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莫菲
突然就很想聊聊暗恋这件事了。
第一次觉得“暗恋”这个词对自己有特殊意义，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开学第一天，老师准备给我们安排座位。于是让男生女生各排成一排，在教室外面等着。
我打小个字矮，站在了第一个，自然就成了第一个被安排座位的人。
走进教室之后，我看到最左边那一排的第一个座位，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也就是即将成为我同桌的人。
他坐在了外面这个位置。
从小就对事物有着某种执念的我，对于“坐在里面会看不见黑板”这件事特别介意，于是我下意识就不想坐进去。
然后我就开口了。
我跟他说：“你坐进去。”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开口跟他说话，还是以这种态度这么跟他说话，他就把话原封不动还给了我。
执拗的我遇上执拗的他，我们就这么杠上了。
十几句“你坐进去”来回互怼之后，双方仍旧不肯互相让步。
直到老师进来教室，打破了这个僵局。
不想当场被老师骂的我最终屈服，坐了进去。
从此以后，奠定了我欺负他的基调。
但或许时间过了太久，如今竟记不起太多细节。
只记得那时候的我简直是激发了全身的暴力基因，一言不合就打他，拧他，以至于认识我和认识他的人，都口径统一地留下了“我对他太凶了”以及“他老是被我欺负”的印象。
那时的我是怎么想的？真的很难形容。
或许刚开始的确是因为报复，再后来呢？也许打闹间关系就变好了吧？
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几件事，却都是和谐融洽的。
比如语文课我嫌书本太厚，翻页时不好写字，他就会把书借给我垫在下面。
比如我坐在里面看不见黑板上的字，他就会边抄写边念给我听。
比如午休的时候老师强制我们要趴桌上午睡，我们就会面朝对方趴着，悄悄聊天。
再比如后来换了座位，换了同桌后，他会说怀念我当他同桌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或许并不能很好理解“暗恋”这个词，直到后来向同学谈起往事的时候，被如此笑谈。心下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暗恋”的感觉？
我们从同一所小学，升上同一所初中，再后来，又去了同一所高中。
这当中，同班过三次，却一直间接直接有联系过。
心里不是没设想过，不是没憧憬过。
只是似乎，我在他心里的样子，始终是“任性”的。
任性地大声喊他的名字，任性地对他发脾气，任性地总会想找他的时候就跑去找他。
他是老师眼中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在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他脾气出奇地好，好到无论我怎么欺负他，都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我也曾经以他为目标，事事都想着要超越他，要比他强。
每次有一点小胜利，我就会趾高气昂地到他面前炫耀。
真正强过他，是在初一的期末考，全级第七名，而他只拿了第十。可当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只是给了一句由衷的祝福。
那一刻，心里所有想要故意拿来炫耀的话语都被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我的不服气，我的不甘，像是在跟他较劲，又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因为不管我优秀与否，不管我好坏与否，他永远云淡风轻，永远笑脸相待，永远……没有多一分不同。
直到今天，我仍旧很热衷于跟别人谈这段往事，说起这个人，说起我从小学如何断断续续暗恋他，喜欢他，到表白被拒绝，到经历他有了女友又分了手，再到现在……
说不出的情愫，已经无法分辨那种感觉。
只是不可否认，这种感觉是美好的，这段记忆是美好的。
我会感谢有这样一个人，来过的我人生。
无戒365写作训练营 第12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