在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之前,张飞原本是个屠夫。但他不仅仅只是个杀猪的,他将其做成了屠宰业,被人奉为这个行业的祖师爷。感兴趣的我查了一下,这样的说法似乎并不可信。说张飞原本是个屠夫,那他能文武又是怎么回事呢?

导游继续滔滔不绝,说张飞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刘禅当皇后,又说刘禅爱美女,选皇后肯定是不丑的,反推出身高八尺的张飞长得也不赖。

这倒是挺有说服力。

其实,《三国演义》本身是小说,肯定有虚构的成份,比如曹操,历史上本是位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也是一位诗人,但作者将其"加工"成了"乱臣贼子",这是因为作者本身是拥刘反曹的,所以行文自然是褒刘贬曹的。

因此要从《三国演义》了解三国,是远远不够且存在失真的。

只是孰真孰假,千百年过去,"都付笑谈中"了。

导游带着我们沿着张飞墓走了一圈,墓里埋的是张飞的身体,没有头颅。这又是好长一段历史,在此不缀述。

张飞墓上长满了树,不知年龄,已然是一小片森林,林间鸟声不绝,它们上下翻飞,一年一年,陪伴长眠于此的英雄。那一刻有些怅然,我们来此参观或者瞻仰的这个人,在历史上青史留名,而最终的结局比之常人的一抔黄土,还多了个身首异处,那座墓静默着诉说着这种悲凉,于四月的暮春之中,于几千年的光阴之中。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所谓浮生若梦,不过是在这世间,来去匆匆。

春天适合出游,看绿意走遍世间角落,只是与这历史相逢,就不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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