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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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带着宝宝去店里尝尝茶月饼,和新上的岩茶。

来到店里,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闻到熟悉的茶香,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根植内心的喜爱也不过如此了吧。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坐上主泡茶台,拿出茶叶,开始烧水。模模糊糊,听到门外有"扑哧扑哧"的声响,不一会儿又隐约消失了。不管了,要好好喝茶了。

泡好了茶,端起茶杯,看着亮红的汤色,不觉着迷。耳畔,又听到了""扑哒扑哒"的声响。抬起头,看到一只黑乎乎的知了。它横冲直撞地飞进来我们的茶室,倔强任性地飞进我的视线里。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详着这位不速之客。

它飞过我的头顶,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白墙上。旋即起身,想要飞得更高,以为远方就是自由的天空,更加奋不顾身了。然而,再一次撞到了墙顶。它依然不屈不挠,每一次的飞翔,都像是用尽了力气。起飞,撞墙,撞墙,起飞……它越挫越勇,苦苦挣扎。

我忽然对这个小小的生灵,肃然起敬。即便是陌生的环境,即便是一次次失败的尝试,依然阻挡不了它要重回天空,重回枝头的决心。

许是刚刚的挣扎太过用力,它已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这一次,它没有横冲直撞,没有跌落如泥。它只是静静地停留在墙上装裱的字画上,偃旗息鼓,等待下一次的力量爆发。

我才回过神来,说好我是来喝茶的呢。拿起茶杯,继续品茶。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倔强的知了,慢慢蠕动着,似乎要做最后的尝试。定睛,展翅,飞翔……这一次,它没有再让自己横冲直撞。它稳稳地飞到门口的花瓶顶端,又休息片刻,完美起飞。终于,它又飞了出去。飞回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也长嘘一口气,好有韧性的蝉。

"夏蝉不知春秋"。蝉的幼虫要在黑沉沉的地下世界里蛰伏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光,才能换来这一季的光明。或许是为了一朵花的誓言,或许是为了一片树叶的承诺,也或许是为了前世某一个约定。总之,它是执着的,历经千辛万苦,也要破土而出。爬上枝头,等待涅槃,只为欣赏这世间不曾看过的风景。曾有诗云"我亦定中观宿命,多生债负是歌诗"。想必,它的宿命便是这样一个轮回。

它也许早就知道它的宿命,生命的绚烂只有这一个夏季。即便如此,也正因为如此,它要拼命地在枝头歌唱狂欢,不舍昼夜。

如今,已过立秋,蝉也是命不久已。最后的时限,它也要欣赏不曾看过的美景,经历不曾编排的故事。假如,有朝一日不能重回枝头,也要拼尽全力,再见光明。

它,终于还是飞走了……

也许会在某个秋日的午后,继续自己生命的赞歌;也许会在某个温暖的黄昏,赴约自己前世的约定;也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傍晚,魂归土地继续宿命的轮回。

我想起廖明的《十七年蝉》:

      黑暗的地底
      独自吮吸着孤寂
      在这里没有阳光及任何的生机
      十七年风雨
      酝酿汹涌的爱意
      没有你幸福将没有任何的依据
      就在今夜褪去我那灰色的外衣
      就在今夜寻找同样期许的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来临
      温暖了这个世界
      也让我看到了你
      一片叶子上亭亭玉立
      把所有的情感唱出来一首歌曲
      打动你害羞的心
      了结了一种宿命
      然后我们消逝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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