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园夜色(随笔)




今夜心里颇不宁静。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园子,在这四月的夜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猫咪圆子窝在椅子上打盹,白天马路上汽车轰鸣的声音,此刻已经听不见了;夜色阑珊,我悄悄地披上小皮衣,带上门出去。

和白天的喧嚣不同,此刻的园子是静谧的,又带着些许神秘。

夜晚的风微微地有些凉,带着几缕从久远的旷野吹来的气息。

抬头看天,今晚没有月亮,然而天空的颜色并非是想象中的黑,一朵一朵的白云,不同于白昼的皎洁,而是带着黄昏特有的灰暖色调,浮起在无垠的天幕里。

园子里的路自是熟悉的。挑了一条花径,慢慢地往前走。那些躲在暗夜里的紫荆和晚樱,此刻开得正盛,夜晚她们依然是黑暗中的主角,只是静静地掩藏在黑色的幕布后面。晚归的人打开了楼道的灯,于是夜樱的美就在此刻忽然呈现出来,灯影将她的粉色花瓣勾勒出好看的金边,似婀娜多姿的少女一般,一瞬间我竟然看得有点出神。

不知不觉走到门口的水果店。这里只余一个小哥在寂寞地看店,水果们在货架上并排坐得很整齐,怕也要进入梦乡了吧……门口那几朵杜鹃的颜色倒很特别,橘色的并不多见,却是很温柔的感觉。秀气的碧绿叶子点缀其间,和家乡山上的粉色杜鹃居然有几分神似呢……

小池塘,倒映着几盏零星亮着的灯,只有我一人,倚着木椅坐着。路灯的光线正好,不是十分明亮,也不那么黯淡。夜色无边,倒可让思想的野马随意驰骋纵横,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正如此刻一般,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唯我一人独享这绝美的夜色了。

风不经意地吹过来,池塘里的水波随之晃动了几下,夜色也变得模糊朦胧起来。远处的灯又熄灭了一些,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开门进去,圆子打着可爱的小呼噜,它已睡熟好久了……


2024.4.5,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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